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悲戚痛苦的哭嚎聲，一遍遍在回響在城門口的曠地上，邪魔也好，正道也罷，都頹廢的跌落在地上，似乎失去了人生前進的目標，他們一直堅守的信念成了一個笑話。
那些犧牲的摯友親人，都成了陰謀的激化計，他們滿腔的恨意無處可宣，所有的痛苦絕望都化成一滴滴淚水，融入了那血液浸滿的草地上……
重靨蹙著秀眉冷眼看著這一幕，雖然他們挺可憐的，但是對她而言并沒有什么感觸，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強者為王的規則，如果他們足夠強大，也就不會淪為仙界的玩物。
凌卿歌神情落寞的跌坐在地，雙眼盡是痛恨，卻無一絲絕望，她緩緩站起身，看向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如果你要殺大師兄，就先殺了我吧。”
這個時候她奮不顧身的擋在凌墟塵的面前，哪怕這個男人強大得無需她的保護。
重靨緩緩搖頭“他現在不死，以后只會更加痛苦，死亡對他而言，真的是種解脫，我可以保證，他的成就絕對不會低于神界。”
凌卿歌咬緊下唇，蒼白的嘴唇血跡斑斑“重生也好，輪回也罷，只要失去記憶，大師兄就不是大師兄了！”
這句話重靨倒也認同，不同的境遇，不同的身份，自然也會造就不一樣的人生，哪怕他們擁有同一個靈魂。
“他必須死。”最終，重靨依舊沒有松口。
凌卿歌還欲再說什么，凌墟塵抬手，阻止了她所有的痛苦絕望，他聲音很淡，卻凝結著難以言喻的執念痛恨“只要不魂飛魄散，我定殺你。”
重靨輕輕一笑“我等你。”
說完，她便揚起手，纖纖細指之間凝結著一股強大駭人的力量，明明只有葡萄大小的黑色能量，可是卻有種顛覆乾坤毀天滅地的恐怖感，那一刻，凌墟塵方才覺得那些拼死犧牲，是有多么多么的可笑。
這么一個只手可以毀滅一切的女人，豈是他一個凡人可以得到的……
鳳陽挺身擋在前面，尷尬道“帝尊，還是算了吧，那個誓言也不是不能打破的吧。”
重靨挑眉“那你說說怎么辦？”
鳳陽一雙銅鈴大的鳳眸里閃爍著不安遲疑，但還是咬牙說道“那位不是快醒了嗎？”
聞言，重靨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來人界沒兩日，你的智商怎么就被狗吃了。”
鳳陽老臉一紅，但還是不肯放棄“那也不是只有死亡一條路嘛，你想想看，反正您不死不滅，大不了讓凌墟塵殺死一次，反正您可以復活，大不了再復活就是，那時候那個誓言不就破除了嗎？反正天道也不敢為難您。”
復活，天道，這些都是凌墟塵從未觸及的領域，他無法想象能夠讓天道禮讓之人，到底是何身份！
還有那位是誰？難道就是她愛戀的那人？
凌墟塵不由自主的繃緊下顎，牙齒磨得咯吱作響，突然，他慢慢站起來，握緊了止戈神劍，許是他的執念太強，劍靈竟然無法違背他的命令，劍身光芒大盛，第一次，止戈神劍發揮了全部威力。
男人浴血歸來，高大挺拔的身軀殺氣騰騰，滿是污穢的俊臉毫不掩飾的憎恨殺意，一雙血眸冰冷刺骨，又似乎燃燒著熊熊烈火，他執劍而來，像是從十八層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鳳陽，閃開。”
短短四字，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壓，哪怕是積威許久的鳳王，此時也是怔怔的閃開了。
凌墟塵劍指重靨“與我一戰，生死無悔！”
重靨莞爾一笑“果然是我的男人，霸氣！”
再聽此等挑逗，凌墟塵已經可以保持冷靜，面無表情的臉上冷漠如霜。
“我將實力壓到大乘期，你若能殺我，那便是最好不過，若是你死在我的劍下，你便乖乖聽從我的安排，滾去輪回。”
“好。”
聲音干脆簡潔。
重靨揚揚手，邪識趣的將周圍人清場，不然這些人成為他們比斗的炮灰，一道巨大的結界將兩人攔在其中，所有人只能透過結界偷窺比試。
那個普通至極的黑劍逐漸展現出她原有的劍身，奢華尊貴，透著滄桑古老，在她出現的那一刻，止戈神劍都不得不匍匐低頭，向劍之皇者臣服。
重靨撫摸著嗡嗡作響的黑劍，輕聲道“劍名滅世，由盤古父神的腿骨所造，六界排名第二。”
凌墟塵不由自主的攥緊止戈神劍，差距從來不是這一點半點，沉聲道“止戈神劍，材料不知。”
謝謝你給予我的尊重。
切磋比試者，若能將武器來歷告知，那是對敵人的認同和尊重。
重靨眨了眨眼，很是體貼的說道“它以前就是由普通的仙界玄石所造，后來我融入了混沌祖龍的逆鱗，還有雷霆劍木的心，奇鉑石，現在應該能在六界排入前十。”
前十，短短兩個字，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是說只是替身嗎？為何花此等代價。
凌墟塵沉寂深淵的雙眼也泛起了一絲漣漪，不過下一刻，他只是淡淡道“謝謝。”
“你的護甲，也是由混沌祖龍的逆鱗所造，堅硬無比，六界沒幾把劍能夠刺穿它。”重靨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玄色薄衫“這衣服的材質我也不知道，反正至今無劍可傷，所以，你打不贏我的。”
想起這玄色薄衫，重靨也是覺得好笑，因為衣衫的來歷和凌墟塵的護甲差不多，都是在不知曉的情況下，被人硬生生的禁錮在身上的。
看了看天色，催促道“行了，差不多的也說完了，時間不早了，來吧。”
凌墟塵也二話不說，直接拔劍相向，人劍合一全力以赴，嗤啦一聲，哪怕鋒利的劍刃在那薄衫上劃出火光，那飄逸的薄衫別說小洞，就連褶皺都沒有留下。
重靨小手一攤，輕笑道“我都說了，你殺不了我。”
可下一瞬，她笑容淡去，話鋒一變“該我了。”
滅世之劍輕輕一揮，明明同樣是大乘期的實力，可是僅僅一擊，若不是凌墟塵躲避得快，被削去的就不是他的肩膀，而是他的腦袋瓜子了。
這一擊，打破了所有人族的幻想，他們以為重靨會手下留情，可是誰知道，她竟是打定主意要他的命。
“唔，躲得倒挺快，來，繼續。”
話落，幾道劍刃飛快而去，速度快得肉眼都無法看清軌跡，只知道劍身一揮，凌墟塵身上便多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一道在右臂，一道在左胸，一道在大腿關節，每一劍都刁鉆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