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饒命

第五章 許府

卿大夫許衛從齊都王宮朝見了新的齊王后就匆匆趕回府。

府中眾人早就望眼欲穿。

管家在府門口兩個石獅子間已經來回踱了一萬步,見一早送老爺去宮里的馬車此刻已經遠遠駛來,他忙迎上去,從馬車上扶下許衛便往府中去,邊走邊說道:“老爺,咱們派出海尋找三公子的船已經回來了。”

“燁兒找回來了嗎?”卿大夫迫不及待地問。

府里派去王宮傳消息的下人一說船回來了,他就急忙忙往家趕,也沒來得及問具體情況。

管家遲疑了一下,說道:“三公子還沒找到,但是找到了三公子的好友周公子。”

“周琰?”許衛問。

管家“嗯”了一聲。

這讓許衛也生出了許多希望來,許紹燁是和周清小姐一起失蹤的。

周清,正是周琰的妹妹。

周琰被帶來見許衛的時候,已經沒有那么狼狽了,許夫人命人給他重新梳洗了一番,又換上府中公子的衣服,此刻出現在許衛面前時,衣冠楚楚,面容俊秀,端的一位翩翩佳公子。

管家已經和許衛說過,周琰是被許家派去尋找三公子的船只從海里頭救上來的。

許紹燁也是和周清一起出海,然后失蹤的。

難道,許紹燁和周清一起出海時,周琰也同行,否則許家的船只怎么會從海里救起許紹燁?

心頭疑惑太多,許衛一見周琰便詢問道:“阿琰,燁兒在哪里?”

周琰有些懵,他先是被人在碼頭敲昏,醒來后就發現自己在一艘船上,而船正行駛在茫茫大海上,爾后就被人推入海,還以為自己要被淹死葬身海底了,所幸又被經過的船只相救,在海水漂泊了數日,方才回到齊都。

回到齊都后,就被帶到了卿大夫府,此刻被許衛詢問許紹燁下落,他實在是一頭霧水。

周琰向許衛拱手,垂頭喪氣說道:“許大人,小侄最近經歷頗為周折,也是剛才回到齊都,還沒有和三公子會過面呢。”

許衛皺眉:“我問的是出海時,你和燁兒一起出海,你既然落海被救,那我家燁兒是不是也落海了?”

許老爺的話讓周琰驚訝地張著口。

“許大人,我是落海不假,我落海不代表三公子也會落海啊。”

“他沒有落海就太好了。”許衛很激動,沒有落海說明就還活著,要是那時候落了海,這么多天沒有救上來早就溺死了吧?“既然沒有落海,那你告訴我,燁兒現在在哪里?”

周琰一臉苦笑,他怎么會知道許紹燁在哪里。

“許大人,小侄想問一下,三公子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許衛聞言一怔,再看周琰,他赫然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周琰,令妹在家可好?”許衛苦笑問了一句。

周琰忙道:“不瞞許大人,小侄最近的經歷……”周琰也苦笑了一下,回憶起來這些天的經歷就跟做了一場夢一般,“小侄回到齊都還沒有經過家門,就被接到了許府。”

許衛擺擺手,吩咐下人:“先送周公子回去。”

周琰被人帶出去了。

許衛頹然癱坐在太師椅上,許夫人親自端了茶過來,“老爺,先喝口茶潤潤嗓,既然燁兒是出海失蹤的,咱們多派些船只多派些人手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許夫人還沒說完,許衛就捶了桌子:“燁兒不能死!”

許夫人訕訕,“老爺息怒,是妾身失言了。”

許衛沒好氣接過她手上的茶喝了一口丟于桌上,問道:“白雪那邊怎么樣了?”

許夫人賠笑,說道:“妹妹聽說燁兒出事了,自然是日夜啼哭,燁兒本就是妹妹的命根子。”

許老爺聞言立即起身走了出去。

許夫人看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角。

一旁,許夫人的心腹耿嬤嬤說道:“老爺一定是去二姨娘那邊了吧?”

明知故問,是為了戳她的心窩子嗎?

許夫人不悅,沒有搭理耿嬤嬤,耿嬤嬤替主子抱不平還要多嘟噥一句:“二姨娘就是個妾侍,三公子就是個庶出,老爺真是將他們母子寵上天了。”

許夫人心里也是這么想的,但是她面上不能表現出來,給了耿嬤嬤一記眼神:“家和萬事興,以后這些話都不要再說了。”

“是,夫人。”耿嬤嬤打心底里心疼許夫人。

她是許夫人的陪嫁,伺候了許夫人一輩子,最知道許夫人是什么樣的人,宰相肚里能撐船,都說厚德載物,她家夫人也是有福報的,給許老爺生下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相夫教子,家宅安寧興旺,如果不是這個白雪,老爺對夫人也是專一又忠誠,連一個妾侍都沒有納。

那邊,許老爺已經到了二姨娘的住處,但見珠簾里頭一個白衣的婦人端坐著,不時用帕子掩面,隔著珠簾,許老爺也能聽到她嗚嗚的哭泣聲。

許老爺沒有再多跨一步,只在珠簾外站著,勸慰里頭的人說道:“白雪,你別哭壞了身子,燁兒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我一定能把燁兒找回來的。”

珠簾里頭的婦人停了哭泣,“嗯”了一聲。

許老爺嘆口氣,又去吩咐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們:“好生照顧姨娘,如果姨娘有什么不好,你們就都別想好。”

一屋子人忙都跪下,應聲:“是,老爺。”

許老爺這才退出去,管家還在外頭等他。

一見他出來,管家就說道:“老爺,那周公子從咱們卿大夫府出去后,就被司空大人府上接走了。”

“沈司空?”許衛問。

管家點點頭。

齊都沒有第二個司空大人,只有一個司空大人,那就是沈先良。

周琰先出了卿大夫府,又進了司空府,有些暈頭轉向。

周家在齊都是小門小戶,不過是許紹燁為人親和,沒有嫌棄他的出身,又憐惜他的才華,與他相處投契,他偶爾能在卿大夫府上走動,也算不得是結交權貴。

與這司空府就是完全沒有過瓜葛的。

周琰被帶到了司空府,可沒有在卿大夫府上的禮遇,一進沈府大門就被人按住,吃了一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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