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記

第446章 哪里來的登徒子

蘇好意睜開眼,看著帳頂愣了一會兒,莫名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天亮了,外頭有人走動的聲音。

稍稍動了一下身體,意識到自己只穿了中衣。

被褥很舒服,殘存的困意讓她還想再睡會兒。

于是又閉上了眼睛。

她模糊地記得自己做了一個特別凌亂的夢,應該睡了很久吧!以至于現在腦子里一片混沌。

稍微動了下腳,嗯?好像碰到了什么。

蘇好意忽地又把眼睛睜開,再一側頭,頓時嚇得驚叫了一聲,身子幾乎是橫著彈開,可惜沒能如愿躲開太遠,因為她那邊就是墻壁了。

之前的困意嗖地一下溜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了驚恐。

她的心慌亂地跳著,用手去捂胸口,第一時間給到的印象是——我是個女人。

之所以如此反應過度,是因為她身邊睡著個陌生的男人。

在蘇好意剛看到他的時候,他應該還在睡著,但此時已經醒了。

他在枕上單手支起頭,微微瞇著眼睛。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長得十分出眾,可那又怎樣?自己不認識他啊!

蘇好意心里咆哮,就要瘋了。

“怎么了?做噩夢了?”男人剛睡醒,嗓音有些暗啞,伸手過來拉蘇好意,想把她摟進懷里。

他領口微敞,胸膛結實又干凈。

可就算是這樣美男,蘇好意也無心欣賞,她此時正處于極度的震驚和恐慌中,將對方視作洪水猛獸,一把拍開他的手。

看他不死心還要上前,蘇好意干脆使出吃奶的力氣兩腳猛地一蹬。

噗通一聲,把那個男人踹到了地上。

那男人裹著被子摔了下去,很是狼狽。

“這里是哪里?!你是誰?!”蘇好意拼命忍著心慌,努力做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來質問那男人。

男人被摔得悶哼一聲,扶著床沿爬起來。

他手里提著被子,放到床尾。

蘇好意怕他再靠近自己,連忙拿了個枕頭擋在自己身前。

“趁早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可不是好惹的!”蘇好意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這屋子不大,陳設也比較簡單。

想要找個防身的家伙都找不到,真是急死人。

更要命的是,她自己完全沒有印象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想來根本原因就出在這個男人身上。

一定是他暗算了自己,然后把自己帶到這里來的。

“公子,有什么吩咐嗎?”外頭有人敲了敲門,不用說一定是這男人的隨從了。聽到屋子里有動靜,所以跑過來問。

好家伙,居然還派人守著門,看來想要跑出去是不大容易了。蘇好意心里的恐慌又擴大了幾分。

“沒什么事,你先退下吧。”男人站起身,將自己身上的灰塵拍打下去。

他也只穿著中衣,頭發簡單地束在腦后。雖然蘇好意認定他并非善類,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的長相氣度跟猥瑣俗氣毫不沾邊,甚至還帶著幾分仙氣。

這樣的人要是愿意,身邊一定會圍繞著一大群鶯鶯燕燕,何必用這下三濫的手段對自己做出這種不齒的事呢?

莫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癖好?

“不許胡鬧,跟我說到底怎么了?”男人看著她,眼神平和略帶疑惑,完全沒有一點兒做賊心虛的樣子:“怎么一睡醒就要踢人?”

“你問我?!你還沒回答我問你的問題呢!你老實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為什么把我弄到這里來?”蘇好意咬牙切齒,這王八蛋裝的還真像,肯定是個老手。

“你不知道我是誰?”男人似乎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你莫非是昨天羊肉吃的太多,虛火上升?把手伸過來,我給你號脈。告訴你不要那么早睡,任性不聽。”

“誰吃羊肉了?”蘇好意瞪圓了眼睛:“少跟我打馬虎眼,你要是不肯說,我可就喊人了。”

這個登徒子把自己弄到這里來,一定沒安好心。

最氣人的是他居然還裝正經裝無辜,難道把自己當傻子嗎?

蘇好意在心里告訴自己,絕不能任人宰割,務必要弄個水落石出才行。

“你真的不記得我是誰?”那男人忽然湊近了,兩只眼睛緊緊的盯著蘇好意。

他的眼仁漆黑漆黑,晶亮晶亮,有股攝人心魄的魔力。

蘇好意本就心虛,被他這么盯著,不由得兩眼亂竄,不敢盯回去。

但隨即唇上就被親了一下,雖然只是蜻蜓點水,可蘇好意還是如遭炮烙。

“你……你這小人,欺負我是個弱女子。”蘇好意一邊擦嘴一邊拖著哭腔:“我跟你拼了!嗚嗚嗚……”

她嘴上說著拼了,卻只是窩囊地蜷縮在床上哭。

太混亂了,一切都是陌生的、奇怪的,她該怎么辦?

那男人似乎于心不忍,好生哄著她說:“你先別急著哭,好好回答我幾個問題。”

蘇好意哭得梨花帶雨,覺得自己無助極了。

“你先別急著問我是誰,我且問你,你記不記得自己是誰?”那男人的聲音此時已經恢復了清明,是非常動聽的嗓音。

蘇好意的淚一下子就止住了,對呀,自己是誰呢?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中都有什么人,你可還記得嗎?”男人看著她問。

“我……”蘇好意懵了,這些她一個都答不上來。

男人不再追問,而是給她時間去想。

蘇好意拼了命在自己的腦海中搜尋與之相關的記憶,卻發現那里似乎變成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深不見底,更不見光亮。

“我……我想不起來了。”蘇好意無助的望著那男人,淚珠還掛在睫毛上。

男人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我是你的相公,你是我的妻子。你姓蘇,小名八郎。我叫司馬楚,字蘭臺,你平日里喜歡叫我師兄。”男人握住蘇好意的手:“你生了病,所以會想不起以前的事,不過別怕,過幾天就會好起來的。”

“我真的能相信你嗎?”蘇好意還是將信將疑,像一只迷了路的小老鼠。

“能,”司馬蘭臺把她攬進懷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