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靈魂一擊讓白衣苗沅陷入了深思。
他向來極少殺生。
但是早上看她那虛弱的樣子,竟然情不自禁的抓了個山雞。
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大佬才不管眼前這嫡仙一樣的男子心里的彎彎道道。
她脫下外衣、外褲、鞋子猛的一扎到水潭里了。
“你······”白衣苗沅想阻止,可水面已經只剩下絲絲的逶迤了。
他不可捉摸的看著地上的衣服鞋襪,居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情油然而生。
它們如同春雨一樣。
一滴一滴的扣響著心門。
他彎腰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掛在高處的樹枝上,陽光灑灑洋洋的照在那些衣服上。
剛濺起的水花打濕了那些鞋襪。
不知道誰說過,衣服沐浴在陽光下,就如同壞心情拿出來曬一曬似的。
一樣會讓人心曠神怡。
等一切都妥當后,他才心滿意足的坐在水潭邊打坐,吐納等大佬。
云落在水底一個猛扎上來后,手里提著兩尾鮮活的魚:“一個清蒸一個紅燒好不好?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是全都要的。”
白衣苗沅恩了一聲,竟然伸手接過那魚開膛剖腹。
“你不是不喜歡殺生嗎?”云落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問道。
二狗子覺得大佬一定是故意欺負它爹。
白衣苗沅停頓了一下,微笑了一下,把手里殺好的魚放在潭水里漂了漂。
“你不是喜歡吃嗎?你喜歡就好。”
聲音溫柔的如同朝陽,讓云落心里暖呵呵的。
可是你爸爸的,你不要光顧著殺魚啊,我的衣服呢?
大佬雙手抱著自己濕漉漉的肚兜一臉的急躁。
大佬別抱了,平的。二狗子吐槽道。
就這樣的身材還以為它爹會覬覦,簡直是自不量力。
你看我的爸爸是多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二狗子立刻發現,什么叫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因為白衣苗沅居然紅著臉傻乎乎的盯著云落。
只到云落催促了,他才戀戀不舍的一揮手。
樹上沐浴過陽光的衣服如數的穿在大佬的身上,簡直不要太神奇。
“你剛臉紅了?”云落不依不饒的問道。
“許是太陽刺眼吧。”白衣苗沅狡辯道。
“下次撒謊的時候,記得不要看人家的眼睛,這樣容易給暴露。”云落把笑臉一再放大的說道。
“這·······”這話好像莫名的熟悉。
大佬摸摸自己身上暖洋洋的衣服:“我也是陰生子,是不是我也有奇奇怪怪的本領。”
如果有,那簡直是錦上添花。
尤其那種可以御劍飛翔的本領看著就牛氣哄哄。
白衣苗沅皺著好看的眉頭思考了一下:“天下沒有任何東西是不勞而獲的。”
“你只是一個微末的陰生子,對于人間來說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但是對于三界而言,微不足道。”
甚至人家動動手指,你就灰飛煙滅了。
“所以,沒有人天生就能得天獨厚,蕓蕓眾生中,所有的饋贈都在漫長的一生里明碼比價了。”
看到云落一臉失望,他又說道:“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教你一些適合你修煉的法術,也許有一天你也能獨當一面。”
大佬聽完興奮的跳了起來:“那我不就可以降妖除魔了?立三界于不敗之地?”
白衣苗沅聽到這話痛苦的抱著頭,連手上的魚都滑入了一地。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說錯什么了?”大佬眼疾手快的撿起那兩條魚。
這可是晚上的晚餐啊。
這臟了還要好好的洗洗。
“沒有,只是想起一些記憶,想要突破又無從下手。
最近總是會出現這樣的幻覺,好像觸碰到那個壁壘,又覺得遙不可及。”
白衣苗沅起身站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接過大佬手里的魚。
剛為什么會出現那種極端的反應,他有隱隱的不安。
“其實也不一定要降妖除魔對不對?誰說魔就是壞的,妖就是惡的?不過是對立面不一樣而已。
都說天地眾生都是平等的,可為什么那些說匡扶正義的人把斬妖除魔說的那么的道貌岸然。”
大佬喃喃自語道,既然萬事萬物兜有好有壞,既然說好都平等。
怎么一到利益攸關的時候,就話分兩頭說呢。
“有助人為樂的異類,也有心狠手辣的人類,其實不能以偏概全。”
“你為什么這么認為呢?”白衣苗沅顯然對云落的話產生了興趣。
“花開兩生面,人生佛魔間,而且惡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云落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劉海繼續說道:“但是好人要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方能成佛。”
白衣苗沅停滯了一下,居然沒有反駁大佬的話。
等清蒸和紅燒的魚都上來后。
云落挑了一塊沒有帶骨頭的魚肉遞到白衣苗沅的碗里:“吃。”
他本想拒絕的,但是看到對面女孩清凌凌的眼神,恩了一聲,小口的品嘗著。
其實人間煙火,他已經吃不出酸甜苦辣咸了。
“好吃嗎?”
“恩!你做的好吃。”白衣苗沅微笑著說道。
“你的劉海長了,擋眼睛,我一會幫你修剪修剪。”白衣苗沅收拾著碗筷說道。
“會修剪的更好看嗎?”如果不會的話,云落是拒絕的。
她喜歡美美的自己。
“會啊,你要相信自己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最美的。”
白衣苗沅拿著剪刀替云落細細的修剪著劉海。
云落大大的眼睛盯著他修長白皙的手,隨著那剪刀起起落落,一些細細的發碎迎風起舞。
“你看,是不是更精神了?”白衣苗沅把桌上的銅鏡遞給云落笑道。
云落半信半疑的接過那銅鏡。
果真,白衣苗沅能化腐朽為神奇,鏡子中的她,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杏眼桃腮,美目巧笑,那劉海有著小小的弧度,如同月牙一樣給她本就不俗的臉錦上添花。
“想不到你還有這么巧的手藝。”
“可能以前做的多了,熟能生巧。”
“那她也有小巧可愛的劉海嗎?你要不要畫上去。”云落催促道。
白衣苗沅心領神會的拿著那畫紙,一筆一劃的畫了上去。
“她的劉海和你有曲藝同工之處,但是這里不一樣,她的看起來更加威嚴一些。”
白衣苗沅說著筆鋒一轉,畫出了和云落有些出入的劉海,可看著依舊賞心悅目。
“我想她知道,你這么關心她,一定會很開心的。”云落羨慕的說道。
“有人可以關心,可以惦念,我也很開心,這是彼此的。”白衣苗沅說著仔細的收起桌上的畫。
云落抬頭看到不遠處的太陽緩緩下山了,一臉沮喪的問道:“一會黑衣苗沅肯定要揍我,你有好主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