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城一呆,她從來沒想過這種不可能的事,每日逃命它不忙嗎?但現在有大把閑時間,她順著云不飄的話那么一暢想——仙妖魔三界全是自己的小花園啊!
這是本該躺贏的人生啊!
一時心里著了把火,那火騰騰騰燒起來燒得外頭云不飄都覺得熱。
她不無同情:“這好比你拿了天底下最好的一副牌,全是王,出一張,老天就判無效,出一張,老天就判無效,出到最后,剩你自己這個王了,老天判你作弊!”
她嘎嘎嘎,宛如五百只鴨子在嘲笑:“墨傾城啊墨傾城,你是怎么得罪了老天爺讓它這么折磨你,該不是你上輩子把它捅了它報復你吧?”
墨傾城被怒火燒得腦子里紅紅亮亮,怒壯膽,再說之前她已經被老天劈死了,在看她,這會兒的她什么天恩地恩都還了回去,怎么,割肉剔骨了還不能說你句壞話了?
于是她雄風一震,罵:“真不是東西。”
云不飄嘖嘖,挖苦道:“您可真是個斯文人,罵人都這么雅。來,跟著本公主學——你真不是個玩意兒——注意,精髓在后頭的兒化音,一定把調子拖起來,拖出你長長長長的鄙夷不屑看不起。”
墨傾城心里先醞釀了下兒兒兒,張口:“你是個什么玩意兒!”
“對,就這樣,跟我來。”云不飄跳起來,一手指天,一手叉腰,一腳蹬地,一腳踹在小矮桌上。
墨傾城在里頭一手指天,一手叉腰,一腳蹬地,一腳...凌空踹。
此起彼伏。
門外的卿未衍:...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進去打斷的時候,咔嚓——
水桶粗的雷飛流直下沖破屋頂狠狠砸了下去,并長長不絕的灌。
一瞬間,刺目的電光讓卿未衍短暫失明。
前頭幾人飛撲而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雷來得快去得也快,天綱分明,并未牽連旁邊魅無端的房間和小樓分毫。
只見云不飄的房間位置,碩大一個坑,周圍散落一圈被雷劈得焦黑的碎磚瓦片,至于木頭,全燒沒了。
那么大的坑,深深的黑,下頭四壁的泥都被雷電高溫灼得陶瓷似的光滑,孤零零一個枯木樁子,還叉著腰呢。
只是那沖天的手,不知什么時候慫慫的垂下。
眾人跳下來,不敢碰焦炭柱子,確定人沒死。
真是...云堅強啊。
魅無端:“這是怎么了?這又是怎么了?”
噗噗噗,云不飄嘴里直冒煙,她轉了轉眼珠,光禿禿的眼睛睫毛都劈沒了。
“我,咳咳,咳咳咳,正在和墨傾城進行,心與心的交流,拉進,心與心的距離,它嫉妒它眼紅,它不想讓我們好。”
得,心虛的鬼樣子。
魅無端轉向卿未衍:“你說,說人話。”
孟償、杜三繆、東福:“對,你說,你聽到了什么。”
聽壁腳什么的,已經不是秘密。
卿未衍看云不飄,看不出人模樣,只得代為開口:“她在罵天。”
罵天?
只是這樣?
魅無端不信,仰頭:“賊老天。”
天沒動靜。
杜三繆也跟著縮脖子來一句:“賊老天?”
沒動靜。
孟償心中有敬畏不敢試,東福覺得天看不上他。
四人看卿未衍。
卿未衍氣,我撒謊?你讓她自己說!
云不飄光禿禿的眼珠子轉啊轉:“我不知道哇。”
氣死人。
卿未衍跳上去進自己屋甩門。
真不是東西!
云不飄癟嘴:“頭兒”
炭渣子唰唰往下掉,不可直視。
魅無端直著胳膊把她端上去,招呼三人:“把屋子起來。”
東福:“我先填坑。”
話畢,坑底響起汩汩水聲,眼瞅著一層水長了出來長起來。
孟償:“南方有水上閣樓,住著倒也涼爽干凈。”
反正不是人了,不用擔心濕氣蝕了關節。
地下水都劈出來了,可見老天有多狠。
四人琢磨著起個什么屋子,最好避雷防劈的那種,云不飄被移到亭子里,慢慢修復自己被劈干的皮肉。
“你怎么樣?”
雷是奔著兩個人來的。
“呃,我...沒事。”墨傾城的聲音透著尷尬的心虛。
云不飄:“...”
憑什么啊!不是兩人份的?!
“賊老天!”
賊老天隨手扔了個雷渣渣,把對它不敬的什么玩意兒劈倒。
魅無端回頭一看:“這又怎么了。”
幾步過去扶她起來,很無奈:“你不能先忍著嘛,真想罵回幽冥罵,那里沒——”
才要說那里雷劈不到,想起他家崽已經被劈了一回,還有哪里是確保雷到不了的地方嗎?
云不飄悲傷成河:“憑什么只劈我。”
魅無端以為她說的是他們罵老天沒動靜她罵一句卻被劈,道:“那是它只在乎你。”
睜眼說瞎話。
天都要吐了。
云不飄也想吐:“頭兒,挖個坑我得療傷,明天問芳出嫁我得在場。”
都被劈成什么樣了還惦記著別人。
魅無端在自己屋里挖了個坑放她下去,袖子被她抓住。
云不飄睜著眼亮閃閃:“頭兒,你去找都蘭,說他前腳提親我后腳被劈,上天示警,我若跟他結為夫妻,必怨氣沖天人間煉獄,讓他死心忘了我吧。”
魅無端運氣再運氣,不知該說她前頭點子想得好,還是后半句太不要臉。
人家出于什么深情厚誼需要忘了你?
確認:“你真不要?他長得還行。”
道:“本來我還琢磨,若你覺得他順眼,不是不能討價還價。你嫁出去是不可能的,咱可以讓他上門啊。橙七暗妖雖然也不錯,但多一個供你玩耍也不是壞事。”
云不飄:...親爹。
“你別琢磨了,人家是要繼承狐族家業的,不可能做上門女婿。再說,我真的不喜歡那一款,天天拉著個臉,誰都欠他多少錢似的,看著也不開心呀。”
“這倒也是。”魅無端點點頭:“咱又不是非得巴著他。不過,狐族多美人,不然我弄些不同風情的狐族來,做下人服侍你也好。”
云不飄忙擺手:“算了算了,我不是濫情的人,咱家好窮的,養不起。”
對哦,忘了無端殿有多窮了,根本養不起。
唉,怎么才能發家致富啊?難道真要賣了自己這些年置辦的衣裳?
魅無端一陣心痛。
第二天,云不飄滿血復活,精神抖擻的參加問芳的婚禮。
于心心也來了,她久不露面,為了爭取自己和孟維的可能被老于支使得團團轉,本來收到喜帖也是今天也要來的,誰想到昨天半夜云不飄去找她。
借衣裳。
聽說她一屋的衣裳都被天雷劈沒了,小姑娘瑟瑟發抖,愛美有什么錯,老天連這個都管?幸好她不是仙人,還有穿衣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