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后,動車抵達金州。
秦惜月拖著小號行李箱,再次踏上金州的土地。
半個多月前,她離開此地時,沮喪,迷茫,凄惶如敗犬。
如今她再回到這里,卻是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人生的際遇便是如此莫測,哪怕你正處在人生最低谷,只要不放棄,總會有否極泰來之日。
下車時已是飯點,秦惜月和周耀宗、周若蘭兄妹在街邊隨意吃了點兒小炒,便前往秦惜月在金州的家里。
當時打算賣房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大概會在萊城生活一輩子了。
但沒想到這才不到二十天,她又回來了。
幸好被那位買家放了鴿子,不然這次過來就得住酒店了。
對于秦惜月來說,再高檔的酒店,都不如自己的家。
三人放下行李,簡單捯飭了一下儀容儀表后,便拿著資料出門,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秦惜月考察的工業園區位于金州南郊,昨天便已經打電話跟園區招商辦預約過了,因此她抵達目的地后,打了個電話,便有兩位園區的工作人員前來迎接。
這座工業園區規模不小,項目眾多,建成投產的、建成招商的、在建的、計劃開工的,林林總總加起來有八十多個,總占地面積一萬多畝。
秦惜月需要考察的,是建成招商的項目。
雖然直接拿塊空地自行修建工業建筑會更適合一些,但工期太長,她有些等不及了。
建成招商的項目有十二個之多,占地面積最大的約莫四百畝地,最小的只有幾十畝。
對于不差錢的秦惜月來說,地嘛,當然越大越好,于是她選擇優先去看占地四百畝的項目。
兩位工作人員開著電瓶車,載著秦惜月不緊不慢地在園區大道上轉悠著,十幾分鐘后才抵達目的地。
金州南郊屬于平原地區,因此秦惜月考察的這個項目地勢也十分平坦。
從平面圖上看,這個項目就是四四方方的一塊兒,邊長五百多米,其中25的面積是廠房,還有10是辦公樓和宿舍,其余面積全是綠化。
所有建筑都是新建的,符合國家建筑標準,只要買下來,稍微裝修一下就能投產。
秦惜月按照她提前準備好的考察列表,逐一核對檢查,該打勾的打勾,該打叉的打叉,花了兩個多小時才終于把這個項目囫圇地察看了一遍。
此后又詳細了解了一下該工業園區的招商政策,稅收政策等等,并把這些條條款款全部備注到考察條款的后面。
雖說這些政策都是相關事業單位早就制定好了的,但對于秦惜月這種大手筆的投資人來說,這些都是可以談的,不僅如此,如果談得好,她還能爭取更多的優惠政策。
因此,秦惜月才會選擇不辭辛苦地同時考察三座工業園區。
一嘛,自然是為了貨比三家,二嘛,也是想了解一下其他工業園區的優惠政策,以此作為談判基礎。
考察完這個占地四百畝的項目后,秦惜月又草草參觀了一下其他幾個稍小一些的招商項目,對比著看了看,還是覺得地塊兒寬敞些的好。
考察完后已是下午四點多了,園區這邊位置偏僻,不好打車,因此園區的工作人員便開車送秦惜月回到市區。
秦惜月到家后沒過多久,周耀宗和周若蘭兩兄妹便相繼歸來,這兩人都是肉體凡胎,無論體力還是耐力都比秦惜月差遠了,一個個累得,回家就攤在沙發上,連指頭都不想動了。
秦惜月也不打擾他們,去廚房燒了開水,泡了壺花茶,給兄妹二人倒了茶,等他們休息夠了,喝了茶之后,才開始談正事。
三個人把各自的考察文件擺在茶幾上,一一對比。
顯而易見,秦惜月考察的金州南郊工業園區,無論是從面積上、規模上、配套設施上,都比另外兩處更有優勢。
周若蘭考察的那座園區,只有二十余個項目,面積最大的也才兩百多畝,周耀宗考察的那處,情形也差不多。
但那兩處園區招商條件比南郊好很多。
秦惜月便把那兩處園區的各種優待政策抄下來,跟南郊園區的招商政策組合了一下,重新擬定了一份最低優惠政策。
她把自己那份考察文件交給周若蘭:“明天你和耀宗去南郊園區跟那邊的招商辦談談后續細節,我就不出面了。我把我的最低要求寫在文件背面,如果南郊園區招商辦給的優惠條件低于這個標準,那就沒有再談的必要了,你們也可以爭取更多的優惠政策,多出來的部分,我給你們10的抽成,算做獎金,加油吧,少年!”
周耀宗和周若蘭兩人被秦惜月的大手筆嚇到了:優惠政策的10作為獎金!
像這種投資金額巨大的商業項目,往往一個優惠政策就涉及到幾百萬金額,這10,就是十幾萬……
周若蘭有些慫,推辭道:“姐,這抽成是不是太多了?我和我哥頂多也就是跑幾天腿而已,哪里用這么多獎金?”
秦惜月脧了她一眼,笑道:“你以為這獎金就那么好拿?招商辦那些人可都是老油子,你想從他們嘴里奪食,怕不比登天還難,這事兒費時費力,還費嘴皮子,你們要真能談下來,拿這10的獎金倒是不算多。”
周若蘭赧然道:“姐,我會努力的!”
秦惜月點了點頭,又道:“南郊園區在郊外,交通不便,你們倆再辛苦一趟,去買臺車吧,最好是今天就能提到現車的那種,價格在四十萬到五十萬之間。”
周耀宗有駕照,但周若蘭才剛畢業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學車,不然秦惜月肯定會給他們每人配輛車。
“姐,我明天跟人正式談判,他們會不會看我年輕就欺生?”周若蘭有些忐忑,今天她去考察的園區,招商辦的人就不怎么熱情,態度很是敷衍,大概就是因為她太年輕的緣故。
秦惜月把周若蘭上下打量了一番,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她促狹的一笑,看周若蘭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話風一轉:“肯定會呀,還用問嗎?”
周若蘭先是一愣,然后噘嘴跺腳,“姐,你又逗我!”
秦惜月正色道:“不是逗你,真的會,雖說有志不在年高,但你和耀宗也確實沒有多少社會經驗,容易被欺生。但是,你只要記住,咱們有底線,有退路,不是非他們不可,他們再欺生,你也吃不了多大的虧,頂多就是獎金少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