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錦就把自己釀酒的打算說了:“我不知朝事,你說我這么做,可行嗎?”
炎柏葳垂著眼,好半晌才道:“其實……怎么說呢,不管是哪朝哪代,你這個操作都是很穩妥的,沒有什么問題,你現在的意思,是想提前開始做?”
唐時錦點了點頭。
炎柏葳道:“想提前做,其實也簡單,你現在又不賣酒,只是拿來做配料,并不會引人注意,就算引人注意,也很容易解釋,你若是實在不放心,可以叫成蹊寫封信回去,現在就把釀酒之法敬上,然后想辦法讓其束之高閣……等到將來,你想賣的時候,或者說這酒為人知之時,局面大約就是,旁人吃肉,你喝湯。”
唐時錦再一次領略了他走一步看一百步的風格。
她點了點頭:“好。所以我現在要去買幾個奴仆?”№Ⅰ№Ⅰ
“嗯,”炎柏葳道:“我陪你去挑挑罷。”
唐時錦點了點頭。
兩人就再次去了縣城,到了牙行里,牙儈把人帶了出來。
但梧桐縣這種小縣城,買人的不多,牙行里人也不多,炎柏葳背著手兒,上前轉了好幾圈,最終只挑了一個人出來,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唐時錦無語的湊過去吐槽他:“你選美呢?一個人哪夠?”
炎柏葳道:“其它人都不好。”
唐時錦道:“要不,我去找找花狼?”
炎柏葳瞪了她一眼:“不成!”
出了牙行的門,她抬腿要上車,他直接提著她后衣領子,把她提了下來:“我去鄰縣瞧瞧,你要買幾個人?”№Ⅰ№Ⅰ
“十來個?”唐進錦道:“合適的就都買下來,沒惡疾就行,不用多好看。”
炎柏葳又瞪了她一眼,這才揚鞭去了。
唐時錦郁悶壞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為啥挨瞪……只能嘆道:“男人心,海底針!”
她瞄了旁邊的剛買下來的小少年一眼,抬抬下巴:“走吧。”
她先去銅坊訂了一套設備。
她前前后后,也在這家銅坊訂了好多東西了,跟老板都混熟了,覺得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
從銅坊出來,又去鄭家借了馬車,把自己給送了回去。
這會兒蓋房子也來不及了,她直接滿村兒里轉了一圈,挑中了一家房子比較新,位置也比較偏的,找上門去跟他談了談,花了一百多兩,就買下了他們的房子,并且讓他們連夜搬出來。№Ⅰ№Ⅰ
然后又叫人請了木匠過來,在兩邊的耳房各打兩個大通鋪,再打幾個柜子。
至于這個少年,先打發到賀元宵家湊和一晚上。
然后晚上吃晚飯時,她就跟桃成蹊說了說這個事兒。
當然了,只說是在她做飯的時候無意中悟出來的。
然后又經過什么什么試驗怎樣……桃成蹊不知道信不信,反正沒有多問,只靜靜的聽著,連連點頭。
唐時錦問他:“你家里是有人做官么?”
“嗯,”桃成蹊半開玩笑的道:“算是挺大的官兒吧,只是我是一個不成器的子孫,故此在外頭行走,從來不敢打著家族的名頭。但這種對家族有利的事情,家里還是會很上心辦的,你放心就是。”№Ⅰ№Ⅰ
他頓了一下,聲音很低的道:“今上是個情種,十幾年如一日,寵愛德妃,德妃出身普通,家族行事也有些……囂張,所以很多人看不慣她們,但是也扳不倒她們。”
唐時錦頭腦清晰的反問:“你的意思是,我走你的門路,就會得罪德妃嗎?”
桃成蹊一愣,笑了一下:“如果我說是呢?”
唐時錦正色道:“雖然我把你當朋友,但如果讓我豁出身家性命與你站在一起,不成功則成仁,那我是辦不到的。不過基于我對你的信任,即便我不了解事情,也愿意與你站在同一立場,遇上些艱難也是無所謂的。而且現在是我求你,如果能幫到你的家族,我很高興,這樣就少欠些情份了。”
再說了,只要德妃是個女人,真到了需要的時候,她想搭肯定能搭的上!№Ⅰ№Ⅰ
畢竟她們現在干的,都屬于吃貨的自帶技能,唐大總裁的真本事,還沒拿出來呢!
她答的如此正經,倒叫桃成蹊愣了半天。
然后他笑道:“錦兒真真是慧質蘭心!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朝上后宮,一般沒有針鋒相對,所以就算走我的門路,也是不會與德妃有什么牽扯的。”
唐時錦點了點頭。
然后桃成蹊就去寫信了。
第二天一早,炎柏葳的馬車回來了,一停下來,就見人一個一個又一個的出來,足足出來了九個,加上之前買的,一共有十個。
而且炎柏葳居然還讓這些人去了澡堂子,洗了澡,換了一模一樣的衣裳,頭發梳的整整齊齊,一下來全都平頭正臉的。№Ⅰ№Ⅰ
唐時錦都看樂了,覺得炎柏葳肯定有強迫癥。
因為他還多買了一套衣裳,打發賀元宵帶著昨天買的那個人,去洗個澡換上。
于是唐時錦也不急了,就先去做飯。
她本來想著炎柏葳回來吃火鍋的,但是這么多人,不能都吃火鍋,她就單獨燉了一大鍋蘿卜排骨,烙了發面餅,讓這些人吃。
然后她們自己,她切了羊肉片和牛肉片,還有昨天做的丸子、凍豆腐、香菇、筍尖、腐竹、粉絲、面條等等。
還準備了好些調料,除了芝麻醬、還有花生碎、辣椒碎、豆腐乳、韭菜花、蒜泥、豆豉……然后都端去擺在羅漢榻上,看著非常的豐盛。
炎柏葳一邊看著桃成蹊寫好的信,一邊問:“昨天你們沒吃?”
“沒有!沒吃!”桃成蹊長嘆道:“錦兒說家里人不全,不給做!”
炎柏葳嘴角帶笑,把信折起來還給了他。
然后唐時錦先給這些孩子們,一人一個大碗,盛好了蘿卜排骨,又把一簸籮發面餅端到了桌上:“你們先吃著,管飽,不夠灶房還有,自己去鍋里盛,等吃完飯我再帶你們去那邊。”
那些人都是十來歲一直到十四五的少年,一個個誠惶誠恐的應了。
他們也不知道買他們來是干什么的,看這院子也不豪華,但端出來的菜,卻是實打實的大肉。
這些人也都餓了,也顧不上多想,頓時就各找地方蹲著吃。
于是等楊云天的馬車到了,一眼就看到了這副情形,不由得一愣:“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