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從袖中拿出繩子,把兩人捆在了一起。
雪魁站在她身后,視線從地上的人移到滿月身上,好奇道:“你使的什么功夫?”
是問這招式的名字?
“……懶功。”滿月隨口道。
其實沒名字,她也沒想過,懶功這名字還是薛鑒祿起的。
從前她和薛鑒祿一起去瀑布旁抓魚,薛鑒祿用劍,一挑十幾條條入了桶中,她則用內功隔空抓。
薛鑒祿見了,說她“不用劍用內力是事倍功半,你腦瓜里都裝著什么”,她回道“偷懶”,薛鑒祿則說“那這招以后就叫做懶功了”。
竟在這個時候忽然想到,真令人懷念。
“懶功。”雪魁似是在咀嚼這名字,輕笑了一聲:“還真有點意思。”雪魁說著走上前,看著兩個黑衣人道:“你打算拿他們怎么辦?”
“等他們醒來,說不定能問出些什么。”
“不直接殺了?”
“他們也是聽從命令,沒必要。”滿月打了個死結,起身道:“下樓看看,跟在我后面。”
兩人下到一層,掀開珠簾,一股奇異的香味傳來。
“是迷香,遮住口鼻。”她對雪魁說道。
船艙中的樂者們暈倒在地,船夫和兩個侍女也倒在了船頭。
滿月找到熏香,滅了火。聞這氣味,是世面上人人都能買到的,不是什么新鮮玩意兒。
她將香扔進了水里,兩個侍女和船夫都運到了房中。
“他們很快就會醒。”滿月打了個哈欠:“既然洛笙歌確實有殺你的心,只能速戰速決。”
“怎么做?”
滿月抬頭看了眼月亮,未到亥時,解決后正好回去睡覺。
“你知道洛笙歌住哪兒嗎?”她問道。
“他未成家,按理是要住在洛相府中,但他有自己的宅子,不止一間。”雪魁說:“也可能住在外面。”
無法確認地點,她跑一個地方都嫌麻煩。
“先去問問上面的人吧,看看他們知道什么。”滿月說著一步跨三階往樓上走,走了三階又停下,回頭道:“你一個人呆在下面危險,上來。”
雪魁似是愣了一瞬,露出笑容跟了上來。
上到二層,還未到船甲,滿月就聽到了落水聲。沖出門外一看,兩個黑衣人卻是不見了。
功夫不高,逃跑倒是快。情報源跑了,這下她要去哪兒找?
眼見月懸高頭,滿月有些著急。她不得不走,可又不知會不會有第二波,甚至第三波的殺手。
不過退一萬步說,就算她呆著這兒,殺手來了她也醒不過來,無能為力啊。
想了想,滿月走進船里,在袖子里摸索了一陣,拿出一件軟甲和兩個琉璃小瓶。
她轉過身對雪魁道:“據說這軟甲刀槍不入,火燒不燃。這個瓶子里放著嚼碎后可以裝吐血的藥丸,櫻桃味兒的。這個瓶子里面放著可以讓脈搏暫時不被感知到的藥丸,副作用可能是會幾天食欲不振,你分別吃一顆,躺在床上裝死。”
“……”雪魁一時失語,半晌道:“這是要做什么,姑娘武藝高超,方才奴家已見識過了,為何要奴家裝死?”
“我今晚還有其他事,明日才能來。”滿月將軟甲和瓶子一起塞進罪魁的懷里,認真道:“明日見,別真死了。”
不待雪魁說其他,滿月就大步沖出船外,果斷利落地跳下了船,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雪魁懶洋洋倚在門邊,見滿月的身影遠去消失,他拿起兩個瓶子和軟甲看了看。
這時,身后樓梯口處,出現了兩個少女的身影。
“我可不是來給你打雜的。”更顯成熟的少女語氣不善:“你剛才為什么想殺她?”
雪魁笑得云淡風輕:“還以為小凜華在裝暈,什么都沒察覺到。”
被叫做凜華的少女擰起眉頭:“管你要玩什么把戲,你不能殺人。”
雪魁朝她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到了:“這個當然。”
他抬頭望著空中,又凝視著耀眼的月亮,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循著城門的方向,滿月若一道影子般攀爬上城墻,悄無聲息地到了城外,馬不停蹄奔向她來時的叢林。
她全心貫注地跑著,腳步在林中踉蹌了幾下,顧不得看天色,只借著月光一心找著白日系上的帕子。
被雨淋后的帕子蔫蔫地垂著,滿月將它扯了下來,額頭貼在樹上,吐出兩字:“回去。”
上元內,打更人敲響了亥時的鑼;櫻樹旁,滿月眼皮一沉,倒在了地上。
暮色聽到“噗通”一聲,立馬從床上爬起來,提燈走了出去。他衣服都沒脫,就是覺得滿月會這個時候回來。
果不其然。
她怎么到時間就睡得這么沉,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和死了一樣?
第二日一早,滿月早早醒來,坐起身后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昨日在亥時前趕了回來,否則今天一早睜開眼睛,指不定倒在哪個犄角旮旯里,處于怎樣的境地。
推開門走了出去,她見暮色站在院中,手提木劍,抬頭看著櫻樹,臉上表情很是雀躍。
拖沓著腳步要去洗漱,暮色發現了她,走了過來:“你昨天又去上元了?”
滿月還在困倦中,睡眼朦朧,沒搭理他。
“你去上元干什么?”暮色又問了一遍。
“有事。”
“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
“帶我去!”
“不行。”她打了個哈欠。
“為什么不行?不帶我去,那你留下來教我劍術啊,你答應過的!”
“總之,”一大早就這么大聲,滿月覺得腦袋都要炸了。她進了洗漱房,回身對著門外的暮色道,“不行!”
等她出來了,暮色已坐在桌前吃了起來,頗有憤憤之色。
今天的早餐是蔬菜湯面,滿月坐下來剛拿起筷子,暮色就問:“肉呢?”
滿月怔了一下,從袖子里提出拿出昨天下午買的肉。
“還以為你忘了。”暮色嘟噥道。
一副反客為主的抱怨語氣,他還記得自己是打雜的么。滿月暗道,也沒力氣同他計較。
她坐回桌旁,吃了口面,開口道:“昨天遇到了點麻煩事兒。”
暮色沒想到滿月會和自己說這個,裝作不在意道:“怎么了?”
“你知道洛長生嗎?”
暮色咬斷了面:“洛相?”
“認識的人招惹到了他的兒子。”
差點兒被軟面條哽住,暮色喝了口面湯,咕咚吞下嘴里的面:“真的假的?你說的兒子不是洛笙歌吧?”
“就是他。”滿月點了點頭。
暮色:“……”
見面前的男孩長長嘆了口氣,滿月不解地看著他。
“闖皇宮已經夠奇幻了,你怎么招惹到比皇帝的權勢還要大的人?”暮色的語氣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滿月,你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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