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得很輕松，可程志攥緊的手，已經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思。

周易微微一笑，見到程志這個樣子，擔心少了很多。

“一塊靈石而已，這不過是你放出的餌，或者說你也無法隨意觸碰，但僅僅是靠近，就讓你感知到這個世界的不同，從而覺醒自主意識，每次世界循環，你都帶著記憶，開始提前準備。”

周易語速很慢，一個字一個字丟出來。

程志越是聽越是緊張，攥著拳頭的手，指節已經有些發白。

“你想多了，我一個學計算機的，發現這個純屬意外，只是無意間碰到那石頭箱子，覺得舒服而已。

每天跟犯了什么癮頭似得，總想去看一眼，然后才發現不同的，你這說的，仿佛我有什么計劃似的。”

周易抬手給程志鼓掌，這樣的說辭，反應不是一般的快。

“好巧啊，差一點就打動我了！算了你也別僵持了，我時間不多，長話短說，讓我來猜一猜，看看是否正確，在這個世界，你無限循環多少次我不知道，但你覺醒后跟著已經重復多次了。

其中最開始的那一世，你是地質系的學生，跟老師試驗，或者無意間發現了箱子的特別，偷偷打開了，接觸靈石后，你開始變得不一樣。

或許，你帶走了一塊可以觸碰的靈石，藏在某個可以被屏蔽的地方，我想應該是受到靈石外面那些石頭殼的啟發，將你找到的靈石，還有你的財產，統統藏了起來，還給自己留言，將所有的事情寫清楚。

信箋，一定藏在你上大學前一定回去的地方，夠隱秘也是你的必經之地，我想是你家老屋的某個地方，你河南老家的房梁上，或者某棵樹下面裝盒子埋起來吧？”

程志驚恐地看向周易。

此時他真的坐不住了，這個人太可怕，語速不快，聲音不大，但每個字每個詞，都戳中他的心。

“你怎么知道的？”

周易看著程志，接著說道：

“急了不是，我還沒有說完，來坐下，我今天來沒想使用暴力，孟曉嬌和張琳娜的能力，你不是不知道，別看你殺了兩個我們的人，我想直接清除你，易如反掌。”

威脅起了效果。

周易的泰然自若，讓程志更加緊張，他自然明白，周易敢一個人來，還知道這么多秘密，顯然能力沒的說，剛剛棒球棍可都丟外面了。

如若開門不說話，上來就動手，這會兒他已經死了。

沒那么暴力，還跟自己聊這么多，顯然是想干點兒別的。

周易看著程志，見他不斷轉動的眼睛，一副了然的神色。

“想明白了，就聽我說，就這樣一個循環往復的世界，你如此積累財富，還都是隱藏在密處，即便當了世界首富也沒有什么意義。

我猜，你一直斂財、洗錢、利用這些人，都是在干著一件事兒，那就是尋找靈石，在所有貴金屬或者寶石的礦里面，搜索這樣的靈石，這才是你積累財富的意義。

至于孟曉嬌和張琳娜她們兩個，不過是被你用一塊靈石支開，因為真正的靈石，就藏在你躲避世界往復的那個地方。

只不過我有一點疑惑，世界往復無限循環，回到幾年前的時候，你如何解決另一個你，是像我說的留言，還是殺掉另一個自己，很難抉擇啊？”

程志咬著唇，死死盯著周易的眼睛，這人太可怕，字字句句戳中自己最難受的地方。

“你真敢想，別用激將法，對我沒用。”

周易站起來。

“最后一個問題，之前我們基地派過來的兩個人，是被你殺的嗎？”

程志搖搖頭，有些急切地辯解道：

“沒有，我沒有殺那兩個人，具體什么情況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就是他們似乎也查到靈石的消息，然后搜索到山大，只是沒找到地點，之后這連個人就消失了。

最初，我還以為是張琳娜和孟曉嬌殺了他們的，不過我出言試探，發現她們不知道，后來我才說我殺了兩個基地的人，這不過是威脅她們罷了。”

周易盯著程志的眼睛，如此近的距離，程志臉上還是比較松弛，沒有緊張擔憂的感覺，更沒有鼻子尖冒汗。

看起來說的是實話，如若這也是偽裝，那么這個程志厲害了。

“不是你殺的，但是你知道他們死了對嗎？”

程志點點頭，抬眼看向周易。

“他們來找過我，后來就開始到山大上學，估計想偷靈石，我偷偷跟蹤過，不過我最后一次跟蹤他們的時候暈過去了。

醒來躺在天臺，就差十公分翻下去，而那兩個人就躺在我旁邊，身上都是血，早就沒了氣息。

我嚇壞了，掉頭就跑，后來那兩個沒在出現，我曾好奇去天臺看過，沒有血跡更沒有尸體，他們班也沒人記得這兩個人，再后來我也不敢打聽。

等張琳娜找到我后，她曾經跟我說，幫她們找到靈石，不會讓我白幫忙，得手后要帶著我去獵人族生活。”

周易盯著程志的眼睛，看來這個程志沒信張琳娜的說辭。

其實，周易真不知道獵人族的情況，不過按照蘇菲亞所說的時間裂隙，聽起來就不是什么寬敞明亮的地方。

“拿到靈石就帶你走，似乎有些交易的味道啊？

其實你接觸了獵人，也多少接觸了基地的天選者，作為覺醒人，如若你現在不做出選擇，可能等待你的，將是很凄慘的結果，抹殺消除一切你存在的痕跡。

我將人都支開，就是想給你指出一條路，雖然不是多么平步青云，但足可以保證你的安全，而且也能保住你想保住的秘密，跟我回基地，可以有未來，可以不被扼殺。”

程志抿緊唇。

周易的建議，真的很有吸引力，不過關于最后的那個秘密，他心里一哆嗦，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周易似乎知曉一切。

“我跟你走？去基地做什么？”

周易擺擺手。

“先不說這個，跟我說說你都購置了什么礦，或者說將礦山的使用年限進行了提前，還是怎么做的？”

程志咬著嘴唇，瞥了一眼主臥。

“如若不方便在這里說，我們就換個地方？”

程志嘆息一聲，他知道周易今天跟他說這些算是很客氣，不然上來就是威逼利誘，今天也廢了。

最好的結果，就是逃出去，等待世界重啟，一切還要重新開始。

如若搞不好，他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獵人族的地界他是不知道什么樣，現在也沒有什么選擇的空間。

嘆息一聲，程志也想開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如若死在他們這些人手中那就是真的死了，沒有重啟，沒有再來一次的過程，也沒有啟動自己那個秘密的機會。

“你怎么知道我掌控了礦藏？猜的，還是真的調查到的？我斬斷了所有的后路，操作的人，他們完全不明白，而我現在是計算機系畢業的，你為什么會想到礦？”

周易換了一個姿勢，讓自己更加舒服一些，歪頭看向程志。

“我剛才說了，你對山大太熟悉了，一個計算機系的學生，能知道地質系的一些秘聞，而且你可不是第一次去那個庫房，孟曉嬌不過是想接近，可一直沒得手。

所以，這個靈石，只不過是你用來釣魚的，讓這些人眼饞，但是拿不到，再者靈石出現，只能知曉在這座城市，具體在哪兒，只有接近才能感知到。

李梅父親還有她死去的前夫，應該都為你轉移資產所用，這些錢沒有落入李梅的公司，那么去哪兒了？

你一定有自己的方式，掌控著礦山，而且礦山就在濟南，我猜是焦家金礦，畢竟這個時間，還沒有并入山東黃金集團，我猜的……對嗎？”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程志已經服氣了，每一個推斷恰到好處，也確實是合理。

程志垂頭，沉默了半晌，這才抬眼看向周易。

“我分析了那塊靈石外表的成分，里面含金量非常高，當然還有一些稀有金屬含量也很高，并且非常有特異性，比較后發現與焦家金礦所產的礦石成分相似。

這兩年的時間，他們在礦上確實找到一些類似靈石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我也不敢斷定，貼近了有感覺，但沒有地質系那塊靈石強悍。

我也不知道原因，你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