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兒也站起身，故意裝作高跟鞋沒踩穩，想要撲倒在莫清森的懷里，和他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但莫清森剛好躲開，不是什么人他都往懷里接。
歐非最近也是走了桃花運，剛從酒柜里拿出酒，一轉身，就有個影后級別的女明星，對他投懷送抱，一下撲入懷中。
他愣在原地，鼻血好像要伺機噴涌，雖然他不想林宛兒跟老大在一起，但是撲在他身上無可厚非啊。
林宛兒也是慘，以為正好撲在了莫清森身上，正假裝驚嚇的睜開眼，卻看見一手拿著一個酒瓶的歐非，目光呆滯，笑容卻燦爛地看著她。
她慌忙站起身，嫌棄的撲了撲身上歐非留下的灰塵，丟了剛剛嬌羞的語氣，問著，“我莫哥哥呢？”
歐非看著她的動作，心想，‘剛才沒我，你早摔到地上，說不定把展柜都給震倒了，現在反倒嫌棄起來了’。
所以沒好氣的回應著，“應該是去取消跟你的婚約了。”
然后沒再正眼看林宛兒，他把紅酒小心輕放的裝好在盒子里，等著給老大帶回去。
林宛兒聽到這話，極為不滿的翻著白眼，回到剛剛的飯廳找莫清森。
歐非跟了莫清森快五年了，這也是他第一次跟自己老大“心有靈犀一點通”。
莫清森早都跑了。
去取消婚約。
正在開車前往莫家別墅，那個兒時一家三口住的地方，老莫總念舊，一直不肯搬。
他開著歐非的車，油門踩到底，實在是一刻都不能忍，跟那樣一個金融白癡坐在一起，沒有任何城府，不懂得學習，這是給他找妻子，還是找個只供觀賞的花瓶？
車胎和地面極速的摩擦，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還沒等剎車聲完全消失，車門就被“砰”地一聲關上，差點把在屋里打太極的老莫總嚇出心臟病。
“爸，您先停下，我們倆談談。”
他進屋直接把太極音樂關掉，一pi。股坐在沙發上，好像在這個家，他是老子，老莫總才是小子。
老莫總猜得到這個臭小子的來意，也沒多跟他爭執，折起太極服的袖子，雙手放在膝蓋上，緩慢的坐在側面的沙發上。
“和林家的婚約有十八年了，林家女兒現在長大了，我們莫家要誠信。”
“好啊，您當年許下的承諾，那就您娶林宛兒，我沒什么意見，反正我媽走了十六年了。”
“你小子，混賬東西……”
老莫總四處尋找著，想隨手抄起一個什么，最好是皮帶，抽這個混小子。
“您先別急，我們這不是討論解決方法了嗎。要不然，你想辦法再要個二胎…”
“莫清森，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老莫總抓起桌上的速效救心丸，就往他臉上扔。
他心里也有譜，知道有點過于冒犯，就及時停止這個話題了。要是老爸真被氣出點什么，就得不償失了，于是放緩了語氣，商量著來。
“爸，我想要婚姻自由。”
老莫總暫時放下了手中的藥片，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兒子從來不屑莫家安排的所有東西，二十六歲還如此叛逆，不過這次，莫清森沒得選擇。
“林家還有個大女兒，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林宛兒，也可以跟……”
這是老莫總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莫家和林家的關系容不得莫清森胡鬧。
雖然林家不認那個女兒，但好歹也是姓林，老林總也一直覺得愧對那個女兒，如果莫清森跟她聯姻，也未嘗不可，還能順便成就兩樁美事。
“爸，莫家都淪落到必須要靠聯姻維持下去了嗎？如果真是這樣，大可不必再花心思維持，莫家注定被時代淘汰。”
莫清森嘆了口氣，他也知道莫家這些年面對其他市企業的沖擊，還有A市新興產業的崛起，莫家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能叱咤帝國的莫家了。
雖然莫爸也在努力拓展業務，用新技術配合發展，在努力追上時代的步伐。
但還是收效甚微。
他們才不得已的重提娃娃親，試圖用聯姻幫助莫家，至少在莫清森這輩保持繁榮。
但是莫清森不需要這份家族的榮光，他有屬于他的事業。
“兒子，我總感覺莫家的時日無多，我不能讓莫家集團倒在我手里，你也不想看我們祖祖輩輩的基業倒在咱爺倆這里吧？”
莫清森緩緩搭上老莫總的手，安撫著他。
企業就像城市的細胞，被時代拋棄的企業死亡，才能讓其他企業蓬勃發展。
“人都有生老病死，何況企業呢？中世紀美第奇家族，很大程度上刺激了文藝復興的興起，又在文藝復興結束時沒落。”
莫清森又摟過莫爸爸的肩膀，繼續說道，“莫家也是這樣，它伴隨了帝國一段歷史的成長，如果現在時代要拋棄它，它就必須要倒閉。或者，得找出一個順應新時代的生存方法，而不是靠聯姻，總不能說莫家靠賣兒子維系地位吧。”
“清森啊，回來管管莫家吧，爸可能老了…”
老莫總的眼眶有些濕潤，他聽不進兒子的那些大道理，他只知道，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家業倒下去。
“爸，兒孫自有兒孫福，讓我享福吧好不好？”
“你個臭小子，我怎么沒讓你享福了？要么回來管莫家，要么娶林家閨女，你必須選一個。”
老莫總用布滿繭子的手掌拍著兒子的腦袋，剛才掉的眼淚瞬間收住，果然還是老戲骨。
打感情牌沒用，那就上強硬手段，既然兒子今天來了，他這個當爹的也必須從他嘴里掏出點對莫家的承諾來。
“您想要的，不就是穩固莫家快百年來在A市和帝國的地位嗎，那我都不選。”
“那你就兩個都做，過年后來莫家集團報道，等林宛兒二十了，再馬上娶回家。”
“就算在魔都，我也會幫莫家集團穩固在A市的地位，如果做不到，您說什么是什么。”
莫清森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對賭協議，在最末尾早已署上了他的名字，老莫總的簽字地方還是一片空白。
老莫總仔細檢查著協議里的條款，沒有發現異樣。
他倒是喜聞樂見，自己兒子從小熟讀兵法，竟然還會乖乖的自投羅網。
愿意曲線管理莫家。
不過后來老莫總也想明白了，拿這種事做交易，可能是這小子不好意思當面示弱，故意用這一招跟老爸服軟。
那就給他時間，反正這份協議怎么看，都是在幫莫家。
而莫清森，只在乎蘇離離和魔都，幫莫家穩固地位，只是他能力所及的“舉手之勞”。
“好了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別耍什么花樣。”
小奸商先下手為強，惡人先告狀的說著。
老奸商欣然點點頭，習慣性的跟他握手，不像是父子局，倒真像個生意局。
握完手，莫清森帶上他的那份文件，揚長而去。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老莫總也沒等來兒子的那一句“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