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常小九還是半點睡意都沒有。
不想起床,想到現在是跟著別人走呢,也只能起了。
“公子,他們都在等咱一起用早飯呢。”阿順聽到屋內洗漱的聲音,才邁進門檻低聲的告訴著。
頭天半夜那么大的動靜他當然醒了,緊張的過來看,卻被聿王的手下攔住,告訴他,他家公子可能被嚇到做噩夢,主子開始也以為她出事,情急之下踹門而入的。
當時阿順還是不放心,就小心翼翼的進去看了下,就見到自家公子靠在聿王爺身上,坐在那。
想起白天發生的事,阿順自己也是很害怕,也是睡不著的,閉上眼睛就看見一地的死尸。
這會兒進來看見自家公子的臉色,很是憔悴,沒休息好呢!
常小九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見阿順欲言又止的樣子,常小九嘆口氣:“想說什么,說。”
“公子,他知道你是女子么?”阿順很小聲很小聲的問到。
知道阿順擔心什么,但是常小九也不想撒謊騙他:“其他人應該不知道,但是他本人是知道的。放心,不會有事的。”
阿順一聽,就擰眉想了想:“怎么能放心呢,他若是知道公子你是女子的話,保不齊,會,會。”他說不下去了。
“會什么?會對我有想法?阿順啊,你盡管把心放進肚子里,你家公子我雖然長得挺好看的,但是他不會看上我的。
你想想看,他什么身份啊,他看上的人肯定不是我這樣的。”常小九明白他在擔心的是什么,笑笑著安慰。
阿順聞言點點頭,然后忽然的又搖了頭:“公子,這話說的不妥,公子這樣的怎么了!公子你是世上最好的。”
“嗯,你家公子我是最好的。”常小九很是無奈的開著玩笑。
一盞茶的功夫后,跟著阿順走出客房。
看著她的臉色,就知道頭晚沒休息好:“你不是大夫么,就不能給自己開個方子,弄點安神的藥來吃?”濮元聿皺著眉說到。
語氣雖然不好,但是常小九不是好賴不分的人,知道這是人家關心自己才如此說的:“我并不知道自己這么沒用的,今晚若還是做噩夢,一定會抓藥來服用的。”
早飯就在客棧邊上的食肆用的,常小九根本就沒食欲,卻還是強迫著自己吃了一個包子,大半碗雜糧粥。
“昨個的事多謝你們了,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走出食肆后,常小九回頭看了看阿順離自己的距離,低聲的對濮元聿說到。
“什么?拜托我去查是什么人指使的么?”濮元聿第一反應,就應該是這個。
常小九搖搖頭:“不是的,昨晚也是我太唐突了,才會說讓王爺幫著查。但是,眼下有件事我也只能拜托王爺了,能不能幫我把阿順那孩子找個安穩的地方,可靠的人安頓一下?”
濮元聿沒想到她要拜托的,居然是那個孩子,稍微想了下,也明白她的用意了。
怕還會有那樣的事發生,擔心會連累那個孩子,所以,才會這么說的。
“這個并不算什么難辦的事兒,本王答應你了,但是,你接下來是何打算?想獨自返回京城去查清楚么?”濮元聿沒猶豫的應了下來,反問道。
她把阿順托付給他,那她自己接下來想干什么呢?
這個女人的想法和做法還真的是有點讓人難以琢磨呢!
“我?我還沒想好呢,不過,聿王爺你們忙自己的事去吧,為了我的事,耽擱王爺做正事,我也不好意思的。王爺的救命大恩,以后有機會,我一定報答。”常小九誠懇的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那既然如此,不如你們就暫時跟著本王好了,本王的事兒還沒辦妥,跟著本王你們也能安全一些。”濮元聿話一出口,自己都很是不解,屬下說的對啊,自己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如此話多,如此愛管閑事的!
聽他這么一說,常小九都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才合適了:“可是帶著我們,你就不怕有可能會被我連累么?”
“連累?哈哈哈,就你這點算不上是事兒的事兒,也能讓本王怕了?本王的膽子若是這么小,現在就窩在京城聿王府里,摟著美人聽曲兒,品酒茶了。”濮元聿哈哈大笑道。
常小九想了想,點了點頭,那就承人家的好意了,不自己逞強。
說句心里的話,對于頭天發生的事,到現在她也是心有余悸,沒緩過來呢。
想到以后一個人行走,還有可能隨時隨地的發生那樣的事兒,她的心就直突突。
原先不想回理州,現在招惹上不明不白的麻煩后,就更不能回理州了。
既然這位聿王爺不怕麻煩,那就暫時再跟幾天吧,以后怎么打算,還是要自己冷靜下來后,再好好做打算吧。
常小九即便答應了下來,心里也沒指望以后就全靠這位聿王了,自己與他非親非故的,憑什么希望人家幫自己到底啊。
見她答應繼續與自己同行,濮元聿挺滿意的,她若是不識好歹的,執意要自己離開,那他肯定也由著她去了。
隊伍又啟程繼續前行,竇濤跟幾個人在后面嘀嘀咕咕的,濮元聿看見了,就勒住馬韁繩,等著他們幾個到自己身邊:“交頭接耳的說什么呢?”
大家都不敢吱聲,濮元聿就盯上一個膽子最小的:“說實話,不說你可以滾了。”
嚇得那小子一下子滾落馬下:“主子,我們也沒沒說啥,就是說,主子你一下子帶著個小娘子走,一下子又帶著位公子走,恐怕那傳言就,就會自相矛盾了,會有人猜測,主子您到底是喜好男風,還是正常的喜歡小娘子。”
這些話其實大部分都是竇濤說的,好在這小子再膽小,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卻還知道沒把竇濤單獨的交代出來。
濮元聿根本就沒想到,屬下們剛剛說的是這種事,舉著馬鞭氣憤又無語的點著幾個手下:“真是閑的你們,等回頭在收拾你們,到時候都給本王換上婦人的衣裙,站到街上去說,本王讓你們說個夠。”
幾個挨訓的隨從一個個嚇得都低了頭,連求饒認錯都不敢了。
濮元聿真的很郁悶,很想跟這幾個兔崽子說,什么帶著小娘子,什么帶著公子的,其實都是一個人好么!
一個個的跟著自己行走在外這么多年,怎么就沒一個眼睛是亮的呢?
好在這個時候,后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