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翻了一個身,龍尾輕掃著邪的身軀,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道“老祖宗,咋了?出啥事了?”
巨龍白眼一翻,扁嘴道“沒啥,大抵是帝君瘋了,一個人在那里笑得驚天動地,不知道還以為……”
話說到這里,巨龍猛地怔住了,眼底閃爍著瘋狂的驚喜,還有濃烈的不敢置信和恐懼不安。
她真的回來了?
“還以為什么?”兔子追問道。
邪咽了咽口水“你別管,繼續睡,我出去看看。”
說罷,巨龍在地底深處翻滾,直沖地面,只見大地傾塌,山崩地裂,一個巨大恐怖的龍首從堅硬的石階內鉆出,直沖帝宮,卻被結界阻攔在外。
眼見多年的期盼就在眼前,它怒了。
混沌祖龍的怒吼聲,帶著一萬年來積壓的怒火殺意,還有那憋屈痛悔,它奮力拍打著結界,在它不顧一切的沖擊之下,一下兩下……結界開始顫抖,而地面上的龍鱗也散落一地,連皮帶肉,血跡斑斑。
連那無形的結界之上也沾滿了巨龍的血肉,那凄厲的厲吼聲,哪怕傳不進結界半分,可寢宮之內的重靨似乎有所感應,猛地看向帝宮門口處。
結界在抖動,六界之中有能力影響結界的人,只有邪了。
重靨急切的拉著帝杌墟的手,催促道“邪來了,快打開結界!”
帝杌墟面色陰沉,重靨是他好不容易求回來的,自己還沒有好生疼愛一番,結果就來了一個電燈泡。察覺到地底另外一條蠢蠢欲動的小龍,他的臉色又是難堪幾分。
這蠢東西,連他男人都管不住!
“帝杌墟,你開不開!”重靨怒了,雙手插腰,一雙泛紅的眸子怒瞪著他,但凡這個狗男人半點不同意,她就要與他同歸于盡似的。
氣得帝杌墟臉都黑了“畜生重要,還是夫君重要?”
重靨想也不想道“當然是邪重要!”
毫無猶豫,帝杌墟一道力量向帝宮外洶涌而去,金色之力穿透空間,帶著勢如破竹的駭人殺意直擊巨龍眉心處的脆弱點。
邪呆住了,銅鈴大的眼珠子都快成了斗雞眼,看著眼前能夠輕而易舉殺死他的金色力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媽媽咪啊,帝君是要殺了它?
“說,誰重要?”帝杌墟語氣淡然。
重靨不敢置信道“你威脅我?你可是帝君,你怎么能夠威脅我?我可是你的寶貝夫人。”
帝杌墟眉眼冰涼,涼涼道“我這個夫君,不也沒一個畜生重要嗎?”
“……”重靨無言以對。
作為識趣兒又聰慧的小師妹,她果斷道“夫君,我剛才只是開玩笑,你知道的,我為了你都可以舍棄一切,你是我唯一的摯愛,誰都不能和你相提并論。”
“那兩畜生也不行?”帝杌墟挑眉。
“……”重靨咬牙道“不行。”
帝杌墟摸了摸自家夫人的臉蛋,終于露出了笑容,剎那間,冰雪融化,萬物復蘇,凝結在邪眉心處的力量也消散了。
巨龍龐大的身軀軟軟的砸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樣,而兔子也從地底鉆出來,看著自家老祖宗兼愛人的慘樣,都心疼壞了。
“嗚嗚,老祖宗你咋了?怎么傷得這么重,一定很疼吧,嗚嗚,你以前不是最顧惜龍鱗嗎,怎么那肉身去與帝君的結界對撞,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前面幾句話聽著還很舒心,可是最后一句話,卻讓邪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兔子委屈巴巴的閉嘴,小爪子還不忘安撫自家老祖宗高漲的怒火,小心翼翼道“老祖宗,你到底是為了啥啊?雖說你這一萬年來加緊修煉,實力強了不少,但也殺不了帝君啊……”
后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邪捂住嘴巴,只留下支支吾吾的嗚咽聲。
“帝,帝君。”邪顫抖著身子。
“想殺我?”男人冷冽的聲音傳來,又是嚇得邪身軀一抖,龍首都快埋到地底去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心底問候了兔子全家十八代。
兔子更是嚇得肝膽欲裂,腦袋一歪,竟然直接暈了過去,巨大的龍體砸在地上,掀起來厚重的塵埃,帝杌墟的臉色又是難堪幾分。
邪要哭了,干巴巴道“帝君誤會了,我哪來的膽子殺您啊,您可是六界之主,就算我在修煉幾千萬年,也不會死您的對手啊,您老捏死我還不是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您老看在我跟隨帝尊多年的份上,就饒了我和兔子吧,以后我們絕對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絕不會礙您的眼……”
就站在帝杌墟身側的重靨不想說話了,蠢貨,你抬頭看看我啊,這么快就投降,你咋就這么有種呢,以前我怎么就沒看出你巧言善辯的利嘴呢。
帝杌墟卻是滿意了“那就滾吧。”
“是,是,是!”
邪擰起兔子就往后面逃去,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么,他總覺得芒刺在背,似乎有人在惡狠狠的瞪著他,要將他碎尸萬段似的。
于是。
他跑得更快了,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個眼神都沒有給重靨,至始至終都不敢抬頭看帝杌墟一眼,更沒有用心分辨那熟悉的氣息。
“夫人養大的畜生就是與眾不同。”
重靨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能不能好好說話。”
帝杌墟嗤笑道“怎么,就如此霸道,連實話都不讓人說了。”
接二連三的被刺激,重靨扭頭怒瞪著他,咬牙切齒道“嚇跑了邪,對你有啥好處,把你高興成這樣。”
帝杌墟確實高興,不用去細細觀察,都能看清他眼底的愉悅,還有那高高揚起的嘴角,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輕松快樂。
“我可有靈獸,我可有摯友?”
重靨一愣,怎么突然說到這個頭上了“啊?”
帝杌墟再次問道“回答我。”
重靨看清男人眼底的固執,便順從道“沒有,你本就是創世神心臟所化,哪來的兄弟姐妹,而且你的身份性子,決定你不會有朋友。”
“所以,我除了你,什么都沒有。”帝杌墟的聲音很輕,卻重重的砸到重靨的心尖上,那初生的心臟似乎無法承受那深沉的愛意,在那里顫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