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吧昏君

第一百二十章我很兇的

武王不愿同隆承帝翻臉,他再不情愿也得去太廟。

和顧嫻依依惜別,武王重新踏上去太廟的道路,這次武王沒再讓顧嫻跟隨,他有點舍不得解語花一般的顧嫻,但他得給幕僚先生們,以及屬下挑明態度。

他并沒有貪圖美色,遺忘正事。

偶爾放松小憩罷了,武王依舊還是讓他們信服追隨的人。

“縣主,咱們也回去吧,武王殿下已經看不到了。”

“嗯。”

幾日朝夕相處,顧嫻很難再把武王單純看作一個自己比較喜歡欣賞的人,他的風度,他的幽默,以及同顧嫻來自靈魂上的契合度,都讓她的心靠近武王。

她感念做皇后那輩子武王對自己的維護,每次她被李湛欺負,難堪落寞時,總能在皇宮中碰到武王。

說來可笑又可悲,她做皇后時,過得最體面的一次生日,不是因為李湛,而是攝政王親自為她安排,前朝百官為她慶生,命婦們分批入宮給她磕頭。

太后都親臨為她祝酒,后宮妃嬪,包括李湛寵愛的幾人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戰戰兢兢,生怕惹怒了她。

晚上,攝政王更是為她整整燃放了一個多時辰的煙火。

據說,攝政王為此征調不少的工匠制造煙火,最讓顧嫻難以忘卻的煙火就是百鳥朝鳳,栩栩如生的鳳凰橫梗夜空,展翼騰飛,百鳥跪拜俯首。

那一刻的滿足,顧嫻以為經歷穿越后早忘記,可事實證明,她沒忘,也無法忘記。

當年,攝政王見到她時,是不是很痛苦?隱忍內斂,壓抑著他對自己的傾慕。

可她享受著攝政王的疼愛維護,卻糾纏著李湛,這個不值得她愛,不懂珍惜她的渣男。

難怪攝政王面對她時總是不愿聽她提起李湛,總是欲言又止。

而她天真以為攝政王是因為太后!

當太后選擇進了太子時太后同他之間只剩下美好的回憶了。

顧嫻抿了抿嘴角,做過最蠢的一件事不是愛上李湛,而是幫當時的攝政王同太后牽線他說自己是個傻丫頭。

傻丫頭經過他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喊出來后顧嫻在腦子里想想都覺得心跳加速。

顧嫻利落撥轉馬頭,“回郡王府,我有事同父親說。”

武王麾下對她隱隱不滿,她能覺察得到只是她裝作看不到他們不懂自己,武王相信她就是了。

他們以為她用柔情瓦解武王的志氣,他們哪知道武王舅舅承受得壓力?

武王宛若繃緊的弓弦,再多點力氣,弓弦就斷了。

何況顧嫻記得清清楚楚武王舅舅的她身體并不好,她費盡心思尋草藥配藥浴又彈奏清新緩解壓力的曲目,只為他健康精神旺盛才能同隆承帝斗下去。

何況李湛是個陰損的小人,能屈能伸簡直比忍者神龜都能忍在李湛處于弱勢時攝政王就算往他臉上吐痰,李湛都能忍下來。

記得當年,每次都是攝政王坐在御書房,而身為帝王的李湛站在一旁,恭敬回話。

而等李湛大權在握,誰都沒資格在他面前有個座位,不少朝臣,包括首輔閣臣都需要跪著就話。

顧嫻就見到首輔膝行出門,至于首輔怎么得罪李湛,她記不清了,只知自此,首輔大臣們再不敢質疑李湛的決定,在荒唐的旨意,他們都得默默承受。

按說,本朝的傳統優待士大夫的。

可李湛公然違背祖制,對大臣說罵就罵,說殺就殺。

在后世,顧嫻讀過介紹心理學的書籍,李湛就是心理疾病患者,壓抑忍得太久,得意后便爆發出來,絲毫不顧及江山,只要自己開心就好了。

李湛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武王舅舅需要長久同李湛消耗下去。

若是武王舅舅如同上輩子一般,熬到身體漸漸虛弱,精神衰弱,武王就算占據優勢,也有更多人站在年輕的李湛那邊。

他們只想武王帶給自己的榮華富貴,那些幕僚想著借武王之手治理天下,青史留名,只有她對武王無所求,只在乎武王這個人。

以前,顧嫻只想保護親人閨蜜,報答上輩子對自己好的恩人,讓自己的仇人倒霉,為此她接近武王帶著一點小算計。

如今,顧嫻把武王當作真正的自己人,將武王劃到自己保護的范圍中。

她會向武王麾下證明,自己不僅不會拖武王的后腿,反而能幫武王許多。

除了賺錢之外,顧嫻還能做很多事,知道很多別人不知的消息。

她可是從千年后回來的!

皇宮,溫暖趕到時,天邊魚肚泛白,晨光一絲絲扯破黑暗。

“溫小姐請,皇上正在御書房等您。”

田太監親自來接溫暖入宮,他八歲時跟著隆承帝,陪著隆承帝從太子熬成帝王,見多許多事,也見了很多人。

按說,他不該再被什么人嚇到。

可他真是好奇溫暖了。

他算是看著溫浪長大的,也知隆承帝說是把溫浪當狗養,可真真是把溫浪看作小弟弟,甚至看作親妹夫——這話隆承帝只同田太監一人說過。

當時,隆承帝還是太子,指著窗外安陽長公主同溫浪,問,他們是不是很相配?

田太監忘了公主同溫浪再做什么,不過記得太子臉上舒展欣慰的笑容。

因此,溫浪執意娶尹氏時,反對最激烈的人就是隆承帝。

他甚至提著鞭子狠狠抽了溫浪一頓,半個月沒同溫浪說一句話,而后安陽長公主自請和親后,隆承帝讓溫浪在外面跪了三天三夜。

而后,隆承帝對尹氏從漠視,到有點欣賞,甚至贊同尹氏在外敗壞溫浪名聲,就是想讓溫浪后悔。

當初,溫浪成親前求過隆承帝,以同隆承帝多年情分相求——不要怪尹氏。

若不是有這一條,隆承帝根本不會給尹氏任何展現才華,取悅他的機會。

溫浪重新回到隆承帝身邊后,隆承帝對尹氏的態度急轉直下,恨不得尹氏倒霉。

也不知,尹氏何時能明白不是靖南侯保住了她,一直默默保護她的人是溫浪。

所以,田太監以為最聰明的女孩子莫過溫暖。

比名滿京城的溫柔聰明通透得多,同是姐妹,以后只怕是差距越來越大。

溫暖將路走寬了。

而溫柔卻把路走窄了。

“田公公為何總是偷看我?莫非我爹在皇上面前失禮,還是他又在皇宮中闖禍,得罪陛下?”

溫暖不怕人看,田太監看她太多次,還都是悄悄打量,仿佛見到妖孽的吃驚目光。

田太監心說,為何看溫暖,你就沒點數?

讓魏王侍衛送尸體進宮,整整齊齊擺在皇上面前,又從尸體上挖出好幾十箭頭,更有得尸體殘缺不全。

隆承帝差點嘔出來,本來侍奉在隆承帝身邊的妃嬪嚇得花容失色,嬌軀亂顫,膽小的宮女腳軟直接癱倒在地。

就算是皇宮侍衛一個個也都被震得不輕。

隆承帝相信李湛和溫浪領人同劫走花娘母子的人大戰一場,但是皇上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有這么激烈的戰況?

魏王又是個鬧事不怕事大的人,已經鬧著要將尸體擺在金鑾殿之外,讓上朝的官員都看到。

“溫四爺一切安好,不曾惹惱陛下,可溫小姐送過來的……著實讓皇上很吃驚。”

田太監是隆承帝身邊人,算得上隆承帝心腹之人,當年在隆承帝身邊伺候的人不少,有的被砍了腦袋,有的去了東廠,有的被隆承帝厭棄。

只有他憑著小心謹慎,揣摩圣意始終跟在隆承帝身邊,“好叫溫小姐知曉,皇上因為尸體的事,頗為不悅,一會兒您回皇上話時謹慎一些,別再招惹陛下。”

一般,田太監都是收些好處才會對提醒皇上召見的人,畢竟皇上也默許他收點銀子。

有一些皇上不好說得話也都是從他口中傳出去,好讓重臣領會。

“我沒給你荷包銀子,你就肯提醒我,是看在我爹的面子?”

他沒收溫暖銀子還錯了?

“不是,實話說,咱家看好溫小姐,當然咱家沒瞧不起溫四爺的意思,以前只聽說溫小姐讓溫四爺醒悟振奮,咱家不大相信,溫小姐今日所作所為,以后溫小姐再做什么事,咱家都不覺得驚訝。”

“真的?”

溫暖笑道:“我不信,不信你不驚訝。”

田太監笑容僵硬,帶溫暖來到御書房門前,哪怕已經看過一次,田太監還是為御書房外擺放的尸體——震動。

也不敢仔細看。

聽身邊的溫暖說道:“規規整整,尸體連間隔都一樣,腦袋成一條線,這一定是魏王殿下親自擺的,除了魏王總是在意這些旁枝末節,我想不到別人了。

我爹拉魏王是向皇上告狀,不對,是同皇上說清楚,京畿重地都不太安全,魏王卻只記得擺尸體,難怪皇上不悅,都是魏王惹下的。”

田太監:“……”

溫小姐看得真是仔細!

到底誰在意這些旁枝末節?

魏王嗎?

不過魏王殿下有這毛病?

他怎么都沒發現?

這么一說,隆承帝好似也有點——反正隆承帝見不得溫浪身上有不齊整之處的。

御書房,隆承帝踹了溫浪一腳,“你女兒,聽聽,故意同朕裝糊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