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164章 為八郎擊鼓鳴冤

立即引起一片驚呼聲,人們低聲議論起來。

雖然早就傳聞玉如璧與這案子有關,卻沒有想到她一個大家閨秀真的會上堂來。

玉如璧對眾人的議論充耳不聞,目不斜視地上前跪倒,口稱有冤要訴。

袁大人問道:“你可有狀紙要呈?”

玉如璧答道:“來的匆忙,未及準備,懇請大人借紙筆一用。”

袁文生便讓人準備了紙筆給她,玉如璧援筆而就,不過一刻鐘就寫完了。

袁文生將狀紙拿在手里,只見字跡清麗文筆通暢,心中不由感嘆,玉家的大小姐當真是個才色兼備的女子。只是可惜……

“本官可要提醒你,不可誣告他人,否則要被治反坐之罪。”袁文生對玉如璧說道。

“狀紙所寫絕無虛言,”玉如璧聲如鶯啼,字字清晰:“如果真是我誣告,所有懲處甘愿受之。”

袁文生看著狀紙沉吟片刻,開口道:“玉小姐,你說白家小姐誆騙于你,可有證據?”

“我愿與她當面對質。”玉如璧擲地有聲。

此時白凈蓮正陪著周逸辰在堂下聽訟,聽到這話不由得手足無措,一臉無辜。

“表哥……”白凈蓮一面往周逸辰身后躲閃一面委屈地說道:“這事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不要上堂。”

周逸辰聽說玉如璧今日為蘇八郎而來,心底已經對她徹底失望。見她攀扯白凈蓮,更是從心中鄙視玉如璧蛇蝎心腸。

安撫白凈蓮道:“別怕,清者自清。”

白凈蓮搖頭道:“我不是怕她誣賴我,我只是不想上堂去,否則我將來怎么嫁人呢!我可沒她那樣的膽量。”

周傲芙在一旁說道:“白姐姐別怕,到時候叫三哥哥娶你就是了。這些日子我也看清了,只有你是真心對三哥哥好。”

那個玉如璧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心里簡直壞透了!

這時堂上已經在傳喚白凈蓮了,白凈蓮咬了咬下唇,悄悄看了一眼不遠處同樣前來聽訟的英王郡主,之后百般不情愿地上了堂。

眾人見她生的清秀單薄,神情又怯怯弱弱的,都不禁有些同情。

袁文生問道:“白小姐,玉家小姐說你誆騙她,你可認嗎?”

白凈蓮使勁兒搖頭道:“我沒做過,當然不認。”

“白小姐的狀紙上說你在五月初九那日約她一同游湖,可是真的?”袁文生又問。

“確有此事,”白凈蓮點頭:“可是她拒絕了。”

“白凈蓮曾經約過我兩次,一次是在五月初二,一次是在五月初九。”玉如璧道:“五月初二那次,我因要幫家里料理端陽節的事情,所以寫了回信拒絕。初九日那次,我不好再拒絕,所以是答應了的。白凈蓮給我寫的帖子我都帶來了,兩封回信的內容我也還記得,可以默寫出來。”

“不是的,大人,”白凈蓮分辯道:“第一封回信我已然弄丟了,因為日子隔得有些長,我沒有特意保管。第二封回信我是留著的,還給玉家人看過,大人可以派人去我家里取來。”

而此時,玉如璧已經要了紙筆,開始默寫自己之前給白凈蓮的兩封回信。

袁文生聽了愣了一下,只好說:“既如此便叫他進來吧!”

玉如璧一身淺青素衣,扶著梔子走了進來。

顏氏忙上前給他捶背順胸口,剛拍了沒兩下,玉柏哇地吐出一口血。

眾人忙上前看視,顏氏慌亂不已,哭著大叫:“老爺!老爺!”

玉桂對下人說道:“愣著做什么?!快去請大夫!”

皂吏進來稟報:“大人,外面有人擊鼓鳴冤。”

“今日審理蘇八郎的案子,叫鳴冤的人稍候。”袁文生道。

“那鳴冤的人說正是為蘇八郎而來。”皂吏稟告道。

玉如璧微微低頭,聲音輕緩地說道:“婚姻本就是兩廂情好,周家退意堅決,女兒若再不松手,只能自取其辱。”

玉如璧把事情看得很清楚,在外面聽到周家人的談話時,她就已經不抱幻想了。

她也曾委曲求全過,可最終換來的只有無盡折磨。

蘇好意的案子正式開審這一日,不少人前來聽訟,刑部大堂兩側坐滿了人。

袁文生剛剛從后堂走出來,就傳來咚咚咚的敲鼓聲。

玉如璧聞言跪了下來,朝父親磕了三個頭,淚落如雨,哽咽說道:“女兒讓家門蒙羞,百死難贖。若只關系我一人一身,有死而已。然連累他人受難便是死也不瞑目。今后望父親多保重,全當從未生養過我。”

玉柏被氣得兩眼發直,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周家人走后,玉柏氣得雙眼通紅,渾身戰栗,指著玉如璧罵道:“孽障!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都做了什么?!”

他這個做父親的極力挽回,甚至不惜放低身段,懇求周家。好容易有一點轉機,卻叫這個不懂事的丫頭弄得無法收場。他對玉如璧實在是失望透了,覺得她像是中了邪一樣,根本無法理喻。

“你……你這逆子!”玉柏說著揚起手來,他真的快被氣瘋了。

玉如璧臉上被打的傷還未好,玉桂忙上前阻攔:“大哥,你真要打死她不成?這女兒你不要就算了,還有我這個沒用的叔叔管著她!”

玉柏從心底泛起無力,手慢慢垂下來,嗓音如日暮晚鐘,蕭索蒼涼:“你若是真敢上公堂,就再也別認我這個爹,我沒你這么一個大逆不道的女兒。”

玉柏沉重地嘆息了兩聲,他不否認玉如璧的話有道理,有些無奈地說道:“退親也就罷了,為什么說要上公堂?你還嫌沒把祖宗的臉面都丟光嗎?好人家的女兒誰會到那地方去拋頭露面?你要去告誰?!不躲遠些,還往跟前湊!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女兒的名聲已經無法保全,繼續畏縮,不但讓害我的人逍遙法外,還會使無辜者受牽連。”玉如璧不卑不亢態度在玉柏顏氏看來簡直就是冥頑不靈。

玉如璧退了周家的親事,又說要上公堂。

周逸辰很傷心,他覺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玉如璧,而玉如璧對自己也并沒有多么深情。

她不肯委屈求全,不肯為自己做出讓步,這樣的女人心未免太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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