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仙記

384 長歪了

(女生文學)

敲定了假扮杜曉的人選之后,三人就商量好了閆枉的啟程時間。

連意即可親自出馬,把杜曉抓來了。

杜曉倒是不知道是誰做下的此事。

一則,連意和他修為懸殊,除非連意刻意為止,否則,杜曉想發現連意那是做夢。

二則,連意還對杜曉用了藥!

因為要在這座邊陲小城等窺天和無殤他們,所以財大氣粗的白凡又買了個宅子。

如今倒也不算浪費了。

他們走后,就讓杜曉住著便是。

杜曉好歹是煉氣七層的中高階煉氣修士,連意給他用了藥讓他一直昏睡也不打緊。

杜嗇是杜嗇,杜曉是杜曉,便是連意不喜歡杜曉,倒也并沒有想害了他的性命的意思。

為著不喜歡或者麻煩就殺了什么人,那她距離變成魔物大概也不遠了。

她不過是讓他一直昏睡罷了,又給他多喂了一些“七日驚魂”粉,讓他多做幾日噩夢。

為了怕煉氣小修被她折騰死,她還善心大發的給他擺了個聚靈陣。

令他便是在昏睡,也能繼續修煉,長時間保持肉體被靈氣淬煉的新鮮美好……

白凡幾人默默的看連意忙活,看她一邊忙還莫名露出詭異的微笑。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既不明就里又覺得她奇奇怪怪的。

可是都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

總覺得連意越長越歪了怎么辦?!

連意余光瞥見幾人在那兒交換眼色,便是她家東來師祖,都一改淡泊的模樣,和白凡以及閆枉努嘴使眼色個不停。

連意心中明白,自己如今行事越發無忌,比之從前,她是當真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不過就像她之前說的,這是天性,隨著修為越發高深,修士走過的其實都是返璞歸真,釋放天性的路子。

植物妖修也不例外。

她本性就這么歪,她有什么辦法。

歪就令它歪去唄。

心滿意足的把杜曉扔進聚靈陣中,旁邊還給他留下一朵食人花陪著。

這花連意好生下了命令。

就是令它隔上一陣子給杜曉投喂些藥粉罷了。

它是不會吃了他的。

真杜曉被安排了,假杜曉自然也要安排起來。

連意朝著閆枉招招手,拿出各種喬裝工具,就要大展身手。

這一回她不僅要給閆枉喬裝,還要教會閆枉如何自己喬裝和修補妝容,任務還是比較重的。

閆枉看了兩旁幫不了他的東來星君和白凡星君一眼,然后,終于認命,頂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走上前去。

連意默了默,氣結,這些人今生是有多不信任她啊。

她藤仙連意的金字招牌什么時候越來越不好用了?!

等弄完這一切,閆枉沒多耽擱,第二日一早,便和之前一樣,裝扮成杜曉的樣子,和之前一起的白衣書生那伙人一道,繼續往桑城的方向去了。

而閆枉走的當日,連意和白凡也先行一步,也去了桑城。

只留下東來星君在此處,等著窺天他們到來,再去桑城找幾人。

原本他們確實打算等窺天他們到了,再一起往桑城去。

可如今,聽了杜曉的話,雖然不知真假卻也提醒了他們。

他們不能再這么等下去了。

白家人如今是個什么情況眾人都探不到底。

萬一確實在遭受折磨,他們早去一刻,就能早點帶去一點希望。

若是在他們無所作為的當口,白家有人熬不住死了或者重傷了,到時候必會給白凡留下陰影。

輕則產生心魔,重則抱憾終生。

身為伙伴和朋友,平日里玩笑歸玩笑,連意決不愿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

也自是要盡一切力氣去阻止和杜絕這種事情發生的一切可能。

白凡和連意都沒有選擇飛行發器。

兩人就靠著一身深厚的修為,往桑城方向急行。

他們時間緊,飛行法器是省力又輕松,可是不僅慢,而且目標物太大,容易被發現。

哪有兩人輕裝單騎來的快。

連意如今也算是有風靈根的人了,全力飛遁絲毫不遜化神后期的白凡。

而且兩人身上均貼了高品階的斂息符,便是上天入地的飛遁,也如水滴入海,融入其中,仿若無形無質一般。

若是這般還能被邪魔發現。

那連意心甘情愿認輸。

如若這般,這屆邪魔也太難帶了,她帶不動也打不過,骨頭太硬了啃不下,棄了還不行嗎?

嘴上說著這樣的話,連意卻篤定邪魔發現不了他們。

若是邪魔這般能耐,豈會到今天還只敢在暗處折騰。

無非實力不夠爾!

如今她的遁速水準,那是絕對高超的。

待得她修為提升到化神,再加上無上師叔給她煉制的用虛空之中飛馬的翅膀煉制的法寶,她這遁速估計天下無敵了。

這倒不是連意吹噓,等她得了那件法寶,那遁速可不僅是天下無敵,那是天上地下全無敵了。

不過那是后話了。

此時的連意還停留在賣力的消耗自己的靈氣,瘋狂趕路階段。

速度是提上去了。

可也實在累的夠嗆。

等到她看到桑城的城門之時,她已經吃了一瓶補靈粉,喝了一罐靈果汁,又干掉滿滿一酒囊的靈酒了。

就這,她都覺得自己經脈和丹田之中干涸的厲害。

足可見她這一路有多拼了。

白凡臉色也不好,連意以為他是擔心白家人擔心的,實則不然。

他心里清楚,他這分明也是累夠嗆。

連意速度太快了,今生他好歹算目前知道的九星連珠之人之中的老大哥了,年紀最大,修為最高。

豈能被還是元嬰期的連意追過去?

于是,一路上他也不要命的趕路。

私下里也偷偷補充了很多次的靈氣,才勉強讓自己和連意齊平。

這不,終于到了,他大松一口氣的同時,臉色卻還沒來得及復原。

白凡暗自松了口氣,看連意還在打量城門,白凡忍不住心中腹誹。

這么長距離,便是他一個化神修士全力趕路,也需要三十多日的光景。

這會子,他們居然二十日就到了,不是喪心病狂是什么。

兩人到了桑城的城門口,倒也乖覺起來。

這可是空桑國的國都,內里有什么勢力和什么人,以及情況和實力如何,他們壓根摸不到底。

自然不能像之前在路上那般肆無忌憚。

于是,拿著度牒文書,乖乖的走城門走。

原本就是做了一定的偽裝的。

如今這會子,兩人滿臉菜色,疲憊不堪,氣度全無,灰頭土臉,倒是像極了過來趕考的書生。

守門的城門兵連多看兩人一眼都不樂意,隨便瞟了一下度牒文書,確認身份信息相符合,便放行了。

距離考試還有小一年的時間,這會子過來的都是那些沒內定名額,又想要通過考試一步登天之人。

不是守城士兵看不上這些人……

是,他們是看不上。

他們一年又一年在這里見到的太多太多了。

最后能成功的說是百里挑一都是抬舉了。

剛剛那兩人絲毫沒有成為進士的氣質,幾人壓根不想多看一眼。

連意和白凡壓根不曉得自己被兩個守城門的筑基小修給鄙視了。

便是知道了,心里定是要罵一聲瞎了他們的狗眼的,不過面上到底不會多說什么。

兩人要的不就是不引人注意嗎?

雖然累了點,但目的完美達到了。

兩人照著之前的計劃,先在白凡私宅附近,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客棧。

然后訂下了兩間客房。

上房都不敢要,而是要了中等房。

這樣也符合他們的身份。

大多數進城趕考的書生們,因為住的久,能住的起上房的鳳毛麟角,太招眼了。

有許多考生都直接住一個月只要五塊靈石的大通鋪。

他們倆選了中等房,一月十五塊靈石,倒也不算突兀。

兩人爽快的預定了一年,便進屋去了。

連意掃視了房內一圈,輕拍了下手,綠光瑩潤的拂過房內的所有物體。

原本老舊破敗之物全都自發的堆到了一邊。

同時,連意自己常用的被褥,蒲團,各色的鍋具爐子,甚至是桌子全都已經各就各位擺放整齊了。

同時,連意還擺了一個防御陣盤在外面。

這陣盤是在路上特意停下來買的。

品階不高,三品而已。

倒也符合她如今的身份。

而且,這是本土出產的,用于偽裝最為合適。

陣盤內里,連意還隱藏了另一個陣法,這陣主要起個通知和防備的作用。

甚至貼心了留了連意自己來去的通道。

旨在連意能在這間用作掩護的屋子和白凡的宅子中來去自如。

大約兩個時辰后,兩人已經到了白凡的宅子中。

兩人碰了頭,說起桑城的情況。

“杜嗇很忙,日日在宮中,基本上夜宿宮中,如今的空桑國國主司空真很信任他。杜嗇基本會在每月的旬日回杜宅一次。”

現任的空桑國國主在位已經有七百年。

也就是他,將白瑜換下來,力捧了杜嗇上位。

便是狀元出身,短短六百年,就拼到了宰相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對于白家這樣的家族來說,太慢太慢了。

然對于一個一無所有,甚至可以說都算不上是家族的杜家來說,這個速度可以說在雙巳界自有王朝開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這個杜家,貌似問題很大的樣子。

只不過,他們還沒能進杜家,所以暫時還未有定論。

白凡說完他打聽到的信息,連意便說起了自己今日在街道上看到的情況。

“桑城之中,看起來人聲鼎沸,很是喧囂。不過,最靠近王宮的崇義坊坊市中一個名叫‘悅然居‘的賣筆墨紙硯的鋪子中,隱隱有高階修士和邪魔的氣息。”

連意今日所有的時間都用在逛坊市了。

她有些可惜的撇撇嘴:“只不過,氣息太過龐雜,我并不能確定那邪魔之氣是鋪子里本身有的,還是有邪魔在那兒停留造成的。”

她眉頭一聳,一臉的不高興:“也不能確定那高階修士的氣息和那邪魔的氣息是否來自同一人。”

所以說,她最煩這種坊市了。

對于五感敏銳,尤其嗅覺格外敏銳之人來說,這種氣息的混雜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個災難。

連意記得她在乙火界和大椿聊貍力的時候,說起了鳶深界有一種盧妖。

盧妖其實就是犬類之中血脈比較尊貴的貴族犬妖。

盧妖嗅覺極度靈敏,能夠聞到千里之外的氣息。

連意原本是盤算,若是找不到貍力,到了鳶深界就請盧妖幫幫忙,幫她找找是否有什么爍星礦石的消息。

聽說盧妖性情溫和,煞是好接觸。

這會子,她忽然萌生一種想法,她其實極想跟盧妖交流交流心得。

該問問盧妖,這嗅覺靈敏非常,該怎么阻止自己聞到一些不該聞到的味道!

因為今兒和白凡約的時間到了,連意也只能匆匆結束,不過既然沒有打聽出具體結果,意味著回頭這事兒還要返工。

不過,崇義坊在王宮邊上,聽說崇義坊的周邊也多是王公貴族的私宅,那一處地方,當真再如何謹慎都不為過。

聽到邪魔的消息,白凡倒是驚喜居多。

今天不過是來了第一日,連意就能摸到門路,甚至還捕捉到了邪魔的氣息,還不夠驚喜嗎?

若是靠著他一人,空有化神后期的修為,如今該是也如無頭蒼蠅一般。

既不敢尋找原本白家的舊識打聽情況,也不敢到白家原本的勢力之處觀望一二。

沒準還躲在某一處陰暗隱蔽之地,苦苦思索著白家前路為何吧!

望著在他面前眉頭緊蹙,像是非常不滿的女子,白凡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久違的笑痕。

他長嘆一聲,這人啊,每時每刻都是這么有活力。

也幸得她這一路支撐著他,給他出謀劃策又出力。

若不然,自己許是已經被這場變故擊潰了。

那可就中了地心魔的奸計了。

他心中一松,一股郁氣從心中散逸而去,頓覺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舒爽。

身心的疲乏仿佛也一掃而空了,那股子朝氣和斗志又重新盈滿他的胸臆。

一抬頭,卻見連意手指無意識的輕巧桌面,眼珠轉來轉去,似乎忽然之間想到了什么!

白凡見她若有所思,便追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