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里,陳明東也關心過大嫂跟大侄女情況,張玉蓉都說的是,大哥安排好了,沒細說,就怕心軟的陳明東,忍不住跑來干擾大哥的處置。
張玉蓉對大哥羈押大嫂母女,終究還是尊重,并且不得不承認,在這個關鍵時刻,是不得已為之的辦法了,總不能由著她壞事吧?
更何況她終究是二房弟媳婦,不應該過問大哥房里的事的,尤其是夫妻之道上面,她覺得外人不插嘴為好。
昨晚上曹院長帶著他一族的人,帶著全縣城要走的人,走了之后,大哥緊跟著應該就放大嫂透氣了。
只是沒想到,才一個晚上過去,這個點應該還不到五點吧,大嫂就卯足了勁撕破了臉皮,當眾撕起來大哥,完全是仇人一樣的架勢。
“大嫂?你這?這是怎么回事?快打開大門!”
陳明東哪怕下車的時候,遠遠的一眼瞥到了大街另一頭的張玉蓉,他還是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正西斯底里的關著的大門內的大嫂身上。
張玉蓉一晚上沒有回家,他擔憂的不得了,下半夜就焦躁的叫了村里會趕車的,幫他駕著馬車來縣城看看情況了。
本是因為擔憂張玉蓉而來,但遇上大嫂的事,他第一反應,自然是先幫大嫂,更何況大門里面還有哭的大侄女世蓮。
陳世蓮聽到叔叔的聲音,自然也故意弄了哭聲出來,讓門外的陳明東聽到。
門內的母女兩人心有靈犀的明白,能出去的唯一機會,就在眼前,死也要抓住。
不然一直被關押在這里面,干什么都干不了,更加不知道陳明易做到什么地步,自然沒辦法接應外面的曹家。
“二爺,別院的大門,只有大爺來了才能打開,大爺就在府衙,還請二爺先請大爺吧!”
別院的護衛力量,早已被陳明易訓練的令行禁止。
陳明易允許曹衛雋母女兩人在整個別院里面活動,但卻不允許出大門一步。
門里乃至整個院子里,護衛的人數,還真不少,尤其是昨晚上清空了縣城那些人之后,陳明易臨夜加強了這個別院的護衛,防還就是曹衛雋張瑩瑩。
“你是誰?誰在里面主事?”
陳明東滿臉的憤怒錘敲這大門,他是真想不到,區區守門的,竟然敢如此作為?
不僅僅關押著陳家主母,陳家嫡長女,甚至連自己這個陳家二爺也半點沒有放在眼里?
難道真是因為自己沒來縣城許久,完全不知道大哥做到六親不認的地步了嗎?
為什么?
爭那么多,謀那么多,卻弄的夫妻反目,形如仇人,偏偏自己半點不知道。
但凡知道一些,總要轉圜一些,也不至于變成如今這樣?
“見過二爺,不僅僅是大夫人,還是院里所有人,亦或是全縣城的人,如今宵禁時期都不宜輕易出戶。
大爺一直在府衙,若要此時開門,確實要見到大爺的手諭,畢竟我們也要帶頭遵守宵禁。”
事實上宵禁結束,是早晨七點的時候,譚婉的這個別院,也不用跟旁人家的一樣開門。
只不過譚婉很聰明的不提這一茬,被大夫人嘶吼醒來后,就一直關注著大門這邊,自然也關注到了陳明東的到來。
譚婉弱弱的彎腰行禮,說完這番話后,還不由得攙扶住了身邊的奶娘,一副羸弱的樣子,但就是沒讓開門。
譚婉如今拎的清的很,她跟弟弟能活著的唯一依靠,唯有大爺。
其余任何人,但凡跟大爺相佐的,她都會向著大哥,哪怕那個人是二爺。
這是她用慘痛教訓總結出來的,立場是原則是底線,她錯過一次,再也沒有機會錯第二次。
陳明東一臉的憋憤,卻沒辦法指責已經羸弱的大哥小妾,終究還是明白,這件事只有大哥能做主。
“明東,你救救我,救救你大侄女,你大哥如今被這個狐貍精迷的不僅六親不認,還縱容這個狐貍精,欺負我們,關押我們,甚至要下毒毒害我們。
我跟世蓮在這被狐貍精迫害的吃不敢吃,睡不敢睡,連水都不敢輕易喝,就怕被害的無聲無息的。
你大哥寵妾滅妻到了這個地步,他早就忘記了當初是怎么考上的狀元,也早就忘記了他娶我的時候承諾過要好好對我的。
明東,大嫂給你跪下來,你帶我們回村里吧?帶我們回村里,我跟你侄女還能有口飯吃,還能有活路,不然遲早要被這個女人害死啊!嗚嗚嗚!”
曹衛雋拉著世蓮就對著關著的大門跪下來,真跪下來。
曹衛雋知道的的很,盡管外面的陳明易隔著關著的門看不到跪在里面的自己,但院子里的這些人都是有眼睛的,她自然知道該跪還是要跪。
她想活著,帶著世蓮,找機會活著,絕不可能就這么被陳明易死死的綁在叛逆的死罪上。
張玉蓉已經緩緩的踱步到了門外距離陳明東幾米遠的樣子。
沉默站定在那,沒有開口,只是關注著他的眼神,分析他的態度。
陳明東俊美的容顏,很是頹敗,聽著大嫂哭訴的這些,聽著一句話沒有卻在門里哭著的大侄女,他心如刀割。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陡然間,陳明東扭過頭,大步奔向幾米遠處站定看著他的張玉蓉,紅著眼質問起來。
她應該早就知道這些的吧?
知道大嫂跟世蓮被大哥的小妾欺負羈押,連自由之身都沒了。
明明自己問了幾次,可她不是岔開話題,就篤定大哥安置好了。
這就是大哥安置好的?
聽著大嫂哭著求著自己帶她回村里,他是真的心如刀割。
他記得太清楚,當初是大嫂帶著他,教導他,供養他,還給他挑選了京都世家嫡女。
可就是這個大嫂精心挑選的自己的妻子,卻有意的對自己隱瞞了大嫂得境遇。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如此欺騙自己?
難道就因為跟大嫂不合,鬧了矛盾,就故意眼睜睜的看著大哥小妾磋磨加害大嫂,還有世蓮嗎?
她的心怎么能如此堅硬?怎么就如此看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