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馬府中,看著躺在床榻上瘦了一圈,雙目緊閉的馬國強,前來為他醫治的幾個大夫卻是找不出他的病因。
“你們這幾個吃干飯的,我馬府天天供著你們吃喝,讓你們拿著那么高的俸祿,老爺一個病,你們看了幾天,卻愣是沒給我瞧出是何問題。”
離著床邊三尺遠,卻見一個穿著華麗的婦人臉色難看地訓斥著站她前邊,一排拎著醫箱低頭不敢吭聲的大夫。
“大,大夫人,先前以為大帥是得了痢疾,所以都是依照痢疾的方法給大帥用藥治療。但眼下看來,大帥卻不像是得了痢疾,而是有可能…”
四人中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猶豫著,卻是不敢把話給說全了。
“是什么?”
便見老頭望了一眼圍在馬國強身旁的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不說話了。
被稱為大夫人的婦人哪還不知道老頭這眼神是什么意思。
只見她對著那一群鶯鶯燕燕的女人道:“你們都先下去吧!大帥這里有我。”
一會后,便見剛剛守候在床邊的人退了去,倒是見著趴著床沿,一個長臉的婦人留了下來。
“小妹,你守著大帥一宿了,也下去休息吧!”
“大嫂,我不走,我哥哥如今都這樣了,你讓我怎么放心離去。再說了,你覺得我這個做妹妹的會害自己的親哥哥嗎?”
揉著腦門,便見華麗婦人無奈道:“行,你留下來也好,聽聽大夫說的什么吧!”
見這沒有了外人,花白胡子老頭這才道:“大夫人,我跟這幾位同行都覺得,大帥也許是中了毒了。”
“什么?”
“你這老頭說啥,我哥中毒了?”
便見剛剛的幾位大夫一致點頭。
而后還是花白胡子老頭道:“當然,這只是我們幾個人的猜測,大帥到底有沒有中毒,你們將他送到燕京的西醫醫院一驗便知。”
“這怕不是你們為自己的無能而找的借口吧!”
便見長臉婦人看著這幾個老頭,而后氣憤道:“你們難道不知道從東洲城到燕京有多遠嗎?只怕我哥到時候不是死于中毒,而是在半道上便撐不過去了。
在她看來,自家哥哥平常那么注意,每次吃東西都還會用銀針驗過菜肴才會動筷子。
要說是哥哥身邊的鶯鶯燕燕下的毒,那更加是不可能了。
要知道哥哥對他這些個妾氏,向來出手大方,她們怎么敢,又怎么會謀害他哥。
雖說這里頭有那么三兩個,當初是被他哥利用手段弄來的。但是這么些年過去了,是個石子也都該被捂熱了吧!
再說離了他哥,她們去哪找這么有能力的靠山去?
所以要說真的下毒,與其相信是哥哥眾多小妾中的一個,她倒寧愿相信是眼前這個看起來一臉擔心自己哥哥的正牌嫂嫂。
這也是她剛剛為何不愿離去的原因。
畢竟在自己大哥發跡了之后,這么些年來,她眼見著一個個小妾被人從后門抬進來,要說大嫂不怨恨她哥那是不可能的。
聽著大夫的話,再望向床榻上昏睡著的丈夫。
華麗婦人在斟酌了一番后,卻見她看向一旁的長臉婦女,而后道:
“小妹,那要不我們聽大夫的,現在便將大帥送去燕京的西醫醫院檢查?”
華麗婦人說完話后便見后者瞪著她。
“小妹,你這么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大嫂對哥哥的擔心讓我這個做妹妹的很是感動。”
馬梅嘴里邊雖說著感動的話,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是毫不掩飾地表現出對華麗婦人的懷疑。
“小妹,你這是覺得國強的昏迷是我的原因”
若是再聽不出來丈夫妹妹的意思,那只能說甄氏傻了。
“大嫂,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你,你這…”
甄氏想罵丈夫妹妹是個鄉野村婦的話,但卻因為有所顧忌,仍是不能輕易道出口。
“大嫂,你是不是想說我這個從烏松鎮來的是個泥腿子?”
甄氏不吭聲。
不吭聲便是認同了她說的話。
自己跟哥哥是泥腿子不假,但若是沒有泥腿子的哥哥,甄氏也不可能在東洲城過著如此風光的日子。
見自己說不動馬梅,甄氏氣得離開了這里。
甄氏的離開,也把那幾個大夫一并帶離了這偌大的房間。
就在馬梅想著如何才能治好哥哥的病時,卻聽見床上傳來了動靜。
馬國強醒過來了,只見他嘴巴囁諾了一下,似乎有話要說。
馬梅急忙走到床邊,把頭探到了他嘴邊。
便聽到馬國強口齒不清道:“烏,烏松鎮,趙飛燕,有,有法。主啊,主來…”
話沒說完,便見馬國強又暈了過去。
“大夫,大夫你們趕緊地,給我哥哥看看…”
說到底,趙飛燕并不知道馬國強為何要邀請她到東洲城。
于巧巧探聽到的確切消息,只說了馬國強躺在病榻上,卻是沒有說他會什么時候死。
而且關于趙飛燕被邀請的這個請帖的內幕,即便就是三姨太,也是弄不清楚這里的意思。
據說請帖是由馬大帥的夫人甄氏跟他的妹妹馬梅一起給趙飛燕遞出的。
因為不確定,所以于巧巧的意思是讓趙飛燕不要來東洲城赴這個宴。
但在趙飛燕看來,馬國強已經將自己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不收服自己,馬大帥肯定是不會甘心的。不管是為了她這個人,還是她背后所攜帶的巨大利益。
馬府的酒桌上,眾人推杯換盞。
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趙飛燕只是抿嘴微笑。
即便是明知山有虎,她卻也是來了。然而,她卻不是沒有準備的來赴這個宴。
燕家軍所有將士都已經埋伏在在城外三公里地,只消她這邊的人放出信號,這兩千五百多名將士便會涌進城中。
據她收到的信息,馬國強的軍隊并不是全部駐扎在城內的,他在城內的兵只有不到兩千人。
其余的兵平日里都被安置在靠近東洲城的一個郊區的基地中。
距離城內有著五公里地的距離。
這也是趙飛燕為什么只帶了幾人便敢之身前往奔赴東洲城,赴馬府宴會的原因。
今晚上她即將做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