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很重了!
有忤逆之嫌。
涉及柳閣老就更敏感了。
含釧埋下頭與左三娘咬耳朵,“...柳閣老好歹也是入閣拜相的人物,這新娶的繼室怎這般輕浮?”
左三娘頭也一歪。
兩個小姑娘堂而皇之地說起了悄悄話。
“...柳閣老在仕途上是有些運道的,于刑罰律法上是把好手,我爺爺也是推崇他的..只是,柳閣老在姻緣上實在是有些背運,前頭那位原配去得早,嫁過來不到三年就難產過世了,柳閣老守了喪禮之后,族中的長輩就為他開始再說親了,可惜說了三個,要么是女方莫名其妙摔跤瘸了,要么女方的爹犯了事被下大獄,都黃了...說到第四個,才說到這位..”
左三娘嘴巴朝前努了努,“這位總算是安安穩穩嫁進去了,那時柳閣老還不是柳閣老,還只是個背負克妻名聲的刑部三品官兒,求娶的檔次也是一個比一個低,這位盧夫人是五品小官兒家的庶女...不過,這兩口子倒是也有些風雨同舟的好些年。”
左三娘聲音越壓越低,得出了一個驚世結論,“所以說,家里過得太容易的女人,會越活越回去,會變得傻乎乎的。”
含釧:...
還非得家里跟個斗獸場似的,女人出來才精干?
“你咋知道的?”含釧笑盈盈地問,“你不是近兩年才回的京嗎?”
左三娘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這算啥?齊歡那丫頭什么不知道?京城百事通啊!我隨便聽一耳朵,可謂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含釧一低頭被左三娘逗得眉眼全是笑。
這頭兩個小姑娘咬耳朵,那頭放薛珍珠老太太一個人孤軍奮戰。
也不是孤軍奮戰吧。
喬夫人作為東道主,雖然心里恨不得離這場混戰八丈遠,可使命感卻讓她不得不勇往直前。
喬夫人連忙起身,一把將還欲說話的盧夫人拎起來,笑著同在場的諸位夫人當機立斷道,“許是今兒個長生班唱的曲子不好,大家伙的心不在戲臺子上,我們還為諸位夫人預備了葉子牌和雀牌,若不想看戲的夫人奶奶們隨我來便是。”
看自家娘親如此慫包,左三娘看熱鬧不嫌事大,扼腕嘆息道,“母親也太怕事了!”
含釧癡呆地撓了撓腦袋。
左三娘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還真希望有人在他們家打起來啊?
在喬夫人安排下,剛剛出言懟了固安縣主和曹家的三位夫人都起了身預備往里屋去。
卻見薛老夫人不急不緩地站起身來,環視一圈,沉聲道,“在場諸位,與老身大多都不是頭回見了。北京城就這么小點兒,大家伙來來往往都是熟面孔,往后指不定會不會做親戚、會不會有交集。今兒個的話,既說了,咱就說全乎。”
小老太太頓了頓,儀態大方,語聲很沉凝。
“承蒙圣恩,固安縣主下嫁曹家,我曹家內外五十八口人均受寵若驚,十分惶恐,闔府眾人迫不及待地以最高禮數對待這折諭旨,一是尊敬圣人老太后的賜婚之恩,二是敬重固安縣主為國為家的大義情懷!”
“往后,再讓老身聽見詆毀我家孫媳、栽誣我家名譽的話,恕老身不肯與之同席照面了!”
含釧心頭微動。
無論小老太太是不是為了曹家,一句“下嫁”,一句“孫媳”,就已經是表明態度了。
隔了良久,左三娘有些遺憾地探頭道,“...早知如此,我就把目光瞄到你們家去——老太太人好、主意正,小姑子軟糯良善,郎君漂亮壯碩...嘖嘖嘖,還是應當先下手為墻,如今即將過上好日子的就是我了!”
可別了!
一想到左三娘當自家嫂嫂的畫面,含釧覺得不忍直視!
薛老夫人的陳情令一出,滿室寂靜,左三娘的祖母笑呵呵地抓了把炒制得極香的葵瓜子到薛老夫人跟前,樂呵呵地招呼,“吃吃吃!咱們看戲看戲!”
之后,再無人說起此事。
含釧連回頭看,都收獲得少了。
那些個清貴世家的姑娘們忌憚于曹家老太太兇猛的戰斗力,從含釧身邊路過時,目不斜視卻態度良好,倒叫左三娘嘖嘖稱奇。
吃了晚飯,眾人便啟程回府,含釧坐在馬車上撩開簾子同左家人揮手作別。
剛一放下車簾,就聽小老太太暗自攛著勁兒的話。
“...明兒個讓曹生去賬房支三萬兩白銀!買最好的布匹!最貴的別莊!最稀少的首飾擺件!咱們家要辦一場最豪華的婚禮!讓京城這些個沒啥錢的讀書人都看看!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家娶了個多好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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