衛啟慧極快撇了下嘴:“當然不開心,畢竟——咳,出了正月,就慢慢放出沈側妃‘病重’的消息。”
云不飄心里叫媽呀,身份都沒了,以后再無和好的機會了。
自己真讓玉臨陌丟了個老婆啊。
是不是結了仇?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抵不住八卦的心:“沈彤她說走就走啊,往日的情分全不顧的?”
衛啟慧愣了下,失笑,現在看來,哪有什么情分,看沈彤毫不拖泥帶水的模樣,她家王爺是被拋棄了呢。
便說起兩人的淵源。
云不飄恍然大悟:“原來是報恩啊。”
忽然心中一動,話說,呂薔也是來報恩的,沈彤覺得大恩已報溜了,那呂薔...
沉默,玉臨陌也就倆側妃。
于是,她語重心長對衛啟慧道:“我聽說,王爺娶幾個是有規定的,是不是要找人補上沈彤的缺?”
衛啟慧一愣,對上云不飄憐憫的目光,奇怪的直覺,覺得她憐憫的不是自己而是玉臨陌。
她笑道:“這個王爺自有打算吧,怎么,你有人推薦?給我做姐妹?”
她想說,你不怕我吃醋?
這次云不飄聽懂了,說了句讓衛啟慧笑噴的話:“反正累的是他的腰子。”
衛啟慧哈哈笑,正要問她“你不怕我傷心難過嗎”,就見云不飄收了笑:“叔過來了。”
衛啟慧忙端莊起來,與她出來外頭坐下,做出客氣交談的模樣,等玉臨陌進來,柔順上前迎上去。
云不飄替她累得慌。
“叔,新年好呀。”云不飄露出純天然無公害的笑容,默默伸出小爪子,手心朝上。
玉臨陌運氣,拜你所賜,我很不好。
不敢說。
“新年好。”
給了一個重重的紅包。
消息里說了,這位喜歡金銀。
云不飄笑瞇瞇收下:“謝謝叔,祝叔一年吉祥。”
玉臨陌氣笑,敢情這祝福還是有時限的,怎么的,下年不給就不吉祥了?不對,我吉祥個屁啊,開年第一天就——
“咳,你來的正好,咱們把公事商議商議。”
公事,便是腕表的事了,看來玉臨陌已經找了足夠的人試驗,并有不少需要改進的地方。
這是唯一與她有關能讓他不生氣的事。
衛啟慧:“我讓廚下備酒席。”
也塞給云不飄一個大紅包。
云不飄:“祝嬸青春不老永遠開心。”
玉臨陌冷臉,怎么不說今年呢。
帶著她往書房去,走在道上,看一眼,再看一眼,再再看一眼,心緒翻騰,他真想問一句沈側妃離去是不是你挑唆的。
理智不允許。
云不飄猛的向他看來,甜甜一笑。
玉臨陌心堵,他道:“不知商會長對氿泉當前民心不穩的事,有何對策。”
云不飄奇怪看他:“哪里不穩,一路過來,家家戶戶熱鬧著呢。”
玉臨陌冷笑:“家家戶戶在打架吧。”
云不飄便道:“打架可以鍛煉身體,增進感情。”
“...很多人吵嚷著要休妻。”
云不飄不可思議:“就因為打不過老婆?可現在哪里找打得過的?哦,對了,律法對婚姻年紀好似沒什么要求,萬一老男人都去找小姑娘——叔,我覺得得把男女婚配的年紀設個下限,個人建議不要低于十八歲。你覺得怎么樣?”
玉臨陌:我覺得我開口就是個錯誤。
他用一種篤定的眼神注視她,停下腳步,堅定:“仙子,我認為,目前局面你應該做些什么。”
云不飄心慌慌,打死不能承認。
“咳,好吧,看在叔你這么心誠的份上,我想想法子。”
其實已經做了,我很有責任心的呀。
玉臨陌稍微滿意,哼,就知道跟你逃不了關系。
進到書房,玉臨陌拿起一張紙,上頭羅列了腕表試戴者的感受和建議。
云不飄拿過來看,都是小問題,稍后改進一下就可。
玉臨陌再給她一張紙,上頭繪了簡略版的全城圖,相當的抽象,東南西北四大塊,只有人盡皆知的事物才有標注。
“行,我按這個改。”云不飄掃了眼,收下,道:“等我回去就弄,天黑前完工。”
玉臨陌詫異:“要將腕表給你送過去?”
“不用,我修改——我自有法子。”
玉臨陌點點頭,仙人的手段,說了他也不懂。
吃飽喝足,云不飄心滿意足的道別,心道玉臨陌其實人挺好的。
讓東福路上拐了彎兒,給苗縣令和王縣令拜了年,這兩位卻是沒給紅包,身份不配呀,又來到她名下的荒宅。
給王棠兒拜年,王棠兒很是驚喜。
“這是我死后過的最熱鬧的一個年。”王棠兒邀請云不飄蕩秋千,兩人坐在大海棠低垂的枝丫上在池塘上蕩來蕩去,王棠兒很開心:“你知道嗎,年前的時候,我那個族里的侄兒來給我燒紙呢。”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捂著嘴:“那么大的侄兒哆嗦著腿進來的,一路頭不敢抬,在樹下燒的紙,念叨我,讓我安心,說害我的人過得也不好。”
“其實呢,我也不在意。”王棠兒看著云不飄,認真道:“后娘進門后,我爹就不是我爹了,我早看清了。我不怨,其實,若不是我投不了胎,可能我當時就散了吧。”
說怨還是怨的,畢竟死亡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死的時候很疼很恐懼,但后來漫長的時光里很快便忘記了。
王棠兒聳聳肩:“我大侄子祝我下輩子生在好人家,唉,讓他失望了,我沒下輩子了。”
她與大海棠融為一體,算半個精怪。
云不飄問她:“你沒現身給他看?”
“沒,別嚇著孩子。”王棠兒道:“我觀他氣色運勢都不錯,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你真不修煉?”
“不要,沒成仙的想法,現在挺好。”
“不覺得孤單呀?”
王棠兒想了想:“還是孤單的,不過習慣了。”
云不飄便道:“你可以搬家呀,我可以把大海棠移到我那里去。”
王棠兒遲疑,心怯,道:“算了,我現在挺好的。”
云不飄不強求,只道:“你若無聊想有人說話了,便喊我,便是我不來,我也能喊別人來。”
王棠兒含笑點頭,道:“你與我那侄兒說一聲,謝謝他。”
云不飄回到酒樓,將腕表源信號機拿出來,修改小程序,叮咚,搞定。不是什么大問題,不過是換個地圖,加個日晷形狀的時間,還有些使用習慣上的小問題,更簡單通俗順手。
想到什么,她忙翻出一只粉嫩嫩的腕表來,差點兒忘了,這是專門給于心心的。
說來,好像很久沒見于心心了。
讓東福駕車,走了一個空,原來于老爺一家三口年前便回老家了。
別看老于家在氿泉家大業大,但人家祖宗根基不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