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約三十的蠻族男子,肚子腫得像是有了八個月身孕一般,附耳聽去還能聽到里面像是水流般的響聲。
別說其他人了,就是迦葉大師也束手無策。
扁無恙說道:“大師,不如讓我來試試吧?”
迦葉大師問道:“你有把握嗎?”
扁無恙答道:“沒有絕對把握。據我看來,病人腹中積水嚴重,若還不將積水排出,腹中水分越來越多,定會擠壓五臟六腑而亡。現在施行針刀術排出積水,或許還能救回。”
病人名叫阿克朗,征求他本人意見后,扁無恙給他實施了針刀術,切開肚皮放出腹內積水后重新縫合起來。
手術非常成功,術后的調養也非常好。
阿克朗找到扁無恙,拿出一個雞蛋大的夜明珠作為謝禮。
這么貴重的禮物扁無恙哪里肯收?
推來讓去之間,阿克朗說道:“您就收下吧,這點東西對我來說不值一提。”
扁無恙下巴都快驚掉了,這……點東西?
阿克朗笑了起來:“您還不知道吧?我是阿克蘇的王子。”
扁無恙嚇得差點跌倒在地。
什么?阿克蘇王子?這要是手術失敗死在這邊了,是個什么結果啊!要早知道他是王子的話,扁無恙怎么都不可能給他施行針刀術。
阿克朗又把夜明珠遞了過來:“怎么樣?現在可以拿著了吧?”
扁無恙還是覺得雙腿發軟,趕緊把夜明珠推了回去,認真地說道:“治病救人本來就是我的職責,如果你真的要感激的話,以后不要來打我們。”
他說這番話也是有感而發。
市區成立到現在短短幾個月,就已經打了好多次仗了。雖然每次都打贏了,但其實市區的人根本就不想和誰打仗,只想像現在這樣建設好家園,過自己的好日子。
阿克朗笑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和你們打仗的。”
阿克蘇也不是個好戰的族群,這次阿克蘇可汗派阿克朗過來,就是聽說這里的人民安居樂業,讓他來看看這邊的治理模式。
阿克朗一來就愛上了這里,不知不覺就呆了一個多月。沒想到突然就得了這個病,要不是扁無恙出手相救,還真的就此一命呼呼了。
推讓了半天,扁無恙還是沒有接受夜明珠。
阿克朗無奈,表示說明天早上他就要走了,今晚在江南春設宴答謝扁軍醫,扁無恙這才接受。
當天晚上,扁無恙應約來到江南春。
他本身就不喝酒,阿克朗現在也不能喝酒,兩人就在那里喝著茶聽著小曲。
正準備走時,旁邊一個房間里傳來有人廝打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聲尖利刺耳的驚叫聲。
兩人急忙出門,就見到一個醉漢搖搖晃晃從房間出來。
醉漢手里拿著一把短刀,上面還在不斷往下淌著血。
扁無恙大驚,也顧不得危險,沖進了旁邊那件屋子里。一個姑娘倒在血泊中,另外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孩子滿臉驚恐地縮在墻角不斷發抖。
扁無恙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地下的傷者身邊,一番檢查之后長嘆一聲。
短刀刺進了心口要害,姑娘已經完全斷了氣,就算是大羅金仙也無可奈何了。
治安局的人很快就趕了過來。
兇手不但沒有半分收斂,還揚著刀拒捕。被差役拿下后口里還不斷叫著:“你們敢抓我?我是和田王子!”
審問時,兇手一再宣稱他是和田族的王子,名叫黑古發。
他倒是不遮掩,如實交代了行兇殺人的前后。在江南春飲酒作樂后,見姑娘長得美貌,便強行非禮。姑娘抵死不從,黑古發惱羞成怒,拔刀殺人。
很快,黑古發的身份被證實,他并沒有說謊。
在審問兇手的同時,黑古發的隨從跑來治安局,拿出證明身份的文牒。
隨從表示,多少賠款都能接受,但必須要把黑古發王子先放出來。
治安官自然不肯同意,黑古發的隨從們當場在治安局鬧事。
治安官也不是吃素的,讓手下把這幾個狗腿子拿下之后,一頓大嘴巴子加板子,打得狗腿子哭爹喊娘苦苦哀求不已,哪還有剛才的半點威風。
略施懲戒后,治安官表示這次就放了他們。
狗腿子被放之后,心里仍是憤憤不平,走出治安局大門口時回頭叫道:“我勸你們不要為難王子,不然……”
治安官不屑地笑道:“不然怎么樣?”
狗腿子答道:“不然咱們和田大軍一到,連你們市長的狗頭都保不住。”
這個治安員原本是飛鷹鐵甲,當初跟著趙奮一起“轉業”的,一聽這話立馬火氣上來了,叫了一聲“老子嫩不死你”,親自沖上去把說話的狗腿子按倒在地一頓胖揍。
其他狗腿子也是遭到了新一輪的拳腳,一個個被打得奄奄一息。
治安官一口唾沫吐到地下:“老子今天放你們幾條狗命,就是讓你們回去報信。趕緊的滾!”
第二天,經過局長巴哥那親自當庭審問,人證物證俱全,依照市區律法,判處黑古發斬立決,三日后執行。
黑古發當庭軟在地下,尿了一褲子。
第三天,和田使者趕到市區,求見于奇正未果,找到了趙奮。
先是說了一番好話,被趙奮一口回絕。
接著就是表示黑古發并不是你們這里的人,趙奮毫不猶豫地回答“管你誰誰誰,到咱們這里就得遵守咱們的律法。”
使者又是一番苦求,表示愿意用上等的美玉來交換黑古發,趙奮給了他一個白眼。
和田使者無奈,只能使出了最后一招:“難道你們真的要為一個妓女,和我們和田兵戎相見嗎?”
趙奮指著使者的鼻子怒道:“我告訴你,在咱們市區,不管她是什么職業,都是堂堂正正的人。你一個和田人,跑到咱們這里殺了咱們的人,還想逃脫律法的懲罰,絕不可能!你也別拿什么兵戎相見來嚇唬誰,咱們可不是嚇大的。回去和你們可汗說,他要打,咱們就打!”
和田使者見怎么說都不管用,只能回國稟報可汗。
趙奮隨即把這件事報告給了李墨寧。
李墨寧也沒有什么廢話,當場指示按照律法處理,任何人都沒有通融。
到了第三天,公示黑古發罪行之后,午時三刻執行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