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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又怕南曦她們只是敷衍了事，護士長多說了幾句病情分析。尤其強調東方樹葉的病如果確診為外殼膜水腫、血腫，治療真的不麻煩之類。

各種專業講解的鋪墊話，無非只為一個目的，讓她們寬心別跑路。

醫院的工作人員們見多了人情冷暖，有時反而比無情掛名的親戚更關心患者。

繪聲繪色描述著，掛在胸口的呼喚鈴響起，護士長匆匆給楊盼盼說：“小楊等會兒你朋友來了，你帶著他們上八樓啊，我有點事先上去了。”

楊盼盼比出OK手勢：“好嘞，您放心。謝謝沫姐啊，回頭請您吃飯。”

兩人明顯很熟，護士長不做作客氣，邊跑邊側頭甩來暗示的眼神：“別回頭了，一會晚上給我們點點外賣得了，不用你大破費。”

“沒問題。”

站在門口等了會兒，陣陣冷風刮過，南曦凍得直哆嗦。幾人轉移陣地，進入住院樓里。

立柜空調前立馬擠出一排人，把大爺大媽們的白眼收得盆滿鍋滿。黃怡不敢陪南曦她們堵空調出風口，怕惹急老人們，集體舉報曝光他們。提心吊膽地帶上口罩，不停給大爺大媽們送上微笑，差點站在門口當門迎。

YZA的到來讓黃怡變成最開心的人，不用再擔心老人們的情緒。

YZA和楊盼盼熱情相擁，幾句馬屁吹過，掃眼全副武裝的黃怡和南曦，挨個和他心中的同僚握手。

隨后勾住楊盼盼肩，面朝南曦等人打招呼：“哥哥們，我是熊貓新收的小弟，以后多關照啊。”

瞅好似拜把子現場的架勢，要是有個臺子放點水果，幾人可以直接桃園四結義了。有個欄桿，可以掛上梁山大旗了。

南曦配合地刻意把聲音放粗，應：“你好，以后一家人，沒必要客氣。”

黃怡想學，學不像，索性裝出一副馬仔的樣子。

“哥哥們，我叫袁匝，請問哥哥們名號？”

黃怡咋舌，感情YZA是袁匝的意思，她以為多深奧呢。看向南曦，希望從杏目中得到答案。

南曦不假思索，輕松答道：“方向姐。”

袁匝想下說：“你不是我們圈內人啊。”網紅大咖里沒這個人，除非名不見經傳。可名字又好熟悉，猛地想起一事。

看下楊盼盼，又看看裹得和大白似的南曦，直呼道：“有錢人啊！你是那位榜一大姐啊，兩天給我們熊貓砸了300W多呢。”

黃怡聽得羨煞不已，小心眼地目光斜著瞪向南曦和楊盼盼。

沒收回目光呢，袁匝問向她：“請問你是？”榜一大姐來了，這位圓卜隆冬的姑娘一定身份非凡。

黃怡讓問蒙了，稍頓了幾秒，怯聲答：“黃鴨。”

“啥？”袁匝沒聽清。

楊盼盼厚道都抬臂搭回袁匝肩頭，按著他轉身：“回頭再閑聊。”

袁匝邊走邊回頭尋找：“爸爸，剛剛說話很好聽的妹子呢？怎么不見她啊，聽聲如見人，聲色太誘人了。”

楊盼盼囂張抬起下巴，走路帶風地來到電梯口。

“爸爸金屋藏嬌的佳人，豈容你窺探。思想收收，趕緊忙正事了。”

袁匝順從應道：“對，爸爸的佳人只可遠觀欣賞，不可褻玩，不可不尊重。”

“知道就好。”

楊盼盼得意地步履輕快，南曦和黃怡互看眼，好惡寒。

抵達八樓，一行人不用刻意找，發現黑心老板堵在護士站旁邊的主治醫師辦公室門口。

雖沒吵沒鬧吧，但人家席地而坐，一副靜坐膈應人的架勢。

護士長見到幾人，如同見到救星，匆匆迎上來。

陪同他們來到黑心老板身邊，說：“您別生氣，儀器有輻射正常，輻射不會傷害到您孩子。如若一直拖著不檢查，我們沒法對癥下藥，這才是真正傷害您孩子呢。您瞧，您親朋來了，您們聊聊。”

“什么親朋？”黑心老板抬頭，一眼看到楊盼盼和袁匝，臉色大變。

楊盼盼三番兩次找東方樹葉，他自然清楚其目的為何。袁匝跟在她身邊，不用說了，她應該知道了事情原貌。

指不出事情原貌分兩種呢，他表述出的，還是真實的，有待試探。

不能坐以待斃，黑心老板換上親切的笑容，說：“楊女士，你來看我干兒子樹葉啊。”

楊盼盼不是南曦，心情好了喜歡耍著壞人，玩玩凡爾賽。既然南曦不方便充當主力，由她帶領節奏，那么一切她說得算了！

低身接近黑心老板，伸出手，黑心老板以為她要拉她起來。

故作不好意思遞上手，裝模作樣說：“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起來。”

楊盼盼一把死死箍住對方手腕，給其拽起來，推著對方進了主治醫師辦公室。引得在崗位留守的幾位護士和醫生詫異地站起身，喝問：“怎么回事？要鬧事別在醫院鬧。”

等南曦他們跟進屋，楊盼盼一腳踢上門，對值班的主治醫師說：“我爸叫楊波，我干爹叫顧玉森。辦公室騰給我們半小時，保證這個刺頭不再騷擾你們正常工作。”

醫療衛生體系誰不知道哈北前CEO楊波，以及現任CEO顧玉森的大名。主治醫師讓楊盼盼蠻橫地氣場鎮住，沒多思維去求證真假，快跑出去。

靠在墻邊喘了會氣，才問湊過來看熱鬧的護士長等人：“她真是楊波的姑娘？”

護士長重重點下頭，主治醫師慶幸自己眼色不足的時候，膽子幫了大忙，跑得夠快。

辦公室無外人了，楊盼盼嫌站著累，拽著黑心老板，走到主治醫師的辦公桌前，她坐下把黑心老板的手腕按在桌上。

大男人疼得五官扭曲，為了心理留存的一點努力設想，始終忍著沒法發作。

努力擺出慈眉善目的樣子，忍痛道：“楊女士，你對我可能存在誤會，”說道一半，手腕上的麻筋讓楊盼盼按住，忍不住倒吸口氣，“哎喲，疼疼輕點。”

楊盼盼用單只胳膊壓住對方手，警告：“知道疼就好好說話，爸爸我素來耐心不好。你最好在我有耐心的時候把該交代的說清楚，不要扯沒用的東西。否則沒用的東西占完了我的耐心，后面你再解釋，我沒興趣聽了。”

“是是，”黑心老板點頭哈腰地貼近桌面，能適當減弱點疼痛，“我中午有和YZA解釋，不知道他告訴過你沒。”

把拉戰線的目光投向袁匝，袁匝瞎逛悠參觀辦公室，裝沒聽到。

黑心老板只得將老一套說辭重新搬出：“你誤會我了，東方樹葉是我收養的孩子。外界瞎傳我沒人性，壓榨手下不知名網紅，純粹謠言啊。剪輯過的東西啊，呈現效果多數作假。同行人，你應該懂的啊。”

楊盼盼輕蔑地看眼黑心老板，不經意地活動著胳膊，下面被壓的手腕隨之印出她衣服褶皺痕跡。

“不用和我解釋過多，咱們聊東方樹葉的事情，為什么不給人家好好治療？”

“我去，你輕點啊！”黑心老板疼得大叫聲。

楊盼盼充耳不聞，再一用力，喝問道：“為什么？”

黑心老板疼得暫時性缺氧，喘著大氣，可腦子沒亂：“CT跟核磁共振全有輻射，他不過磕到頭，醫生開藥靜養幾天即可。萬一輻射刺激到傷口，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

“好，嘴硬。”

楊盼盼翻起桌上筆筒，找到一把手工刀，上下搓動，問：“你意思你為了東方樹葉健康考慮？再說遍。”

聽著‘嘎啦、嘎啦’的推動手工刀聲音，黑心老板太陽穴一下下抽搐起來，能幻想到那東西割在手上的慘劇狀況。

好人設定在受傷面前繃不住了，大喊罵道：“楊盼盼！狗東西，你無非有個好爹，認識天禹的人，你無非拼的他們，有什么好得意？”

楊盼盼只覺好笑，反問：“我拼爹、拼閨蜜有什么不合適嘛？不拼他們，難道學你拼缺德啊！我告訴你啊，別覺得不爽。網上流行一句話，爸爸送給你。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好好說，東方樹葉到底什么情況！孤兒證和領養證造假的吧？”

巴適說完瞟眼坐在沙發上的南曦，看不清她面部表情，得到輕微點頭，代表之前她的操作沒問題。

愈發有了底氣，轉轉手工刀，刀尖看似無意地滑過自己食指，頃刻間血珠冒出。

楊盼盼夸張表現出詫異的樣子，‘哎喲’聲：“挺鋒利啊，這要不小心割到哪，估計對方沒反應過來已經很深一道口子了。”

楊盼盼刺下自己手，比直接割到黑心老板手腕有用。一個人如果傷害最重要的自己都毫不在意，別說其他人了。

黑心老板在意的東西太多了，不會選擇硬碰硬，立刻軟包下來，如實道：“刀子放下，有話好好說。你無非受人之命，過來幫天禹要人，東方樹葉我給你們，沒必要搞得和警匪片劇情似的。”黑心老板沒敢說緝毒片，怕里面沒底線的手段刺激了楊盼盼的興奮。

楊盼盼不悅地‘嘶’下，“你似乎很愛跑題啊，爸爸不喜歡不乖的小朋友。”

她猛地使勁一推，刀子滑出最長尺寸，嚇得黑心老板使勁往后一躲。可他的力道哪能敵過黑帶楊盼盼，沒扯出手腕，反而拉得更疼了。

齜牙咧嘴地痛呼聲，求饒道：“我說，我們公司和孤兒院有合作，每隔三年挑選出來一批聰明的孩子。之前送到國內外有錢人家里當傭人，近些年互聯網發達了，便集中培養成網紅，能走明星路當然最好，走不了能撈幾個子算幾個吧。”

在車上閨蜜仨大概猜出這種可能性，真實聽著如同人肉買賣般的述說，依舊讓人覺得心寒。

港臺和臨近國家娛樂圈，此類事情不少，部分人為了還債，部分人為了生存，只有少部分人為了夢想。

“曦，”楊盼盼改口，“方向姐，你的意思呢？”

南曦沒忘記聲音需要壓制，用粗糙的變聲問：“東方樹葉多大？”需要監護人，證明沒成年，太小一些事情不好操作。

“16。”黑心老板如實答。

南曦慌了神，從東方樹葉的外在看，她以為他和鄧青絲差不多大，20歲。

“不會吧？他在騙人吧。”黃怡小聲問南曦。

南曦搖頭否認：“苦孩子早熟的不止是心理。”黑心老板沒必要說謊。

瞄眼讓話語歧義誤導想笑的黃怡，凝重說：“不要覺得可笑，應該覺得可憐才對。”

黃怡悶悶應：“嗯。”

南曦思慮片刻，淡淡說道：“賠錢吧，回頭我司會詳細計算東方樹葉的工傷需要賠付數額，估計得七位數起，提前備好錢。”

黑心老板苦不堪言深深閉下眼，用另只能自由活動的手抹把嘴，干脆道：“別鈍刀子割肉了，一次報個準數，我湊了給你們。”

和這種利字當頭的人談，說簡單了也簡單，只要你手里的把柄比他底線重要。在他能承受的范圍內，可以隨便拿捏他。

“120W加東方樹葉的收養解除。”南曦道出沒溫度的要求。

黑心老板肉疼地擰起眉頭，問道：“剛剛沒有附加條件吧。”

南曦好說話地一口答應：“行，不加附加條件，只賠300W。為了監督你正常賠錢，以后正常營業手里網紅，我們會公開挑戰完整記錄視頻，讓所有網民一起來督促你。”

黑心老板在心里痛罵對方祖宗十八代，這是沒了附加條件，可若按對方說得來，他以后不用賺網紅圈的錢了，搞慈善得了。楊盼盼看似狠，無非讓他皮肉受苦，這后面做決定的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

他原本打算，答應了賠錢，反正賠給養子，無非走個形式。天禹如此看重東方樹葉，以后不愁沒機會賺回來。

細聽想來，對方早步步為局，引他入套。思想斗爭了片刻，認倒霉道：“我答應條件一！”

“行，按我說得內容立字據。”

南曦一句一頓指揮著黑心老板，寫好無法鉆法律空子的字據。

杏目盯著對方在所簽名字（姚年珍）按下赤紅的手印，滿意拿起檢查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