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錦忽然想起來道:“你說,這個借運的陣法,真能借到運嗎?”
“我不信的,”何淺碧搖了搖頭:“這趙守拙,過后一年多點兒,才又回到內閣,其間多所鉆營,要真是借運有用,那怎么會這么慢?又這么費勁?”
唐時錦:“……”
還真是有理有據,值得信服。
唐時錦嘆道:“那行吧,我先睡會兒。”
“你睡吧,”何淺碧直接在椅中盤膝坐下:“我白天睡了,我守夜,放心,有事我叫你起來。”
唐時錦是真的有點困了,昨晚上一點都沒睡,點了點頭,就去睡了。
感覺才剛閉了閉眼睛,外頭何淺碧就叫她:“師叔?師叔?”
唐時錦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不知道誰的聲音道:“其實也不太急。”
何淺碧吐槽他:“不急你早不說,我叫了人你才說?”
唐時錦:“……”
她迷蒙著眼睛爬了起來。
這種睡覺睡一半兒最難受,她給自己灌了兩口水,才算是清醒了,幸好是合衣睡的,穿上鞋子就出來了。
看到何淺碧她才覺得不對……她怎么會這么順理成章的留著他守夜的?明明才剛認識,咋就跟認識多年的閨蜜似的?
等等,閨蜜?
她看著何淺碧十分熟練的給她拿了手爐來,還倒了熱茶,拿了披風披在她肩上,動作親昵又理所當然。
她忽然想,這位是有易裝癖還是斷袖袖?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炎柏葳不是斷袖就行了。
她喝了半杯熱茶,才道:“說吧。”
炎三道:“昨兒我們的人過去找朱允武,沒想到還真有人想殺他滅口,幸好咱們到的及時,已經把人救下來了,對方應該不知道。”
他先把最主要的事情說完,再詳細解釋:“昨兒趙守拙的兒子,與他碰見了,一起用的飯,然后用完飯回來的時候,朱允武與隨從上了馬車,那車夫已經被人換了,然后拉到冷僻的街上用棍子打的,他們的用意可能是要偽裝成普通劫道的,所以咱們才能救下來,那死了的車夫和隨從還在那兒,想問問主子要不要找個死囚先代替?”
唐時錦定了定神:“不用,就這樣。”
這件事情中,趙守拙院中的小陣才是鐵證,而這個人證并不算鐵證,用這個震嚇一下趙守拙,剛剛好。
唐時錦道:“這么一來,這人應該好說服了吧?派個臉生的人,暗中交給李尚書,把事情交待給他。跟他說,做好了,會有人保住他的官位。”
她頓了一下:“李尚書,朱允武,兩人的官位。”
炎三應聲去了。
唐時錦問:“靈兒回來了沒?”
何淺碧搖了搖頭。
唐時錦有點擔心,站到院子里打了兩聲呼哨。
但是唐八埏應該是跟著唐九垓一起去了,并沒有過來。
唐時錦只能先退回來,默默的坐著。
何淺碧湊到她身邊,挺漂亮的杏眼眨巴眨巴:“師叔,你剛才喝的是什么啊?”
唐時錦:“……”
忘了之前他說他耳朵靈了。
這么近,他肯定能聽出是憑空而來的水,再說之前他肯定也有內部消息。
于是她道:“你猜?”
何淺碧笑瞇瞇的道:“人家不猜嘛!師叔你把那個唐家四坊面膜的水,給人家一罐兒唄,人家想全身用。”
說真的,這撒嬌是個技術活兒,女人這么撒嬌都未必討喜,但他撒起嬌來,卻是混然天成,一點都不討厭。
唐時錦笑道:“等我抽出空兒來,給你配一罐兒。”
何淺碧眼睛一亮,“好!”
唐時錦打了個哈欠,就坐了矮凳,重新拿了茶壺出來,煮了一壺花茶,給他倒了一杯。
何淺碧雙手托著腮,看著她的動作,她遞給他,他立刻雙手接過,美滋滋的喝著。
唐時錦道:“你是喜歡姑娘衣服,還是喜歡做姑娘?”
何淺碧道:“我只是喜歡姑娘家的衣服啦!你放心,我不喜歡男人的。”
唐時錦笑道:“那等你成了太子妾,可以花他的銀子使勁兒買衣服買首飾,我不會吃醋的。”
何淺碧哈哈大笑:“放心,我不會客氣的!”
他跟她道:“師叔,我覺得你在茂州,就飛天神女的時候,穿的那件衣服真好看,我買了好幾套,等改天穿給你看。”
唐時錦點了點頭:“好。”
他還抬頭給她看喉結,“你看我這,我用了藥,還找歷害的大夫整了整骨,是不是基本上看不出來?”
唐時錦嘖舌:“疼嗎?”
“整的時候有點疼,”何淺碧道:“不過為了好看都值得的!就是隔上兩三年就得多整一次,而且大夫說,等到了三十來歲,再整也會露出來的,我想到那時候,我就只能穿領子立起來的衣服了。”
他面露遺憾,還有點小可愛。
唐時錦笑道:“你也可以配小領巾,”她比了比:“就系上一塊小東西,與衣服顏色相配,如果夠好看,說不定就能帶出一種潮流來,等到人人都系,到時候你雜在里頭,也不顯眼。”
“對哦!”何淺碧立刻放下茶杯,從懷里抽出帕子:“怎么系,你教我!”
唐時錦就過來,給她系了兩個花樣。
兩人相處起來,真的像認識多年的閨蜜一樣,還挺和.諧的。
一杯茶喝下去,唐時錦又去外頭看了看,打了兩遍呼哨,海東青仍是沒回來。
她在門前站了半晌,擔心的心里懸著,都有點后悔叫戚曜靈出去了……也睡不著,索性抽出刀開始練武。
一趟刀走下來,兩刻鐘過去了,這時候,才聽到空中展翼之聲,然后戚曜靈虛捏著唐九垓的嘴,不叫他發出鳴叫,一邊躍了下來。
唐時錦趕緊過來:“你沒事吧?”
“沒事兒,”戚曜靈張開手臂給她看:“師父,我一根頭發都沒掉。”
唐時錦點了點頭:“所以,真遇上人了?”
“嗯。”戚曜靈道:“膽大包天,一大伙人偽裝成山匪堵他們……不過陸縱功夫不錯,我就算不去,也最多傷的人多些,人證是劫不走的。這些人也都抓了,留了一半的活口,不過這些人,估計也不知道什么。”
他頓了一下:“錦衣衛的人夠用,我就先回來了,他們應該近午就能到。”
唐時錦點了點頭:“你先回去休息,我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