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隨著疏密有致的槍聲響起，電子屏上的讀數不停地向上刷新：脫靶、2環、5環、9環、9環、10環、10環……
歐陽晴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讓秦惜月打中一次10環，她就能像開了掛一樣，穩在10環上，絕對不會有絲毫偏離。
一個彈夾打空后，果然又是五發10環。
歐陽晴想換500米靶試試，然而這時太陽即將落山，室外能見度開始降低，她只能讓內勤過來收了槍支彈夾，并對秦惜月道：“如果秦小姐今晚不忙的話，俱樂部稍后會舉辦小規模的戶外音樂節，今晚是麥克斯樂隊在俱樂部駐場的最后一天，肯定會相當精彩。”
秦惜月忙點頭道：“我不忙的。”
歐陽晴想了想，又補充道：“音樂節上，俱樂部會提供戶外燒烤自助餐，建議秦小姐先去餐廳稍微墊墊，免得餓著肚子等美食。”當然，也得預防吃撐了晚上吃不下。
“好的，多謝歐陽教練。”秦惜月從善如流。
“那我就先去吃飯了，我的宿舍就在俱樂部里，晚上的音樂節我也會參加，如果這中間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我電話。”
槍械教練的工作時間很松散，有學員的時候全天二十四小時工作制，沒學員的時候就是零小時工作制。
下午六點是晚飯時間，哪怕歐陽晴目前是二十四小時工作制，那也得有個吃飯時間不是？
歐陽晴走后，秦惜月便去了餐廳，點了份甜品和一杯牛奶，如教練所言，先墊墊肚子。
這時手機響了，是周若蘭打來的。
“姐，今天我們跟招商辦那邊把條件談得差不多了，在你給的基礎條件下，又多爭取了兩個優惠政策，不過招商辦要我們承諾正式投產一年后，每年稅收不低于三千萬，如果持續三年不能滿足這個交稅條件，他們有權收回我們的項目，這稅額是不是定太高了？”
周若蘭畢竟沒有接觸過這些商業操作，事到臨頭就有些拿不定主意。
但秦惜月卻事先做過調研，知道通常地方政府對投資商的稅收政策，大約在每年每畝十萬左右，他們那塊項目用地，占地面積四百多畝，三千萬的稅額還真不算高。
就算她的能量飲料投產后達不到這個銷售量，繳不齊三千萬的稅，她也大可以自掏腰包補上。一年三千物資點，真是不貴……
“不算高，可以簽，明天簽約我會讓公司的法律顧問過來陪你一起。”畢竟公章財務章還在周冬那里呢。
她想了想，又道：“另外，你打電話通知二姨和二姨父，他們可以到金州來了，協議一旦簽訂，事情就會多起來，就你們兩個人估計搞不定。”
？？？周若蘭滿腦子問號：“我們是三個人啊？”
秦惜月笑道：“不，是你和你哥，我不參與，你把我當成投資人好了。”
周若蘭頓時慌了：“姐，你別嚇我，這一億多的大項目，我不行的，必須你來坐鎮才行啊。”
秦惜月知道，讓一個才畢業半年多的萌新突然操盤這么大的項目，的確沒有底氣，但她可以給她底氣：
“若蘭，你別慌，這個項目只是試水而已。賺了，你有獎金有提成，賠了，我不會讓你賠錢，只要你行事合理合法，只要你不是存心坑我，哪怕全賠了，我也給你兜底，明白嗎？”
用上億資金給她加油鼓氣，讓她練手，這個情欠得太大了，大得沒法說，也一時半會沒法還。
周若蘭索性不說，只是眼眶紅了，她深深吸了口氣，重重點頭道：“好的，姐，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掛斷周若蘭的電話后，秦惜月給周冬打了個電話。
“周大律師，考慮得怎么樣了？”
“惜月，我正想給你打電話來著，我以后可就跟你混了，明天就來金州投奔你。”
秦惜月笑道：“行，正好明天有份協議要簽署，等著你那兒的公章財務章呢，你十點前到南郊工業園區就行……”
她幾句話把明天的事情安排妥當，然后便徹底放松下來，享受她的甜品。
俱樂部二樓的檔案室里，歐陽晴正湊在電腦前，看同事給她調出來的個人資料。
俱樂部有軍方背景，再加上性質特殊，因此所謂的公民個人隱私，對俱樂部來說是沒有什么意義的，只要他們想查，就沒有查不到的。
因此歐陽晴很容易便查到了秦惜月的檔案。
從她出生到她考入大學，進入金誠商貿工作，再到她失業，不僅履歷清晰，就連她的行蹤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什么時間去了哪里，都有跡可循。
歐陽晴這才徹底確信，秦惜月的確是槍道天才，而不是早就接觸過槍械的老鳥在扮豬吃虎。
她正想讓同事關閉個人信息頁面，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位身穿機車款皮衣皮褲，腳上套著馬丁靴的黃毛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我們的黑豹么，你來檔案室干啥？挑對象么？你看我怎么樣？年少多金又英俊，上哪兒去找比我更合適的？”
黃毛往檔案室的沙發上一靠，笑得流里流氣。
歐陽晴白了他一眼，板著臉道：“差兩年就三十歲的老男人了，怎么好意思說自己年少？”
黃毛眉毛一挑，捂著自己胸口唉聲道：“哎喲，扎心了，罵人不揭短，歐陽，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我可是你的老板，你的衣食父母！”
歐陽晴看他的黃毛和皮衣特別不順眼，皺眉道：“大夏天的，你穿這樣不熱？”
黃毛把皮衣往后聳了一下，露出自己汗濕的脖頸，訕笑道：“肯定熱啊，但有了風度就自然涼了。”
“風度？”歐陽晴一臉嘲諷：“趙老板，您是對風度有什么誤會吧？”
“哎呀，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我這不是為了晚上的音樂節才這么穿的嗎，這一身，多朋克多酷炫呀。”
歐陽晴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他這一身確實很適合晚上的沙漠音樂節。
“趕緊給你家趙老板說說，你來這兒查什么？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黃毛干脆把皮衣脫了下來，里頭的軍綠色T恤都已經被汗濕一大半了。
歐陽晴瞥了他一眼，決定還是給這位“衣食父母”留點面子，神色木然地解釋道：“今天俱樂部來了為新學員，什么槍械到她手里都一學就會，不管什么槍，第一輪實彈射擊就能半數以上十環……”
黃毛沒等她說完便打斷道：“等等，歐陽，你是不是看了什么玄幻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