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個穴位,你試著按一下!”
魔珠又在吳曉娜的腦海里構建出“錢茂森”的3D模型,它在某個穴位上點了個紅點兒,然后示意吳曉娜去點。
吳曉娜:……
她對著婆婆出手的時候,心里雖然畏懼,卻還能壯著膽子試一試。
可、可面對錢茂森,她真的害怕,那種懼怕真的深入骨髓。
哪怕對方是在睡夢中,吳曉娜都不敢伸手,就怕錢茂森忽然睜開眼睛,發現她的小動作,繼而對她又是一場拳打腳踢。
“我、我怕!嗚嗚,魔主大人,我、我不敢!”
吳曉娜很想聽魔珠的話,可她的身體卻不聽大腦的指派,而是遵從本能,即懼怕錢茂森,不敢對他出手。
魔珠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它就知道是這樣。
對于像吳曉娜這般被打怕了的女人,想要讓她奮起反抗,真的很難很難。
因為飽受暴打的人是她,被打得嚇怕膽子的人也是她,錢茂森與她而言,已經是恐懼本身,已經是一種魔障,她根本無法掙脫。
吳曉娜最終的悲劇,也是因為這種恐懼。
她只要一天不能戰勝這種恐懼,她就一天不能擺脫悲慘的命運。
哪怕有魔珠幫忙,她自己也始終立不起來!
“有什么不敢的?剛才你對你婆婆動手的時候,不就做得很好?”
“這不一樣啊!錢茂森太可怕了,我不敢!”
魔珠:好吧,我知道了。
魔珠沒有繼續逼迫,它調動魔力,一股無形的力量灌注到吳曉娜的右手上。
接著,吳曉娜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居然真的朝錢茂森伸出了一根手指,按照魔珠指定的那個穴位,用力按了下去。
撲通!
錢茂森竟也身子一麻,連帶著被他扶著的錢母一起,母子兩個直接跌倒在地上。
吳曉娜猛地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收回手指不敢置信的目光不停的在手指和錢茂森身上轉來轉去。
她、她真的做到了?
她居然伸手“打”了錢茂森?
雖然只是一根手指頭,可她真的動手了啊。
而,更讓吳曉娜想不到的事錢茂森居然就這樣輕易被自己打倒了。
原來在她心中不可戰勝、兇猛殘暴的男人竟這般不堪一擊!
忽然之間,吳曉娜那顆仿佛被巨石壓著的心,悄悄的冒出了一根小嫩芽兒。
那嫩芽很小、很脆弱卻到底長了出來并用著微不足道的力氣,試圖跟巨大的石頭做著抗爭。
“魔主大人,我、我——”吳曉娜并沒有察覺自己內心的那點兒變化她此刻已經被巨大的狂喜占據了。
她興奮不已她、她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
“我就說很簡單吧。”
魔珠悄悄收回魔力繼續指著那個虛擬“錢茂森”對吳曉娜進行手把手的教學。
“來再試試這個穴位!”
魔珠又點亮3D影像的一個紅點兒。
吳曉娜心里還是有些懼怕她怕自己剛才那一下只是湊巧,并不能徹底制服錢茂森。
她更怕下一秒,錢茂森就會跳起來,扯住她的頭發,瘋狂的往地上砸。
但剛才那一下到底給了她些許信心她顫抖著手指不去看錢茂森震驚又兇狠的目光用力戳向了魔珠指定的穴位。
“啊”
錢茂森忽然發出凄厲的慘叫。
他想掙扎,想閃躲,可他的身子仿佛被按了暫停鍵根本動也不能動。
“吳曉娜,你個混賬玩意兒,居然敢打你男人?”
“疼,疼死了我,吳曉娜,你特么的還不趕緊住手?”
疼、鉆心的疼!
明明只是被手指頭戳了一下,可錢茂森卻疼得有些受不了。
一個大男人,硬是疼得直打哆嗦。
跟他挨在一起的錢母,都感覺到了自己兒子的顫抖。
耳邊又聽到兒子的慘叫、咒罵,錢母也急了,她想爬起來看看兒子,可身體卻動也不能動,就像中了風一樣。
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只有一張嘴,于是,錢母破口大罵:“吳曉娜,你要死啊!”
“你、你對我們動了什么手腳?你特么趕緊把我們松開啊!”
“吳曉娜,你耳朵塞驢毛了?”
“吳曉娜——”
錢母咒罵聲不斷,跟錢茂森的哀嚎交織成一片。
這般刺兒的聲音,吳曉娜卻聽得身心舒暢。
兩年了啊,她嫁給錢茂森兩年多的時間,除了最初的兩三個月,隨后的日子里,她不是被婆婆打罵,就是遭受丈夫的虐待。
如今,終于看到這對惡毒母子遭了報應。
那種暢快,沒有親身體會,外人真的很難理解。
吳曉娜原本還有些懼怕、惶恐,可看到錢茂森和錢母真的被她制住了,她那顆慌亂的心漸漸穩定下來。
這次,都不用魔珠指揮,吳曉娜想到自己曾經遭受的苦難,抬手就給了錢茂森一個耳光。
吳曉娜甩出這巴掌的時候,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力道之大,直接讓錢茂森整個人都跟著搖晃起來,他的頭更是狠狠的偏向了另一邊。
“吳曉娜,你個——”錢茂森又疼又恨,他雙眼赤紅,恨不能跳起來把吳曉娜活活打死!
然而,他卻無法動彈,只能用嘴放著狠話。
吳曉娜見他這般,愈發興奮了。
她顧不得自己手掌的疼痛,繼續揮舞雙手。
啪、啪啪!
兩只手,左右開弓,照著錢茂森的臉就是一頓很抽。
錢茂森起初還能惡狠狠的咒罵。
但被打得多了,臉被打得生疼,耳朵嗡嗡的響,鼻子破了,嘴巴被牙齒硌得流出鮮血,他的頭都有些懵。
“別打了,曉娜,別打我了!”
“求求你了,別再打我了,我疼,我好疼啊!”
錢茂森果然還是肉身凡胎,挨了打,他也會疼。
被打疼了,他也會求饒。
吳曉娜意識到這一點,禁不住停了手。
她愣愣的看著被自己打成豬頭的錢茂森,有些不敢置信的對魔珠說道:“魔主大人,您、您聽到了嗎?”
“他,他在向我求饒?他、他居然也會求饒!”
要知道,以前都是她趴在錢茂森的腳邊,不斷得哀求、乞求,就像一個無助又可憐的小動物。
而現在,曾經在自己心目中殘暴可怕的人,卻反過來向她求饒。
這種沖擊,對于吳曉娜來說,絕對是巨大而根本性的,這讓她終于意識到:沒有人是不可戰勝的,也沒有人是不可反抗的。
錢茂森,絕不是掌控她人生、主宰她一切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