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英打的什么主意呢?自然是要解決知青總是想搞事情的想法,另外就是想要把齊觀澤送走,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他們之間若是沒有這個名額,會怎樣發展呢?也許,過個三兩年,自己的臉,他都未必會記得,而他們之間的聯系,也就徹底的消散了。
若是還有緣分,她還是和前世一樣,愛著他的。只是能夠跨越前世的傷痛的情分,才能讓她重燃愛火,此時,不能。
家英把這件事情跟郭平說了,郭平抽著煙袋鍋子,說道,
“為啥?那可是二百斤精糧,拿出來,村里人能不說話?”
“我問了老姨她婆婆,不僅是工農兵大學生,還有幾個縣里的工作。咱們未必能夠拿出這么多的糧食,因為,我們得讓他們考試,還得考核,這樣才有機會讓生產隊推薦,拿出二百斤精糧,讓他們老實的在屋里學習,考試,不比咱們整天看著他們別上山好啊?萬一傷了誰,那怎么辦?他們不出力,我們生產隊的壓力也很大,如果給了這些知青們希望,那么,以后的事情,會很順利。”
郭平想了想,說道,“這樣,我去招呼大家伙兒開個會,商量商量。”
家英就不再說什么了,她覺得,如果能給這些人離開農村的希望他們會非常的聽話。也就是更加上進,活的更加充實,出二百斤精糧,送出兩個知青,讓其他的知青聽話,這是大好事啊!婦女主任周二菊,會計謝必達,還有民兵連長郭瓊華都非常的贊成,實際上,生產隊的人不喜歡知青,知青中的人也大多數不喜歡村里人,若是能和平相處,可真是讓他們這些當干部的少操心啊!
轉頭,郭平就去城里落實這件事情,然后回來,就通知了全生產隊的人,他們生產隊,因為勞動成果豐碩,得到了上頭的肯定,決定給他們兩個工農兵大學生的指標,另外,還有兩個在縣里工作的指標。所有高中畢業,二十五歲一下的年輕人都可以參加。
生產隊這里,高中畢業,二十五歲的人不少,但是都成家了,對到城里工作,雖然重視,但也只是想試一試,而知青們可轟動了,大學生不用說了,若是到縣里工作,那肯定是吃國家糧的,還有工資拿,而一個豐收年,普通的農戶家里,辛苦勞作一年,年終能分到的錢也不到一百,而在城里上班,十五塊錢打底,大家都樂意讓家人去上班,當然,男人可以,女人就難了,這個年紀,孩子都小。
考試的準備時間很短,不過半個月,這半個月,生產隊可真是消停啊!然后就是考試,郭平領著民兵們監考,誰要是打小抄,馬上就會被抓出去。取消比賽資格。
出題的是人,是家英,題目不算簡單,數學、語文、政治、歷史和物理、化學,都要是靠的,這就是要拉開距離,誰上學,誰上班,容易挑出來。
最后評分的當然不能是家英了,請了本鄉的中學老師評卷,而家英提供了答案。最后的結果是,齊觀澤和另外一個女知青拔得頭籌,當然,齊觀澤的分數碾壓所有人,而佟佳瑾和另外一個今年剛畢業的小伙子分別靠了第三、第四,這個結果,要說家英沒出手,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家英不需要別人懷疑,更不怕懷疑。生產隊的人對她更加熱情了,而家里人也都對家英多了笑容,沒別的,都覺得家英不是一般人。
三弟最近迷上了籃球,可是因為考試,現在又喜歡讀書寫字了,初中、高中的課程都學習完了,那就學大學的課程,若是還有空,那就打籃球,有高手帶著,會吸引更多的人參與進來。
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家英最近都沒去師父那里,她來月經了,初次來,要重視,必須好好的養著,還吃著阿膠膏呢!這幾天也都喝的是紅棗水,而她聽說了,齊觀澤和另外一個得到名額的知青都走了,先返回老家,或者去看父母了,然后再去學校報到,在這里待著,已經沒有必要了。而佟佳瑾也要上班了,她被分配到了郵局,這可是個好地方了,另外一個雖然得到是送信的差事,但是有額外的補助,都沒問題,何況農村,本來就沒有什么郵件或者信。
齊觀澤走的前一天,家英在屋里聽到了齊觀澤和三弟郭勇軍說話,但是她沒出去,他知道話題都有點繼續不下去了,但是齊觀澤還是不想走。第二天,他又來了,和郭勇軍說了幾句話,然后就是可怕而尷尬的平靜,時間仿佛太過漫長了,家英覺得有些難熬,她按捺住自己的心,讓自己理智點,這才堅持下去,然后三弟進屋了,在自己的門口站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屋里了,不久之后,就走了,臨走前,聽他的意思,是去送齊觀澤他們離開的。
等家英休養好了,在出來看天上的太陽,呼吸新鮮的空氣,閉上眼睛感受,自由的空氣啊!
自己的侄子侄女不小了,要打預防針了,家英沒有忘記提醒大嫂,不過鄉里沒有說法,就只能帶著孩子去縣里了。公車上,家英看到了郭瓊華的妻子叢蘭生在當售票員,這肯定是臨時的工作,但是看到她,家英也弄明白了一件困擾她上輩子的那件事情,為什么叢蘭生會生下一個腦癱兒。這汽車的尾氣,非常不干凈的尾氣,足以讓懷孕三個月前的孩子出問題了。但是自己要怎么阻止?非常的難。
叢蘭生是認識家英的,家英就坐到她身邊,聊天,說起生產隊的事情,家英對叢蘭生說道,
“嫂子,你這是什么時候來當售票員的?”
“就上個星期,我家親戚求我幫忙。她的同事有事不能來了,讓我替兩個月。”
家英點頭,說道,“這樣啊!嫂子,你是不是暈車啊?”
“就是剛開始有點不習慣,反正也沒幾天,沒事。”叢蘭生不以為意,
家英覺得,自己應該試一試,于是說道,“嫂子,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我跟你把把脈吧!”
“那行啊!”叢蘭生沒拒絕,他們都只是聽說過家英在學醫,但是沒有人知道家英學的怎么樣了。
家英一搭上叢蘭生的手腕,就認真起來,車上很顛簸,空氣也不是很好,好在兩個孩子坐在前排,沒有吹風,摒棄雜念,家英認真的把脈,是的,是喜脈,可是時間非常的短,若不是有前世的經驗,她深圳都不敢確定,等確定了,就對叢蘭生說道,
“嫂子,你懷孕了,應該有一個月了,你現在不適合在車上顛簸,整天聞汽油味兒了。”
“哎呦,沒事啊!我頭一胎都沒事,該干什么干什么,這次也就兩個月,我都干了一個多星期了,都習慣了。”
家英非常嚴肅,沉著臉說道,“嫂子,懷孕的頭三個月最重要,是孩子長大腦的時候,長重要器官的時候,如果你在這個時候整天接觸這些有害氣體,孩子很可能會生病,甚至是畸形,有殘疾,我不是糊弄你的。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吧!”說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看看身邊嫂子懷里的孩子,眉頭一直不散。
若是真的救人,那還好,今天實在是有些冒失,沒準讓人時候自己在咒人家的孩子呢!自己雖然沖動,但是比前前世的無能為力,她更希望可以避免悲劇發生。
領著侄子和侄女去打防疫針,然后家英自己去買了肉和一些水果,之后就領著老媽和嫂子去附近的飯點吃飯,給孩子們要了雞蛋糕,大人吃米飯、排骨燉土豆,加上大蔥蘸大醬,家英抽空去洗了一些自己帶的毛巾,給侄子和侄女擦臉和手,大人在吃飯前也去洗手,這是郭家的規矩。
好不容易來一趟縣里,嫂子和老媽都有點不甘心就怎么回去了,但是因為帶著孩子,現在孩子也開始要睡午覺了,只能趕緊買票回家,這一趟,用了三個多小時。而回去的時候,也是做叢蘭生當售票員的那輛車,她已經坐到了普通的坐席,而售票的人換了。看到家英他們上車等著,就趕緊坐到家英的身邊,說道,
“你說的可真對,原來那個不能上班的人,就是我家親戚讓人替的人,她就是生了有病的孩子,現在正忙著和家里人帶著孩子四處給孩子看病呢!聽說那個孩子沒有耳朵,我的天那,這可怎么辦,家英,你說我的孩子,會不會有問題,啊?”
懷疑是汽車尾氣造成的腦癱,這是一個猜想,但是她也不敢確定,但是她前世的記憶是沒有錯的,聽到叢蘭生這么問,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有些缺陷,即使是現代儀器,也未必能夠獲得肯定的答案,她只能說,“也許會,也許不會,嫂子回家和大哥商量商量吧!”
這個決定不好下,即使是家英現在,也不好下決定。那是一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