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孟孜一實在承受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蘇好意才猛地回過神,上前使勁抱住司馬蘭臺的胳膊,說道:“師兄,別打了,你快把他打死了!”
此時的蘇好意感到面前的司馬蘭臺有些陌生。
不是這段日子兩個人沒有像之前那樣親近造成的。
而是她抱住的那只手臂蓄滿了力氣,好似鋼鐵澆鑄成的。
包括司馬蘭臺整個人,都在昏暗中透著猙獰的戾氣。
那不是她熟悉的溫文爾雅、喜怒不形于色的蘭臺公子,更像一個武夫,甚或是暴徒。
有點像之前在天都被英王郡主陷害那次,還有踹飛朝古拉拿回,但這次更直接更犀利。
蘇好意猛然發覺,司馬蘭臺越發向男人靠攏,不再是略顯稚澀的少年了。
“說!”司馬蘭臺咬牙對孟孜一說:“那幾個人是誰!”
“你他娘的也沒容空兒讓我說啊!”孟孜一幾乎要斷氣了。
那么不歇氣地打,他連呼痛都上不來氣,要是還能說話他就是神仙了。
司馬蘭臺還要打,蘇好意死命抱住了他的手。
“你別再打了我就說。”孟孜一真是怕了,不是說仙源山的人都是君子做派嗎?怎么也打人?還打的這么狠。
不是他不義氣,而是眼前這個人的氣勢太嚇人了。
他毫不懷疑要是自己不說,對方絕對會弄殘自己。
那可比打人被懲罰嚴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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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司馬蘭臺的聲音依舊是冷的,別說孟孜一覺得膽寒,蘇好意也忍不住渾身發冷。
“有歐陽春明、王義、還有索城,”孟孜一捂著肚子說:“我不行了,快叫夫子來給我治治。”
“你哪里傷得重?”司馬蘭臺沒理孟孜一,而是詢問起了蘇好意。
“肋骨疼,”蘇好意如實道:“還有右胳膊。”
“讓我看看。”司馬蘭臺隔著衣服小心檢查,好半天松了一口氣:“沒有骨折,只是挫傷了。”
這時那邊恰好來了幾個人,蘇好意認得是仙源山的人。
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應該是負責夜巡的,這會兒還沒到巡邏的時候,想必他們也是吃完了飯在消食。
那幾個人見這邊有情況,連忙趕過來。
蘇好意把事情簡單說了,那幾個人當然也氣憤。
一個領頭的說道:“蘭臺師兄,你帶蘇師弟回去吧!這個人交給我們,把他送到夫子那里去。”
司馬蘭臺把蘇好意抱回了青蕪院,墨童嚇了一大跳,追著問道:“這是怎么了?誰干的?”
之后一邊準備熱水手巾跌打藥一邊罵松風嶺的人不是東西。
蘇好意身上雖然沒受重傷,可青青紫紫好多處,嘴角還被打破了。
“師兄,你把藥放在這兒,我自己上就行了。”蘇好意往外推司馬蘭臺:“你還沒吃飯吧?去把飯吃了。”
司馬蘭臺待要說什么,墨童在外頭說道:“公子,卓姑娘來了。”
司馬蘭臺出去見卓云心,墨童跑出去打聽消息。
蘇好意本來全身都疼,不知為什么就想聽聽卓云心來找司馬蘭臺做什么。
于是悄悄下了地,溜到外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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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心沒進屋,就在外頭跟司馬蘭臺說話。
只聽她說道:“這個藥膏涂上很快就能消腫止痛,味道還好聞,你拿去給他用吧!”
蘇好意這才知道卓云心是給自己送藥來的,雖然奇怪她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但也著實感謝這位大美人。
“你這蘇師弟真是好一個秀麗人物,今天在臺上搶盡了風頭,難怪松風嶺的人看他不順眼,”卓云心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也是人之常情。這些天你好好照顧他吧,咱們兩個來日方長。”
蘇好意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卓云心實在是個難得的女子,人美心善又大度,難怪蘭臺師兄喜歡她。
自己還偷聽人家說話,真是太小人見識了。
就在她準備溜回去的時候,司馬蘭臺開口了。
“她不過是個俗中又俗的人,哪里值得你這么稱贊。”
等司馬蘭臺進來的時候,蘇好意早回了自己的床上。換上一身干凈的中衣,已經蓋上了被子。
“起來把這幾顆丸藥吃了,防止有內傷。”司馬蘭臺催促蘇好意。
蘇好意慢吞吞爬起來,低眉低眼的把藥吃了。
“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司馬蘭臺伸手想要去試試她的額頭。
蘇好意輕輕躲過了,說道:“沒事的,我只是困了。”
“這個藥膏很管用,記得明早起來擦一遍。”司馬蘭臺給她焚上一爐華胥暖香,這種香可以安眠。
蘇好意挨了打,夜里多半睡不踏實,有這個可以好一些。
“讓師兄受累了,”蘇好意客客氣氣的:“幫我把燈熄了吧。”
司馬蘭臺又特意看她兩眼,覺得她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可有摸不找頭腦。
“若是哪里不舒服就叫我。”司馬蘭臺吹熄了燈不忘叮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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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意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抱著被子把臉埋了進去。
她說要睡覺,可哪有那么容易就睡著。
渾身疼得心里發鬧,又不敢翻身。
好容易硬挨著,朦朦朧朧的睡著了。夢里翻了個身,不禁哎呦一聲。
司馬蘭臺在外間和衣而睡,聽到蘇好意哎呦,連忙進來。
把燈點著了,問她:“是不是疼的厲害?”
蘇好意稀里糊涂的沒有完全清醒,看司馬蘭臺一臉關切地望著自己,就笑了一下說:“沒事兒,就是翻身猛了。師兄別管我了,去睡吧。明早我再上一遍藥就沒事了。”
她承認自己心里不痛快,是因為司馬蘭臺之前的話。
那句“俗之又俗”像根刺一樣扎進她的心里,讓她很不舒服。
可想著司馬蘭臺對自己一直照顧愛護,不但救過自己那么多次,更對自己有再造之恩。
又怎么能因為那一句話,抹殺他對自己的恩義呢。
“那就再睡一會兒,”司馬蘭臺伸手揉揉蘇好意的頭:“明天不必起來,就在床上好好養傷。”
夜深了,屋子又重歸黑暗。
蘇好意在濃黑的夜色中大睜著眼睛,什么也看不見。
她沒有傷心,也沒有不平,她只是覺得分外的寂寞。
那寂寞又深又重,比此時的夜色還要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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