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閻大人拭目以待。”
傾九轉身回馬車里,她剛抬腳,忽然瞥見昏迷不醒的車夫,又轉頭看向筆直的站在墻頭的閻宿昔,“閻大人將我這可憐的車夫打成這樣,不如就委屈閻大人幫本公主駕車吧,也好讓本公主對此事有個交代不是?”
“公主可真會物盡其用,既然是本官的不是,本官自當作為車夫向公主賠罪。”此刻的閻宿昔當真像是個平常人,當起了車夫,穩穩當當的駕車。
傾九依舊端坐在馬車里,目光凝視那片遮擋車門的布簾,那簾子隱約能夠印出閻宿昔的輪廓。
如果下毒死這個男人……不,原主的要求是要他生不如死。
如何讓一尊殺神生不如死?肉體上的傷不足以毀滅,要達到靈魂的致命一擊才行。
傾九仔細聽著馬車外頭的響動,唇角緩緩勾起。
真是的,為什么就要按照她的設想發展呢?
閻宿昔已經不見了,一群黑衣人圍著她的馬車,殺氣四溢。
他把馬車驅使出了皇城,此時外頭的天快黑了,卻也能見人。
殺手們相互對視一眼,領頭的一聲令下:“殺!”
一陣罡風掃過,馬車車頂突然炸起,殺手被震出三丈以外。
傾九輕功躍起,穩穩當當的落在地上。
殺手見此,立刻抽出武器沖上前。
傾九應對自如,很快便有三兩個殺手倒地動也不動。
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長公主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而且她的武功路數竟然聞所未聞。
殺手頭子凌厲的眼神掃過同伴,同伴像是接收到某種信息,加速了攻擊。
閻宿昔就站在不遠處的高樹枝椏間,冷眼旁觀。
傾九又怎會不知?
所以她基本上盲打,根本沒用任何招數,一拳一掌全憑本能。
“九九!”
感知到傾九有危險的鬼靈精幾乎是瞬間出現在傾九身邊的。
它一來就看到有刀子揮向了傾九,連忙施展術法讓殺手砍偏了。
“小鬼,去給狗男人送份大禮!他們不過是渣渣,尚能應付。”
“哦哦。”鬼靈精聽了傾九的話,在四周搜尋起了閻宿昔,果在某個角落里發現了他。
彼時閻宿昔身旁還有另外兩人的存在。
“主人,殺了她便是,何必大費周章?”一面具男子,聲色沙啞,話里話外盡是陰毒。
“對,主人,難道你也生出了兒女私情?她可是梁帝的女兒,是我們的仇人!難道你忘了當初的一切了嗎?”
閻宿昔沉默不語,片刻后,他仿佛想通了,“大梁長公主不能死,她得活著,她現在是梁帝的心頭寶,就是這個心頭寶才能給梁帝致命打擊,更何況還得靠她來獲取解藥!”
“主人,我們說好,她活著的用處是為了獲取解藥,解藥一旦到手,就交給我和嚴武來解決吧。”面具男繼續說道。
閻宿昔點點頭。
“那幾個雜碎肯定不是她的對手,屬下還有一事不明,為何主人要給十年內力給她,真是暴殄天物。”嚴武憤憤不平。
“不給她就死了,她身體根本撐不到出冷宮。”對于這兩個忠心耿耿的屬下,閻宿昔總是多幾分耐心。
傾九幾下解決了殺手,飛身前往閻宿昔所在的地方。既然看了老娘的好戲,那老娘也不介意看看你的。
夜霧襲來,仲夏的夜晚倒有點涼意,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
天空并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
傾九貓著身子躲在巖石后,嚴武忽覺的身上奇癢無比,他想伸手去撓卻又怕主人責罰,只好忍住不發。
面具男和閻宿昔也是如此。
死要面子活受罪,不過好笑就得了。傾九算了算時間,也該到了
“嗷嗷~”
雜亂無章的聲音傳來,一聽就知道來大家伙了。
“主人,我們遭暗算了。”
閻宿昔按手,三人開始撤離,但他們身上奇癢無比,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來。
山中猛獸傾巢出動,目標很明確,就是他們三人。
閻宿昔眸底閃過一絲陰戾,這段時間他唯一接觸過的就是蘇鳶。
“主人快走,此地我們二人來收尾。”
面具男一邊施展內力抗擊豺狼虎豹,一邊擋在閻宿昔前面說道。
“要走一起走。”閻宿昔單手握劍,另一只手臂垂下,顯然是受了傷。
至于這傷,當然是傾九干的。
傾九表示坑了,自然要讓你嘗嘗本公主的厲害。
閻宿昔似乎發現了傾九,一個勁兒的往傾九這里鉆,那些猛獸也往傾九待的地方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趁閻宿昔自顧不暇,傾九一掌拍在他背上,這一掌至少用了傾九五成的內力。閻宿昔被打入崖底。
“主人!”嚴武目眥盡裂,憤恨的看向傾九,“你這個賤人,去死!”
不等嚴武鐵砂掌落下,傾九一個縱躍,也跟著跳了下去。
一切發生在力電光火之中,鬼靈精驚呼:“九九!”
當然它的存在,嚴武和面具男是看不見也聽不著的。猛獸未退,嚴武和面具男都被牽制住了,要不是面具男拉著,嚴武估計也跟著跳下去了。
傾九掛在一棵樹上,而閻宿昔就慘了,他落入了水中,雖然面朝上浮起來了,可如果再不救他,他定然會死在水里。
不過是苦肉計而已,如果不這樣,閻宿昔以后又怎么會痛苦?
傾九費了一番力氣才把他撈起來,又去林間采了草藥,將他拖到就近的山洞里。
閻宿昔眉頭緊皺,似乎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夢。傾九剝了他的衣裳,把肩膀上的鐵刺拔下來,用止血消炎的草藥緊緊按住傷口。
管他疼不疼,傾九自己不疼就行了。
鬼靈精又數落了傾九一陣,叫她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如果你在任務沒有完成的情況下死掉了,你本體也會死,靈魂化為烏有,下次絕對不能再冒險了。”
傾九見鬼靈精急上頭了,低頭認錯道:“這次是我錯了,我考慮不周,以后都聽你的行不行?”
鬼靈精覺得如果它可以掉眼淚的話,它現在都哭死了。
遇到這么個不靠譜的合作伙伴,豁的出去也是罪啊!
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