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建工業

第七十六章 棉花問題

八月秋分。

天氣漸漸轉涼。

正當秋收時節,需要及時收獲、上倉。

毛概學社經過這幾個月時間的傳播,已經把第三個鹽丁村子鹽倉村徹底消化,給鹽倉村的鹽丁老百姓進行了開智。

王由楨也完成了對于二弟子薄玨的教導,把數理化初中教材教給了他,剩下的就是看他自學了。

檢查完大弟子焦勖和二弟子薄玨這段時間以來的學業,王由楨便離開了茅草屋學堂,前往了水力紡紗廠和水力織布廠附近的倉庫。

這個倉庫是最近修筑出來的,用的全是清一色的青磚灰瓦,看起來要比周圍村子的土和茅草屋富貴很多。

只不過這間倉庫不是用來住人,是為了更好的儲存紗錠和棉布,耗費了足足將近三四百兩銀子修筑的一片很大的青磚綠瓦倉庫。

王由楨走過索橋,穿過河水湍急的濰水,來到了位于濰水岸邊同樣是青磚綠瓦的倉庫。

看門的門房是三個村子里的一名孤寡老人,年紀比較大了,又沒有一兒半女的。

王老爺子便給他找了一個看門的營生,讓他有了一條活路。

孤寡老人瞧見王家的長子長孫來了,趕緊把偏門給打開了,讓王由楨走進了這座青磚綠瓦的倉庫。

來到倉庫的院子里。

沒內院墻,也沒有捶拱門,更沒有假山水池。

只是一片寬敞的大院子,院子里開了一口水井。

這個水井一是用來防止走水的情況,二是用來給院子里的門房和青壯鹽丁吃水用的。

寬敞院子兩旁分別是儲存紗錠的庫房,以及儲存棉布的庫房。

王伢人正在儲存棉布的甲字庫,勘察里面的棉布情況。

王伢人瞧見侄兒王由楨過來了,把手里的賬目交給了娘子,帶著侄兒走向了正北的堂屋。

正北的堂屋里面擺放了一些官帽椅,王伢人坐在主位上,王由楨坐在下手的位置。

兩人的手邊都有一些粗瓷茶具,各自倒了一杯茶葉末子。

王伢人放下手里的茶杯,首先開口說:“兩家水利工廠的棉布買賣越來越大了。”

“需要的棉花也越來越多,現在每個月需要的棉花大概兩三百擔。”

“兩三百的棉花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一擔等于一百斤,也就是說每個月需要兩三萬斤的棉花。”

王伢人瞧見侄兒王由楨露出深思的表情,繼續說道:“咱們以前買的棉花基本上用得差不多了,兩家水利工廠要想繼續生產,只能繼續買大宗的棉花。”

“但咱們的紗錠和棉布這么廉價,對外宣稱是因為佛朗機商人從倭寇那里運來廉價的棉花。”

“咱們真要是一直在魚兒鎮買大宗的棉花,時間久了肯定會引起符煙山響馬的懷疑。”

王由楨對于二叔掌管兩個水利工廠,比自己親自掌管都要放心。

二叔親自說出這件事了,想必是已經有了解決的對策。

要不然也不會在今天喊自己過來,現在都是八月秋分時節了。

已經到了秋天了,開辦第一家水力紡紗廠的時候還是早春,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年的時間了。

王由楨主動問了一句:“二叔有什么辦法嗎?”

王伢人敦厚的笑了笑:“辦法倒是有,也只有這么一個。”

“過去咱們家的實力不夠,只是有十幾個青壯男丁的宗祠。”

“所以二叔就一直沒有說出這個辦法,但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你爺爺不僅是當上了糧長。”

“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和三個鹽丁村子成為了一家人。”

二叔王伢人說到這里,王由楨大致就有了一些猜測。

不外乎兩個辦法,一個是自己買來一艘小型福船,到其他的州府買大宗的棉花。

另一個就比較困難了,那就是拿下膠水出海口的小碼頭。

叔侄二人說到這里,剛要繼續往下說。

青磚綠瓦的倉庫再次走來兩個人:一個是王由楨的父親王昌沐,另一個是王由楨的三叔王來聘。

王來聘顯然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爽朗地笑了一聲說道:“不只是棉花。”

“還有其他的東西也要謀一條出路。”

“按照大兒給的《步兵操典》上的操練方式,每天消耗的硝石硫磺木炭可不少,這些違禁貨物又不能去市集買。”

“咱們這三次繳獲的硝石木炭硫磺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要想辦法找到一條穩定的火藥買賣路線。”

王由楨對于父親和三叔一起的到來,沒有感到半點的意外,因為他正是接到了父親的通知才過來的。

今天他們一家四口,主管家里所有事物的四個人,就要敲定接下來的方向。

王昌沐這個王家長子來了,王伢人也主動站了起來,把主位讓給了兄長王昌沐。

自己和三弟王來聘坐在了下手,并且親自給兄長王昌沐倒了一杯茶。

王昌沐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說道:“棉花的大宗買賣,以及火藥的穩定買賣。”

“這兩件事對于咱們來說是當下最要緊的。”

“棉花買賣關系著兩家水利工廠的生產,火藥買賣關系著三個村子最重要的安危問題。”

王昌沐提到的這兩件事,王伢人和王來聘兩人是深有體會,忍不住鄭重地點了點頭。

王由楨對于這些事情同樣是心里有數,但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的主要精力是放在了工業革命的進程上面。

既然做了一個甩手掌柜,那就把這些事情交給了三名長輩。

并且這三名長輩在各自的方面,都比他做的要出色得多。

就像他在工業革命進程方面的作用,無可替代。

父親王昌沐在太祖思想的傳播上,二叔王伢人在經商方面,三叔王來聘在兵馬操練方面。

同樣對于王由楨來說,都是無可替代的。

王由楨通過上一件事,得知父親對于人心算計方面的深沉,知道父親十分都不簡單。

沒有先說出自己的想法,畢竟父親的對策更符合大明人的思想,也更容易成功,主動問了一句:“不知道父親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