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從忽悠劉備開始

番外第50章 單于從此成為一個歷史名字,可汗還能稍微多存在幾年

“放棄粗重物資,別走主要長城關隘了,直接翻山吧。”在太史慈頑強的阻擊下,草原群雄們最終下達了這個痛苦的決定。

十一月初三凌晨,草原大軍開始四散機動,化整為零往各個方向自行尋路翻山,爭取出了長城再擇機會合。

走之前,大家也約定了幾個重新集結部隊的位置。

因為部隊要繞路的話,肯定要分批走,否則還是會被堵住。這就意味著一部分人要往西繞,一部分人要往東繞。

為了爭取時間,這兩部分人繞路出關后的集結地點也不能選在一處,否則在重新集結的時候只會耽誤更多的時間,被漢軍抓住時間差追上。

所以,雙方很快達成了默契,也重新撿回了草原豪杰“各自為戰”的“扁平化管理”優勢,拓跋力微從喜峰口和盧龍塞以西繞,樓班從喜峰口和盧龍塞以東繞,他倆各自指揮自己的族人,自己選擇集結點,不用顧及另一方了。

拓跋力微便選擇在了灤河河谷上游、燕山以北的白檀邑重新集結部隊。那是繞過喜峰口之后,更北方一個主要的關外據點。

大致在后世的承德,出了長城后不遠就是了,后世的避暑山莊、木蘭圍場就在那一帶。

而樓班選擇了在遼河源頭、燕山以北的白狼邑重新集結,那地方在盧龍塞以北,輕裝繞過盧龍后找到遼河源頭就是了——說句題外話,另一個時空,樓班的堂兄蹋頓,就是在白狼邑旁的白狼山下,被張遼斬了的。

但他們這么選也不能說錯,畢竟鮮卑人的草原本來就再更西邊一些,烏桓人在東,所以要分東西兩路繞出去的時候,拓跋力微往西繞而樓班往東繞,都是天經地義的,是為了更好的“主場作戰”。

十一月初三當天,發現草原聯軍化整為零后,太史慈當然是果敢地轉守為攻,還想主動出擊死死咬住敵人不讓他們翻山跑。

可惜太史慈的人數還是太少了,才敵人七分之一的人數,要追上咬住敵軍主力,那是不可能的。

血戰中太史慈軍的傷亡比例也是陡增,從打阻擊戰時將近十倍的交換比,上升到了不到五倍,也就是殺傷五個草原聯軍將士,就有一名漢兵傷亡。

就在太史慈苦苦支撐的時候,草原聯軍后軍在他們放棄的幾處主要屯糧營地內放火,這就更是牽制了太史慈的注意力。

很顯然,草原聯軍的目的是破壞漢人在華北平原上前沿據點囤積的物資,把民間財富和糧食大量燒毀,就能破壞漢軍來年北伐的戰爭潛力,給草原聯軍多續命爭取茍延殘喘。

當然,這些糧食嚴格來說原本也不算軍糧,因為囤軍糧的重要城市并沒有失守,田豫田疇始終在固守要害,這些糧食是從被燒殺的百姓那兒搶來的。

但不管怎么說,只要糧食被燒了,一旦漢軍光復之后,朝廷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逃避戰亂的流亡百姓餓死,這就得分出軍糧漕糧來賑災,那樣也可以變相拖延漢軍的戰爭潛力。

太史慈知道這個重要性,見追也追不上,只好順勢改為猛攻斷后之敵放火的營寨,殺散了數千放火殘敵,盡量救火搶救物資。

很快,只是拖后了兩三天的諸葛亮也趕來,跟太史慈一起合力,把斷后打阻擊的、落在最后的那一部敵軍殲滅了,救火救回來相當一部分物資。

拓跋力微和樓班以為自己總算是斷尾求生、狼狽找小路翻過了燕山。

殊不知,因為翻山繞路比較慢,當他們重新離開燕山山區,分別在白檀邑和白狼邑集結的時候,拓跋力微在白檀邑遇到了張飛帶來的兩萬騎兵部隊,而樓班也在白狼山遇到了趙云逆遼河而來的兩萬騎兵。

拓跋力微身邊此刻至少還有十一萬人戰斗力保持完好的鮮卑青壯,以及一兩萬的傷病員。

樓班那邊,也有四五萬烏桓戰士,加上一部分他往東繞行路上收編回來的遼西令居圍城部隊(之前圍困遼西郡治令居,跟守城的田疇對峙的那部分人馬)。

草原聯軍還有總共十七八萬能喘氣的人,也就是說這次入關,主力這一路近二十五萬人,永久性折損至此也才六七萬人之間,

其中跟諸葛亮打的時候折了三四萬,跟太史慈打又折了一兩萬。剩下的則是傷病加重、軍中勞頓瘟疫逃亡折損,七七八八的損失。

按說十七八萬部隊從人數上來說,還是有戰斗可能性的,對面張飛趙云加起來才五萬呢。

可實際上,這十七八萬人已經被各種疲憊、疾病、士氣渙散、因為反復中計而心生迷茫恐懼,給折磨得不要不要的了。

再把根本上不了戰場的傷病員一扣,真正拿起武器的最多也就十四萬人,這跟張飛趙云的人數比例差距,也就從四倍跌到了三倍以下。

而最關鍵的是,張飛趙云馳援而來的,那都是騎兵為主。

之前諸葛亮、太史慈要做那么久的局,各種拉扯遲滯,卻不能給決定性的一擊,關鍵就在于諸葛亮太史慈的騎兵比例比較低。

看似每次四萬或者兩萬戰兵出戰,實際上草原聯軍只要避戰逃跑,諸葛亮和太史慈那各自只有幾千人規模的騎兵,是不敢追著十幾二十萬人追殺的。

張飛趙云就不一樣了,每邊兩萬多人都是騎兵,那是北方邊境主要的邊軍jing銳力量了,跟中原內陸駐防堵口的部隊大不一樣。

雖然不至于像北宋時的“汴梁禁軍”和“西軍”差距那么大,但差距肯定是存在的。

諸葛亮那種智將,擅長的就是總決戰之前不停給敵人上狀態、堆控制疊buff,最后暴力輸出收人頭,還是得看張飛趙云的操作。

右北平以北的白檀邑,戰斗在十一月初六這天,陸續打響。遼西以北的白狼山,戰斗則在十一月初八打響。

因為戰場距離相隔數百里,而且雙方集結部隊也有先后、發生遭遇戰時也都沒有徹底完成部隊集結,所以整個戰斗過程非常混亂,也互相不知道另一邊戰場的情況。

大家都是靠著求生本能而戰,知道贏了就可以安全還鄉,輸了估計就要把性命丟下了。

直接四散逃命也不可能,張飛趙云也都有足夠的輕騎兵,要是被各個擊破的話,追上的那一部肯定得重創甚至全滅,所以一定得跑團擊退才好跑。

而且,因為是奔襲戰、遭遇戰,雙方其實都沒徹底集結好部隊。

草原聯軍一方,因為各自尋路翻山通過燕山,本來到的就有先有后,遭遇戰打起來之后,后面還陸陸續續有部隊趕到戰場。

張飛、趙云那邊情況也驚人的相似,每邊兩萬多騎兵,在急行軍的時候也會拉成長蛇陣,而倉促發現敵人后,為了盡快拖住、防止延誤戰機,基本上是先鋒一邊往回報信、一邊就直接帶人沖了。

以至于交戰雙方都陷入了亂戰,不得不承受“添油戰術”的弊端,打著打著后方又有一隊援軍趕到、然后火線投入最前沿的廝殺。

兩場戰場規模分別達到了十四萬人被八萬人左右的騎兵大會戰,就這樣在相當于后世科爾沁草原的廣大范圍上展開了。

也就是后世的燕山以北、大興安嶺以東南的草原區域。整片區域大致包括后世的赤峰、通遼等草原市。

十幾萬人的騎兵大會戰,堪稱漢末以來最壯觀的騎兵對決。

之前哪怕是中原爭霸階段,劉備和袁紹、劉備和曹操的最大規模總決戰,交戰雙方人數都有比這個多的,但單論騎兵數量的話,最多的時候也不到今日之戰的一半。

裝備了四棱錐槍和超長一次性換用騎槍的漢人鐵甲騎兵,與彎刀長矛的鮮卑突騎血腥絞殺在一起。

胡人騎兵的甲胄雖然差,但長矛沖刺的威力也不容小覷,即使扎在鐵甲上矛桿就有可能崩斷、矛頭也會折損,但還是可以確保把漢人騎兵捅下馬來。

如果捅正了,矛頭折損的同時,鍛鋼胸甲也有可能扎穿。如果稍微捅斜一點,倒是會被胸甲的弧度偏斜開,如同炮彈擊中坦克斜面裝甲會跳彈一樣,但把人擊落馬背捅出內傷、再摔個重傷,還是絕對做得到的。

相比之下,只有胡人騎兵的馬刀揮砍輸出,在面對漢人鐵甲騎兵的時候,幾乎難有建樹,只能是跟漢人的游擊弓騎混戰時發揮點威力。

而漢人騎兵的武器,無論哪一種,只要招呼到了胡人騎兵身上,至少都是重傷,或者直接擊斃。

場面一度非常血腥,戰場中央很快形成了血肉屠場。雙方的游擊突騎也張弓放箭、逡巡奔射,箭矢蔽空,日色為之黯淡。

因為張飛那邊的戰場先打起來,所以也先分出勝負,更早見識什么叫這個時代最血腥的騎兵遭遇戰、亂戰。

拓跋力微和張飛都是親冒矢石,督戰狂殺,鮮卑勇士的戰力也確實超過同時期烏桓勇士一截,稱得上同時代漢人最大的敵人。

拓跋力微有五倍于張飛的人數,瘋狂血腥絞肉之下,成批成批的騎兵倒下,雙方都漸漸變得強弩之末。血戰打了整整一個白晝都沒分出勝負,鮮卑人雖然傷亡慘重得多,但依然有大批后軍剛剛翻出燕山趕到戰場、添油投入到戰場中。

那源源不斷前仆后繼的架勢,也讓張飛殺得有點懵逼,一時不知道自己究竟面對了多少敵人。他最后只是酣暢淋漓地化作了殺戮機器一般,連續七八個時辰不眠不休大呼酣戰,

最后那瞪得銅鈴一樣的怒目,因為瞪得太久都血絲暴突,他身邊的副將小校們不得不勸張飛歇歇。張飛因為沖殺太猛,親自手刃敵騎都有數十騎,

要不是看在他身居太尉,已經不適合一線作戰了,身邊的部曲一直保護他,他沖到哪兒嫡系親衛就圍裹著沖到哪兒,張飛絕對能撈到更多的殺敵機會。

最后,拓跋力微在第一天的血戰之后,總算是趁著夜色逃亡突圍,但拓跋力微的離開,也讓部分斷后或者穿越燕山走得慢的鮮卑后軍,成了刀俎上的魚腩,愈發任人宰割,凡是被張飛主力追上的,一通擊潰后就成批成批地投降。

白檀邑這邊的戰斗,前后持續了三天兩夜,除了最初的一天一夜有拓跋力微親自指揮,后面的兩天一夜完全是各自為戰的亂戰,鮮卑部隊的jing銳戰兵折損了大約三分之一,才算是勉強脫身。

但那些傷病員則是因為機動力低下,幾乎全部交代了,不是被了結了痛苦就是直接俘虜為奴,逃散的士兵也都被各個擊破、追上包圍迫降,總人數損失達到了驚人的四成。

不過,如果跟另一邊的烏桓樓班相比,這個四成損失比例就還算是低的了。

拓跋力微好歹是帶了十一萬疲憊之師扛張飛的兩萬多人,那邊的樓班,要靠僅僅五六萬疲憊之師,就扛趙云的兩萬多人,而烏桓騎兵的嗜血頑強程度,也是明顯遜于鮮卑人的。

白狼山戰役同樣前前后后打了三個白晝,是一場由一連串亂戰、運動戰組合起來的戰役。

趙云也是跟張飛一樣親冒矢石血腥酣戰,唯一的區別或許只是沒有“大呼酣戰”罷了。誰讓趙云比較安靜,也不靠大吼大叫震懾敵軍、壓制敵士氣呢。

他的嗓門就像他的鑌鐵長槍一樣冰冷安靜,卻同樣透出帶著徹骨寒意的殺氣,讓人一旦注意到自己被趙云盯上了,就會從骨子里升起一股不寒而栗。

戰役僅僅打到第二天,烏桓軍隊就已經出現分崩離析的前兆、有萬人級別的軍隊在將領的帶領下,選擇了各自奔逃、試圖脫離單于的中軍,以免被漢軍盯上。

而這種動搖的混亂,顯然只會加速殺戮的到來和效率,在十一月初九當天,樓班本人的中軍被趙云死死咬住、阻擊遲滯未果,旁邊的士卒將校都嚇破了膽,四散而逃,連單于都不要了。

逃無可逃的樓班自以為可以仗著馬快溜掉,卻被趙云在背后盯上,連珠箭發,射傷了樓班的坐騎,

樓班好歹是單于,他的坐騎也是披了jing良的皮革質地馬鎧的,算是“具裝騎兵”,所以那馬匹被騎弓射了傷勢倒也不重,只是吃痛狂奔,

但因為傷口失血越來越多,樓班的坐騎最終漸漸失了耐力,中箭后又奔逃不到十里路,便倒斃不起。

樓班被摔得不輕,連連被身邊親衛扶上新換的馬要繼續逃,已經被趙云追上了。而臨陣新換的馬速度也顯然不如單于一貫的寶馬良駒,不可能再拉開距離,只能是回身死戰亂戰,祈求混亂中逃脫。

最后,樓班被刺殺在遼河北岸,烏桓單于的中軍被徹底打崩殲滅,只有一些不成建制的小股潰兵逃亡,但烏桓人作為一個文明單獨對抗大漢的歷史,到此也算是終結了。

畢竟,原本就已經有三分之二的烏桓人,選擇了歸順大漢,成為大漢子民。在大漢新的認同教育下,他們也會漸漸意識自己是“孤竹國后裔,是伯夷叔齊那樣的賢者的同胞”。

愿意跟著樓班新向袁紹的,也就三分之一,現在連著三分之一的主心骨都打沒了,當然是反漢之心徹底除籍。

張飛、趙云各自統計了斬獲之后,一邊繼續拉網搜索、擴大戰果和繳獲俘虜,一邊派出信使斥候互相聯絡,與太史慈、諸葛亮在燕山最終會師。

這個龐大包圍圈里還沒來得及跑出去的敵軍潰散殘部,當然也全部被拉網捕魚一樣盡數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