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王大丫不欲再多提這事,“主家的事兒,遇到可以提的,咱們說一說倒是無妨;多嘴多舌,小心差事不保,忘了上一次嚴老對咱們的警告了?”
上一次的事情,她們錯在懈怠;認錯認的好又快,才得了個警告,若是在旁的人家說不定能把她們送走。
龔招娣這才不敢再胡亂猜測了,“我記住了,只這心里總是發孬。”
王大丫不再多言,有些事情她們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果子壓榨成汁,煮沸后放如冰糖反復倒涼,這才洗了被子合著裝有果汁的茶盅送去堂屋。
“嚴老,鐘同志,嚴同志,果汁榨好了。”剛榨出來的果汁沁涼,不一定衛生;煮沸放涼之后,一樣好喝,關鍵是衛生呀。
兩人將東西放到茶幾上,一人為他們倒上一杯,“帶回來的果子只有蘋果、橘子,因此,只榨了橘子汁。”
“這就挺好。”鐘毓秀端起一杯送給老爺子,“爺爺,坐了一路車,喝口果汁輕輕喉。”
嚴老爺子笑著接了,“你們也喝。”
“好。”她剛點頭,嚴如山便端了另外兩杯,其中一杯遞給她;鐘毓秀順手接過,朝他嫣然一笑,低頭輕抿一口,又順了一口果汁下去潤喉,這才開口,“你給爸媽打個電話吧,這會兒已經快中午了,爸媽他們要是有空應該能接到電話。”
嚴如山將果汁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行,我先給他們打電話,問問他們什么時候有空。”
毓秀點點頭,看他起身往電話桌那邊走,收回目光慢悠悠輕抿著杯中果汁與老爺子說話;等嚴如山打完電話回來,鐘毓秀方問。
“爸媽他們怎么說?”
“前段時間爸剛出任務回來,正在修整,倒是能抽一兩天時間回來一趟。”
鐘毓秀問道:“爸沒事兒吧?”
“沒問,媽沒說想來是沒事的。”
嚴如山的輕描淡寫,嚴國峰:......所以,生兒子孫子有什么用?還不如孫媳婦孝順。
叉燒!
鐘毓秀乜他一眼,對此同樣無語又無奈,“你這么說也有道理,爸媽他們答應了回來,想來是無事的。”
“他們沒事,這個臭小子就不知道關心一下。”嚴國峰對大孫子從心里生出嫌棄,對,是嫌棄;同時還有自豪,大孫子一向穩重端方,腦子轉的快,“等他們回來,我可得好好跟他們說說;瞧瞧他們生的什么臭小子,都不知道問一問父母近況。”
“猜到了還問什么?又不是不回來。”嚴如山回的理直氣壯,嚴國峰卻對他更嫌棄了,擺手道:“得了,你一邊兒玩去,我去屋里躺會兒;不知道屋里的被褥床單被子可有鋪上。”
鐘毓秀推了推嚴如山,瞅著老爺子往他住的屋子走,小聲嘀咕,“去幫爺爺鋪床。”
“行吧,給爺爺鋪好床,我再上樓把咱們的床給鋪上,好好睡一覺。”
“快去。”她可不累,趕車一個小時不到,輕松的很。
嬌俏伶俐的媳婦,著實讓他愛的不行,輕笑一聲揉揉她的小腦袋,起身跟上老爺子的步伐進了屋里。
嚴國峰聽見動靜回頭斜睨一眼,“你怎么干啥?”
“幫你鋪床,你孫媳婦吩咐的,不能不做。”嚴如山斂去笑意,瞟見床上只放了床墊;熟門熟路找到放置每個房間床單被褥的柜子,從里面抱出被褥鋪到床上,又從上面的格子取下來一套被套。
床單鋪在被褥上,隨后,又抱出一床定過版型的棉被,投上被套枕套。
“爺爺,床鋪好了,您是現在睡,還是洗個澡再睡?”
“我躺會兒,吃飯的時候叫我。”嚴國峰說完,人已經躺床上去了。
嚴如山上前給他蓋上被子,道:“那您先瞇會兒。”
“啰嗦。”揮揮手,讓他趕緊走。
嚴如山又叮囑了一句才走,嚴國峰睜開眼,看了一眼被關上的房門,笑了,“現在的日子真是美啊!”
兒孫滿堂,曾孫都有了,家中有兒子撐著;下面兩個孫子都出息了,大孫子經商是經商,可在上面掛了號的那就跟其他商人不一樣了。小孫子進了軍工研究院,孫媳婦又是科研界的鬼才,三個曾孫個個都可愛。
聰明不聰明的,現在還看不出來;等到他們再長一些,開始啟蒙才知道,啟蒙這事兒還是孫媳婦提出來的,等他們到兩歲就可以教一些簡單的啟蒙課程。
不過,有一對出息腦子好的孫子孫媳婦,他們生的孩子應該不會差。
越想越美,睡著了嘴角都帶笑。
嚴如山走到鐘毓秀身后,雙手放在她的肩上,為她按摩肩部;鐘毓秀回頭一笑,“這么快就出來了。”
“爺爺要休息一會兒。”手上動作不停,繼續說道:“修復液讓爺爺身體康健,可是,他老人家終究是老了;擱在十年前,在在軍區上班一天回來還jing神奕奕。”
鐘毓秀輕笑出聲來,“你是關心者亂,我看爺爺jing神頭還行。”
“床鋪好就躺下了,就這樣還能算好?”嚴如山眉心緊蹙,眉梢帶出了幾許愁色。
“我猜,他老人家是在保養呢,吃夠了病痛的苦,明白身體是自己的,糟蹋了是自己受罪;而今痊愈了,擁有了健康的身體,又退休了,含孫弄怡多好?”鐘毓秀覺得這是老爺子放松了心情,徹底安心保養身體了,好歹能多陪曾孫幾年是幾年不是,“你別胡思亂想,爺爺這樣挺好的,覺得疲了就睡;想吃什么吃什么,比之以前好些愛吃的大油之物不能吃,現在他老人家高興著呢。”
退休了,徹底撩開手,含孫弄怡,日子過的悠閑;雖是閑了些,卻樂在其中。
想大院的老朋友了就回來看看,順便跟他們炫耀炫耀家中子孫,曾孫什么的;人家老爺子心思開闊著呢,看得通透,拿得起放得下,不像大院里有些老干部,閑下來反而覺得人生沒了意義。
嚴如山回想老爺子近來的情況,發現確實如媳婦說的并無二致,“還是你看的明白。”
“那你身在局中。”老爺子以前的身板確實讓人憂心,而今卻不同了,她家男人慣性憂心老爺子,沒她想的明白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