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卡斯帶著手下的組員,狼狽不堪的離開特別行動大隊樓層的時候,在總局大廈的更上層辦公室內,丁周已經獲知了這一情況。
他皺了皺眉頭,對于總局長的挑戰出師不利,對于他來說十分不利。
阿薇洛婭在秘安局一言而決很多年,積威之下敢于反抗她的人本來就不多。這一次因為有了污染的契機,所有副局長的野心都暴露出來——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只要上了船就只能陪著自己一直闖下去。
但是僅僅靠這些副局長們,是不可能把阿薇洛婭從總局長的位子上拉下來的,他們需要下面人的支持。
而他派出了手下第六能級的干將,卻輕松的被阿薇洛婭手下一個第五能級解決了,對于那些觀望中的人來說,毫無疑問會更不看好他們,想要拉攏這些人已經是不可能了。
丁周表面平靜,內心壓力卻極大。
康卡斯自己都不如丁周更加清楚,這一次的失敗對于整個大局的嚴重影響。
“如此一來,逼得我只能沖擊第九能級了!”丁周很清醒,知道自己只剩下這一條路了,唯有如此才能重新提振本派系的信心,繼續和阿薇洛婭斗下去。
同樣的,他也是沒有退路。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要想辦法壓一壓陳古的風頭!”至少要贏回一局。
丁周也有些頭疼:康卡斯都不行,自己手下還有誰能打敗陳古?總不能拍一個第七能級吧,第七對第五,就算是贏了也不光彩。
“對了,還有他呀。陳古很出色,不過至少目前遇上他,也是必敗無疑的。”丁周忽然想起一個人來,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
特別行動大隊這一層,大家一片歡呼,巫意和如釋重負,楚箏滿眼小星星的湊在教官身邊,乖巧的好像一只小白兔。
女妖賽琳娜拍拍手:“慶祝、晚上必須出去慶祝一下!陳古你掏錢,我們給你捧場!”
陳古朝她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你想出去浪,還要我來買單。”
賽琳娜隨手一拉,冒出來曼蘇玲的電話:“要不我通知小天后一下,她一定會很樂意幫你舉辦一場趴體進行慶祝。”
小母狼現在簡直就是陳古的軟肋,立刻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買單——花銷不能太多,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我最近也很窮。”
大家嘻嘻哈哈的聊著,幾個喜歡玩鬧的已經和賽琳娜湊在一起,商量著晚上去哪個夜場。
陳古當真不在乎——他的軟肋是曼蘇玲,可是賽琳娜的軟肋是喬雙義。
小妖女上一次把人家當了冤大頭,可是小胖子不在乎啊。金錢這種東西,在不同人眼中是有不同定義的,對于喬雙義來說就是一串數字,每個月初都會自動上漲一大截的數字。
所以陳古一個電話,喬雙義就屁顛屁顛的跑來了。
尚輕葉現在也是特別行動大隊的“編外特勤”了,看到喬雙義的時候,臉上一片鄙夷。
結果等到晚上結束出來,小胖子滿懷期待的湊到尚輕葉面前:“你跟上官御清告密了嗎?”
尚輕葉鄙視他:“有必要說嗎?你們兩個有什么關系?”
小胖子急了:“我平白花了那么多錢,不就是想試試她會不會吃醋……”
尚輕葉無語的看著他:“你這個腦回路,還真是奇葩,你還真以為上官御清會對你有什么感覺?”
小胖子露出一個哀求的神色:“大姐幫個忙呀,快告密。”
尚輕葉這輩子第一次接到這種懇求,翻著白眼給上官御清打了電話,然后那邊聽說了情況之后,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跟我有什么關系?”
尚輕葉沖小胖子一攤手,喬雙義惆悵的嘆了口氣,默默走開了。
陳古看著這家伙實在可憐,但是感情這種事情,他也不好插手。
接下來一段時間,陳古和阿薇洛婭、彩虹商議的那計劃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陳古盡心盡力在片場拍電影,真的奉獻了影帝級的演技。
他的戲份也順利殺青。
總局內,從康卡斯輸給了陳古之后,忽然之間“風平浪靜”了,只是有消息流傳,丁周已經到了“極限”,開始著手籌備沖擊第九能級!
各方都在觀望。
但是這一天,原本應該調整心態、收集晉升資源的丁周,忽然出現在了首都星四號衛星上的一個荒蕪基地。
首都星的衛星上,都建設有大量的軍事基地,用以拱衛首都星。但是這些衛星其實都不適合殖民,駐軍都只能生活在基地內部,外出需要穿戴防護性極強的機甲。
除了這些基地,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死寂。
而這些基地往往規模龐大,各種配套設施齊備。可是這座基地卻顯得“孤零零”的,設備陳舊而且規模不大。
事實上這座基地有著光輝的歷史,它是人類最初發現首都星的時候,建造的第一座前進基地。
依托著這座基地,才對首都星完成了進一步的開發。
但是隨后這座基地就被慢慢放棄了。只不過因為其歷史價值,這里被保留下來沒有拆除,后來成為了一座“新兵訓練基地”。
但也僅僅是名義上的,共合體有的是地方訓練新兵,這里落后陳舊,補給困難,已經上百年沒有新兵被分配到這里進行訓練了。
而這座基地內,卻始終有一位“教官”。
他穿著破舊的秘安局制服,面容顯得蒼老,但是身姿挺拔。丁周對他露出一個微笑:“烏琉斯,你在這里還好嗎?”
烏琉斯淡淡道:“你我沒什么交情,就不必客套了,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
丁周揚眉道:“幫我殺個人,我會想辦法釋放莉莉絲。”
“殺誰?”
“一個名叫陳古的家伙。”
“成交。”
兩個小時之后,青如煙忽然看到秘安局內部系統中有一個流程出現,流程的主辦人是丁周。
她愣了一下,立刻向阿薇洛婭報告:“丁周副局長將烏琉斯接回來了。”
阿薇洛婭沉默了一下,道:“嚴密監視。”
烏琉斯背著一只舊帆布包,走下了運輸飛船,外面是已經闊別了幾十年的首都星,一片繁華,生機勃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手一劃打開了地圖,上面標注著槐山分校的位置,他在航空港外面租了一輛車子,直奔目的地而去。
青如煙馬上獲取了情報,立刻再次向阿薇洛婭報告:“他的目標是陳古!”
阿薇洛婭淡淡道:“把烏琉斯的資料發給陳古。”
“是。”
陳古從青如煙那里收到了消息,對這個曾經的“秘安局第一天才”的遭遇也是一陣唏噓。
家境貧寒、大學畢業后才被發現職業者的潛質,進入秘安局后卻是一路突飛猛進。
只用了五年時間,就突破到了第五能級,然后偏偏在他準備晉升第六能級的前一刻,他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莉莉絲被查出來是某一位“高官”的情婦!
烏琉斯當然不愿相信,那個所謂的高官,在他看來也就是一個有點小權力的市府人員。
但是調查之后發現,事情發生在他們大學時期,兩人的生活艱難,莉莉絲的父親剛剛去世。
這個時候,在第五能級秘安局特勤的眼中看來,不過是個普通市府人員的人,那個時候對于莉莉絲來說的確是“高官”。
隨后莉莉絲一直想擺脫他卻都沒有成功。
可是這件事情突然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就顯得有些“別有用心”了。“高官”因為受賄的罪名入獄服刑,莉莉絲也被牽連。
烏琉斯倍受打擊,第六能級的晉升儀式果然失敗,一時間在秘安局內部,各路小丑落井下石。
可是烏琉斯卻憑借自己強大的實力,擊敗了一位第六能級,并且在半年后,再次沖擊第六能級一舉成功!
然后……他試圖劫獄。
失敗后他在秘安局的老領導將他保了下來,并且老領導在軍方有些關系,將他送去了那座基地,成了一名“新兵教官”,相當于一種軟禁。
提拔丁周的,恰好也是那位老領導。
“他當年就是第六能級,這些年雖然沒有晉升,但以他的天分,仍舊不可小視。”青如煙對陳古說道:“他已經去學校找你了,千萬小心!”
陳古想了想,索性離開了學校,來到大門口等候。
如果自己躲在學校里,就算是烏琉斯也別想進來。
丁周這邊也收到了消息。而且剛才他從某個神秘的商人那里收購了一份超物質,是他沖擊第九能級必備的資源之一,可謂是雙喜臨門,丁副局長心情大好。
“我們有沒有衛星在那附近,切個鏡頭過來,我想看看這一場大戰的直播。”丁周志得意滿,甚至毫不掩飾的要用秘安局的衛星信號!
他親自推動流程把烏琉斯弄回來,現在又用距離的衛星觀戰——這一切可謂是明目張膽,形同示威。
青如煙氣的銀牙緊咬,可是阿薇洛婭卻淡然處之,反倒是對“直播”饒有興趣:“哦?那我也想看看,把丁副局長那邊的信號,給我也來一份。”
青如煙欽佩不已,對局長大人翹起了大拇指。
丁周在“示威”,總局長更是技高一籌,這等于是在告訴丁周:蹦跶,你使勁蹦跶,我盯著你呢!
青如煙把信號接過來,又有些擔心道:“陳古和烏琉斯……懸呀。”
烏琉斯在秘安局中,留下了太多的傳奇和“記錄”,大部分人聽到這個名字,就會產生一種畏懼心理。
阿薇洛婭沒有理會自己的助理,反而是瞥了旁邊的彩虹一眼,道:“我跟你打賭,二十分鐘。”
彩虹想了想,很雞賊道:“賭了,我買陳古!”
“那不行,我也買陳古,這賭局組不起來了。”
青如煙莫名其妙,這兩位是什么意思?
二十分鐘之后——確切的說,是在陳古和烏琉斯遭遇的十六分鐘三十四秒之后,在槐山分校大門外,烏琉斯重重的跪在地上,始終挺直的身軀,彎成了一張弓。
“我輸了——”他垂下頭去,失魂落魄,支撐他性格最重要的驕傲,被陳古打散了。
青如煙一臉的難以置信,阿薇洛婭一副“早知會如此”的樣子,彩虹則是有些俏皮的扮了個鬼臉。
“陳古竟然這么容易就打敗了烏琉斯?”
阿薇洛婭說道:“烏琉斯脫離時代幾十年了,我們始終在高速發展,和多方交流,當年的戰法和職業理念早已經落后。
烏琉斯相當于閉門造車數十年,沒有人跟他切磋,沒有先進的理念對他不斷熏陶,就算他是千年一遇的天才,也早就落伍了,不可能是陳古的對手。”
“職業者就是戰士,只有在不斷地戰斗中,才能始終保持凌厲的鋒芒。”
阿薇洛婭一揚雙眉:“所以我根本不擔心丁周,他早已經不是一位戰士了,養尊處優這么多年,他沖擊第九能級,必敗無疑。”
丁周手中的酒杯咔嚓一聲被他捏得粉碎。
他推動流程把烏琉斯帶回來,調用秘安局的衛星觀看直播——這些行為有多露骨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尷尬多難堪!
而此時丁周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陳古真的這么厲害,連烏琉斯也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十幾分鐘就一敗涂地?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迷惑,恰恰驗證了阿薇洛婭的觀點。
槐山分校大門外,烏琉斯頹喪的跪在地上,還是有些難以接受自己的失敗。
學校內,偶爾有學生老師經過,對這邊卻看都不看一眼。
有人被學校的學生打敗了——很正常呀,我的同學/學生都是天才——趕來槐山分校挑戰的也是蠻有勇氣的。
陳古將烏琉斯拉了起來:“我請你去喝一杯。”
他其實從內心深處同情烏琉斯,一個男人不管多強,也沒辦法完全阻止綠帽。
那東西,仿佛從天而降,說不定就扣在誰的頭上。
槐山分校外面一片原始森林,陳古帶著失魂落魄的烏琉斯開車幾十分鐘,才找到了一家酒吧。
烏琉斯盯著面前啤酒杯中不斷上升的泡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酒了,基地補給物資中,從來沒有酒類。他抓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一升容量的啤酒杯,一連喝了六杯這才停下來,慢慢打出一個酒嗝:“你想問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