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丞相府的嫡小姐陳雅。一個飽讀詩書,享有閨譽的女人。
她也是京城中最人畜無害的嬌花。
但偏偏是這嬌花,帶著罌粟的毒·····
“既然陳貴妃不想看到,那就把我廢后送到冷宮自生自滅吧。”他的聲音冷的如同地獄里的陰風。
“哦,忘了告訴你,你已經是個廢后了,這個是圣旨。”他把手里的圣旨狠狠的砸在云落的腦門上。
瞬間腦門殷紅了一片······
她卻渾然不覺。
云落一個踉蹌從地上站了起來,費了好大的勁才站直了腰板,把那廢舊的圣旨踩在腳下:“我會好好活著,看你如何萬劫不復。”
“姐姐,我好怕哦,那既然這樣,姐姐怕是看不到了。”陳貴妃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沒有半點的驚恐,反而張揚著各種喜悅。
陳貴妃轉過身嬌羞道:“皇上臣妾好怕啊。”
“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愛妃有什么好怕的,你應該好好的梳妝打扮,因為你馬上就是皇后了。”
他的聲音清冷,宛如冬天里凌厲的寒風只有對上陳雅的時候才多了幾分柔情。
云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她從未認識過眼前這個同床共枕的男人。
他居高臨下的盯著地上的她,那眼神仿佛真的在看一個死人一樣,一直一句如同鈍刀一樣拉鋸著她心臟。
頓時支離破碎。
“云落,鎮北將軍嫡女,你注定就要成為我稱帝路上的墊腳石,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的蒲柳之姿嗎。”
“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我當時迫不得已求娶你,僅僅只是因為你是鎮北將軍的嫡女,你是鎮北將軍府里最受寵的女兒。”
“你兩個哥哥還驍勇善戰,若不是你,我的每一步都不會走的那么順利。”他的臉上全是得意。
這一盤棋,在他眼里,他下的辛苦也贏的圓滿。
“皇上,你就不能給姐姐一點尊嚴嗎?你都說實話了,姐姐怎么受得了啊。”陳貴妃捏著手帕撒嬌道。
“朕怕她死不瞑目,既然要死了,總要死的明明白白,朕也是在做功德。”
風中傳來了他們自鳴得意的笑聲······
云落支撐著身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用力的呸出一口血水直接噴射在他的臉上。
他嫌棄的用手一抹,一臉的嫌棄:“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報仇雪恨嗎?為了許我愛妃江山為聘,我可忍下多少這樣的恥辱。”
“你連給雅兒提鞋都不配,朕卻和你強顏歡笑這么多年,你總要是要回報給朕和朕的雅兒的。”
云落顫抖著身子往后傾斜了一下,靠在院子里爬滿螞蟻的柳樹上才堪堪穩住身形。
他顯然覺得這樣的打擊還不夠,伸出寬大的手抓著她的下巴。
一臉興奮道:“你知道為何你承恩多年卻久久不孕嗎?為何唯一一次受孕都七個多月還落了胎么?”
云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忽然明白了過來:“這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因為她的那一次落胎,落的蹊蹺,她仗著性子和皇上拌嘴了幾句,就落了胎,朝臣都覺得她國難當頭卻不以皇嗣為重,刁蠻任性。
甚至他也因為失去孩子郁郁寡歡、不理朝堂、痛不欲生。
原主的長姐為了替她求情自動請纓遠嫁的,也因為那次落胎,她身邊父親親自培養的兩個忠心耿耿的丫頭給杖斃了。
如今看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她只是按部就班了他的劇本。
“你不配擁有我們的孩子,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云家嫡女嗎?”他說完指指邊上的柳樹:“我要是你就一頭撞死,死是你最好的歸屬。”
“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云落聲嘶力竭的說道。
眼里落出了血淚。
“不,姐姐你可能還沒有想明白,讓鎮北將軍滅門的不是他,也不是我,是你自己,因為你蠢。”
“當初在你的冷宮里放進太監,故意羞辱你,你以為是妹妹的主意嗎?其實你是皇上的主意。”
“皇上說,只有那些又老又丑的太監才能配得上你,你說那個翠竹是不是死心眼,我早些年就想收買她,可她傻啊。”
“你看看她跟著你,得到了什么,最后那撞死的尸體,不是給丟到亂墳崗喂了野狗,連一卷破草席都沒有得到。”
“姐姐,你可能沒有見過野狗吃人肉,他們牙齒那么鋒利,眼里都是閃著綠光·····我聽太監說,丟到亂墳崗的時候,翠竹還沒有死透,野狗爭先恐后的撕咬她·······她連叫都沒叫。”
“她沖著太監喊,你們慘無人道,是非不分,天道會看不下去的······”
“姐姐,你說蒼天真要有眼,保家衛國的云將軍就不該給他拼死保護著國人五馬分尸了·······”
“我父親不是給敵方五馬分尸的?”云落眼里都是絕望。
“不是·······是天啟國的子民,他拋頭顱灑熱血保護著的子民,我無非給他們一點蠅頭小利,他們就蜂擁而上了。”
“你們蛇蝎心腸,翠竹說的對,天道一定會派人來收你們的·········”
“姐姐,我姑且信你這話,可惜······你等不到天道派下的人了。”
陳貴妃說著拿出一杯毒酒。
她抬起鮮紅的豆蔻,眼睛里滿似興奮的盯著碗里烏黑的湯藥道。
“我們好歹姐妹一場,我求圣上好久,圣上才答應留個全尸給你,你是不是應該對我感恩戴德啊。”
說著陳貴妃伸手掐著云落的下巴狠狠的灌了進去。
“愛妃這種事情你吩咐一聲就是了,怎么就自己親力親為了。”耳邊響起他寵溺的聲音,一如那場雪后,他叮嚀著:“叨嘮姑娘雅興了。”
“臣妾不是想為皇上分憂解難么?”
“就你機靈。”
聲音慢慢的飄遠了,她的身體最終如同破布一樣,重重的跌倒在那棵柳樹下。
揚起一大片灰塵,久久沒有散去。
嘴里喃喃細語:“天道一定會派人來收拾你們的,你們別太得意了,你們得意不了太久了·······。”
她終究死不瞑目。
大佬接受了好久才把這個世界操蛋的劇情睜著眼睛躺床上一動不動半天了,宛如一條死狗。
碎神號甚至都懷疑大佬在上個世界崩了,據說女人寂寞久了容易內分泌失調。
上個世界大佬幻化成人后,居然連親親、抱抱、舉高高都沒有過,想來神經還沒有轉過來。
二狗子不由的發出一聲靈魂的嘆息。
“二狗子這個云家大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那個渣男渣而不自知啊。”大佬終于慢慢的消化了女主的記憶。
心情那簡直是嘩了狗了。
你可以不愛,但不要傷害啊。
“你走吧,我雖然不是天道派下來的,但是匡扶正義,我責無旁貸,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家人的。”
云落對著空氣保證道。
空氣中那已經稀薄的女子朝云落盈盈一拜:“你雖不是天道派來的,但是你卻是······”
轟·········晴天霹靂。
那女子欲言又止,最后露出如釋重擔的笑容:“你來了,我就安心投胎了。”
“去吧······下一次別識人不清,要瞪大眼睛。”
“長·····長姐真的對我很好,有機會替我告訴她。”
“還有二哥他·····他······”原主還沒說完已經給送上了投胎的大門。
“狗子你說,原主最后想說什么?二哥他怎么了?”云落抓住重點道。
她沒說出來,我怎么知道。碎神號道。
“MMP。”云落忍不住暴了個粗口。
“落落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現在你可是鎮北將軍嫡女云落。”碎神號有些無可奈何的提醒著。
經歷了那么多世界的毒打,大佬還是天真無邪,碎神號不知道是幸福還是苦悶。
你走出半生,歸來仍少年。
“這樣啊,那我走到哪一步了?”云落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