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柏葳道:“讓個小孩兒照顧,你惡不惡心?”
“呵!”桃成蹊道:“我可沒甩臉子讓小孩兒大晚上哄!”
他直接脫了鞋子往床上一躺:“唉!舒服~~我也得去排個隊!嫁給小錦兒,以后我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炎柏葳被惡心的受不了,抬腿走了。
唐時錦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騰出空來,給阮刺小兄妹把衣服送過去。
賀元宵的舊衣服,周婆子也給新換了棉花,到處都縫補好了,阮刺拿過去就能穿。
阮刺接了,低聲道:“謝謝你。”
唐時錦嗯了一聲,沒多說,進去看了看他們睡的被子,然后把帶來的被褥給加了一層,又多放下了一層被子,然后再看看楊鵬霄那邊,也給多留下了一套被褥,然后又各留了一個火盆子,還給阮刺兄妹留了一個湯婆子。№Ⅰ№Ⅰ
阮曲曲現在還小,兩兄妹睡在一起就行,等再過兩年,可以分開睡了,到時候再說。
他們這邊鍋碗瓢盆當時都置辦全了,她看了看門窗也都是好的,這才出來了。
阮刺趕緊張羅著,想給妹妹換上衣裳。
結果一打開才發現,阮曲曲的衣服,外頭補丁疊補丁的,可里子全是新的,棉花也是新棉花,顯然是特意用舊表做的,就圖不起眼兒。
阮刺許久沒說話。
阮曲曲雙手摸著那里子:“哥哥,好暖和呀。”
“嗯,”阮刺摸了摸她的頭:“唐小娘對我們好,一定要記住。”
小姑娘乖乖的點頭:“哦!”
等阮刺送雞鴨兔的時候,就求了小周氏,讓她過來幫忙給阮曲曲洗個澡。№Ⅰ№Ⅰ
小周氏答應了,等忙完了,就拎著大盆過來了。
阮刺燒了水,小周氏關上門,仔細的給她洗了個澡,之前搓到打結的頭發也都梳開了,二歲多的小姑娘,頂著短短的一層頭發,卻是白生生漂漂亮亮,這才像個小姑娘了。
小周氏出來的時候,就見一個女人在外頭伸頭探腦,正是阮刺那個舅媽。
小周氏經常過來,見她好幾回了,忍不住就撂下臉子喝斥道:“你要點臉!當初你們把人家趕出家門,一點親戚情份也不顧,現在又舔臉湊上來,也不怕人戳脊梁骨?”
鄭氏一點不打垠的道:“這親戚里道的,吵吵兩句,還能真斷了?我這也是擔心他們小兄妹不好過冬,才過來瞅兩眼!”№Ⅰ№Ⅰ
“用不著你擔心!”小周氏道:“錦兒既然把人接過來,肯定不會叫他們凍著餓著!”
鄭氏道:“早說錦丫頭心好,我們當家的……”
“行了行了!”小周氏直接打斷:“別提你們當家的了,說了好幾回了,他手藝不行!”
她想了想,又嚇唬她道:“我可告訴你,這個院兒是楊郎君住著,要緊的東西多著呢!你再在這兒瞎轉悠,丟了東西,當心我們報官抓你!誰不知道,錦兒跟捕頭大人熟著呢!”
鄭氏不由一頓。
現在人人都知道唐時錦認識縣城的捕頭,說報官就是真報官的,看看馬半仙兒就知道了。
鄭氏只是愛占小便宜,卻不是那種潑辣婦人,終究還是沒敢多說,扭頭就走了。№Ⅰ№Ⅰ
要擱著平時,兩人吵吵這會兒,早有人圍上來看熱鬧了,奇怪的是,這回居然沒人過來。
小周氏走回家,才發現唐家正在鬧騰,大家都去看她們熱鬧去了。
小周氏看她婆婆也在,就湊過去聽了聽,就聽到朱氏哭號著,一聲聲的罵著唐時珩。
小周氏問:“這咋啦?”
周婆子低聲道:“朱紅花說是繡了好幾塊帕子,想添補添補家用來著,昨天晚上唐時珩沒回,她也沒在意,結果今天一看,人沒回來,帕子也沒了,她說是唐時珩偷了帕子跑了。”
小周氏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不能吧?唐時珩可是個讀書人!”
“誰知道呢!”周婆子也是一臉稀罕:“說是讀書人,可那天那個神仙……不是還說他是什么偽君子。”№Ⅰ№Ⅰ
也是。
小周氏道:“那咱要不要跟錦兒說一聲?”
“說啥,”周婆子道:“她早說過跟這家子人沒關系了。”
兩人正叨咕著,就見吳婆子猛的推開人群,往家里跑去。
周婆子還嘆了一聲:“可惜了,玉兒也是個水靈閨女,要是唐時珩真跑了,親事咋辦?”
倆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就回家了。
唐時錦也就不知道這個八卦。
結果晚上她人都睡了,卻有人隔門叫她:“錦丫頭!錦丫頭!”
小狗兒元寶被磊哥兒摟著,細細的叫了兩聲,唐時錦穿好衣服出來:“誰?”
門外頭道:“是我,周大成!”№Ⅰ№Ⅰ
周大成?她還真不知道這個名字,不過聽聲音是周里正,她就過去把門開開,就見周里正和吳婆子在外頭。
唐時錦讓了他們進來,然后就見不遠處一個高瘦的人影,負手站著,唐時錦笑了一下,朝他揮揮手示意沒事,然后點起燈來,才道:“兩位這么晚過來,可是有事?”
周里正低聲道:“是,是有事。”
吳婆子壓著聲音哭了起來:“是玉兒,玉兒不見了。”
唐時錦挑了挑眉:“跟唐時珩一起不見的?”
吳婆子猛的哭出聲來:“是。”
周里正也是老淚縱橫:“錦丫頭,我悔不該不聽你的話,我后悔啊!”
原來周玉兒昨天晚上早早就睡了,今天早上叫門不起,她們進去看見沒人,還以為是又去唐家了,心里有氣,也就沒管。№Ⅰ№Ⅰ
誰知道上午的時候,唐家鬧了起來。
吳婆子去看了看,就聽朱氏哭叫著,說唐時珩偷了她繡的帕子跑了。
吳婆子心里格登一聲。
然后她趕緊回家,怕是周玉兒跟著唐時珩跑了,結果她大兒媳婦說了一句,說看看家里銀錢丟了沒。
當時吳婆子還罵了她幾句,結果周里正一查,家里藏錢的匣子空空的,啥也沒了,一文錢也沒了,甚至就連地契都沒了。
一家子還不敢聲張,沒頭蒼蠅一樣找了一下午,找到現在,也沒找著個人影。
唐時錦靜靜的聽著,然后她問:“周里正,那你們來找我,是什么意思呢?”
周里正道:“咱們想著,你認識捕頭,能不能幫幫忙找找?”
唐時錦十分無奈。
她一字一句的,掰開揉碎跟周里正說:“周里正,唐時珩他是一個讀書人,他自負才華,心氣兒極高,他干下這種拋棄親爹,與人私奔之事,不可能是自決科舉之路,我認為,他的想法,很可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事情已經過了一天一夜,唐進珩謀定后動,早不知跑出了多遠,你讓我找一個縣城的捕頭幫忙,能有什么用處?這是一,第二,你所想的,唐時珩與周玉兒,私奔到某一處去做夫妻,找著了帶回來就行……這完全是異想天開,不會有這種事情!”
“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嗎?他要是想跟周玉兒做夫妻,那他就沒必要跑了,他直接壞了周玉兒清白,你們周家不就得養著他了?何必要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