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審訊室的鐵門被人推開,敖屠的身體蜷縮在墻角,生氣的罵道:“干什么干什么?昨天晚上把人折騰到大半夜.......一大早又開始了?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你們非要把人逼死才行?”
“敖屠!”
有人呼喚他的名字。
這聲音有點兒熟悉,敖屠揉了揉眼睛,然后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曾德獻?怎么是你?不是那個死媽局長來負責審我嗎?”
“起來吧。”曾德獻自從進門之后,視線一直在敖屠的身上審視打量著,出聲說道:“又不是沒有給你準備椅子,用得著睡在地上?”
“一張椅子,一張桌子......還都是鐵的,我這么大塊頭,怎么睡?”敖屠一臉埋怨的說道。“還不如睡在地上,踏實,不用擔心摔一個腦震蕩。”
他從地上爬起來,手上還戴著電子腳鐐和基因鎖,想要揉揉僵硬的腰部,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根本就沒辦法伸到那個位置。“老曾,你來幫我撓撓背,好癢。”
曾德獻沒有理會他,看著敖屠說道:“司馬局長死了。”
敖屠抬頭瞥了曾德獻一眼,冷笑出聲:“你們又想耍什么花樣?老曾,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大家最好真誠一些,不用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司馬局長確實死了。”曾德獻松了口氣,他沒發現敖屠有任何的異樣,無論是表情、眼神還是心跳,以及身體肌肉的松緊度,都沒有明顯的改變。
證明他確實不相信司馬不器已經死了,那咄咄逼人的怒意代表著他覺得自己在和他玩套路?
“怎么可能?”敖屠一臉冷笑,出聲說道:“昨天晚上我還聽到他說讓人給我上一個全套呢,今天就死了?他要是真死了,那倒是一件大好事.......”
“心臟震顫,發現的時候人都涼了,所以總部立即把我給派遣過來接手這邊的工作......”曾德獻眼神狐疑的盯著敖屠,出聲說道:“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系?”
敖屠一拳砸在鋼鐵桌子上,怒聲喝道:“和我有什么關系?能和我有什么關系?鯊魚吃人事件,你們說是我操控鯊魚.......那個死媽的局長死了,你們懷疑和我有關系?和我有什么關系?我的手被你們拷著,腳被你們鎖著,我被你們嚴刑拷打了一晚上,這道鐵門都出不去......我是能飛啊還是能變身穿墻啊?”
“再說,這里面沒有監控嗎?你們不會查看監控啊?我一晚上沒有出門,你們眼睛瞎了看不見?不要憑感覺辦案,動動腦子好不好.......這種事情也要誣蔑到我頭上?還有沒有天理?還講不講法律了?”
敖屠眼眶血紅,目呲盡裂,看起來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曾德獻當然查看過監控,他過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調查監控,詢問敖屠有沒有私自出去。
他得知司馬不器死亡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子又出手了,和鯊魚吃人事件和更早之前的酗酒墜車事件一樣......
從被抓進來的那一刻起,敖屠就沒有在監視器上面消失過。而且,正如他所說的那般,手上有基因鎖,腳下有電子腳鏈,他能逃到哪里去?
至于半夜潛出去殺人,這就更不現實了。就算他會穿墻打洞都不行.......
人的眼睛會騙人,記憶會騙人,但是科技不會。
難道真的不是他?
曾德獻知道不能再逼迫他了,出聲喊道:“送杯咖啡進來。”
很快的,小優就端著一杯咖啡送到敖屠面前,看了敖屠一眼,又迅速離開了。
曾德獻親自輸入一連串密碼,把敖屠手上的基因鎖給解除下來。
“喝杯咖啡暖暖身體,這些人也實在是太過分了,沒有證據,怎么就把人給拷起來了呢?亂來嘛。”
“僅僅是拷起來?你看看我身上的傷......我告訴你們,你們要么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要告你們,我和你們不死不休.......”敖屠捧著咖啡杯喝了一口,露出滿足的表情。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萬事好商量嘛。”曾德獻笑呵呵的說道:“司馬不器的所作所為,我們已經知道了。就算他沒有因病去逝,上面也要對他進行處罰,他是我們特調局的毒瘤,是害群之馬.......他這次下來,不是為了破案,是為了一已之利。所以,上面是要對他進行處分的。”
“原本處罰報告都出來了,但是,因為他人沒了......反而就擱置下來了。不過,你已經沒事了,喝完咖啡就可以回家。”
“我可以回去了?”
“可以。”曾德獻點頭,說道:“隨時可以。”
“我不回去。”敖屠說道:“你們無憑無據的把我抓過來暴打一頓,現在告訴我說你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
曾德獻一臉無奈,出聲說道:“那你想怎么辦?”
“你們得賠償。”敖屠說道。
“說出你的要求,只要我們能夠做到的。”曾德獻出聲說道:“哦,忘記告訴你,我現在接了司馬局長的班,負責特調局亞洲區事務。”
“以后不要再煩我。”敖屠說道。
“成交。”
敖屠喝完咖啡就離開了,曾德獻看著空掉的咖啡杯沉沉嘆息。
戴維小優YOUNI等曾德獻的嫡系們都進來了,戴維皺起眉頭,說道:“我之前就說過,沒有證據不能抓人,司馬局長不聽,還把我們給停職了.......現在人家反咬一口,我們能怎么辦?”
“就是,無憑無據的,就把人給抓回來暴打一頓.......現在人被鎖在審訊室里,司馬局長卻......證明這次的事件和他們沒有關系了吧?”小優也替敖屠打抱不平,畢竟,敖屠長得那么好看,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撩動人心的味道。
“你以為當真和他們沒有關系嗎?”曾德獻出聲說道。
“頭兒的意思是?”眾人皆驚,一臉驚駭的看向曾德獻。
“我敢保證,司馬局長肯定不是病死的........雖然他確實死于心臟震顫......可是,我總覺得這里面有問題。”
“頭兒還懷疑他?”
“是的。十二年前的酗酒墜橋事件,前幾天的鯊魚吃人事件,以及這次的司馬局長事件.......你們不覺得這巧合的有些過分了嗎?凡是跑到鏡海來找他們麻煩的,很快就會死于非命.......大家都熟悉司馬局長,你們覺得他是那種會因為心臟問題而瞬間死亡的人嗎?”
“不像。”
“確實,司馬局長的身體還是很不錯的,他是局里有名的格斗高手和槍械專家.......”
“正是壯年,應該不會那么早就沒了......而且,他還每年體驗,當真問題嚴重的話,怕是早就退下來去治療了,怎么可能繼續在這種高強度高危險的崗位上面呆著?”
“是的,我和你們的想法一樣。”曾德獻出聲說道:“可惜,我們找不到任何證據。不僅不能把他給怎么著.......還得向他道歉,答應他的各種不平等條件。”
“所以,頭兒離開的時候,再三叮囑我們不要招惹敖屠,就是因為你已經預料到這種結果?”戴維扶了扶小眼鏡,出聲問道。
“也不能說預料到了吧,就是有一些不好的預感......”曾德獻出聲說道:“他們能夠出手第一次,也能夠出手第二次,難道就不會出手第三次?每一個過來找他們麻煩的人,最后都遭遇橫禍。你是學計算機的,你覺得這種概率有多少?”
“一千三百九十七萬分之一。”戴維出聲說道:“這是根據一座城市的人數、經濟、環境、科技發展以及安全系數得來的數值,專業些來說,幾乎每一個人都有機會。我們不是上帝,不可能知道下一個倒霉的人是誰。”
“可是,他們就那么做到了。”曾德獻出聲說道:“神不知鬼不覺。或許不是敖屠做的,但是他們家里一定要高手。”
“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戴維出聲問道。
“他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嗎?”曾德獻出聲問道。
“據我所知......沒有。”戴維說道:“因為這樁案子,我查過他們一家人的資料,他們不僅僅沒有任何的違法犯罪記錄,甚至連違章酒駕之類的行為都沒有......”
“而且,他們的企業是當地的納稅大戶,也是捐款大戶。哦,前幾天,他們家族的敖夜捐出自己書法作品的全部所得.......好幾個億的天文數字用于豫州救災。”
“多少?”眾人皆驚。
“確切點來說,是七個多億。”戴維說道。
眾人一陣唏噓。
“敖夜不是個學生嗎?鏡海大學的學生?怎么成書法家了?”
“幾個字就賣了七個多億?這也太賺錢了吧?”
“我的字要能賣錢......我每天啥也不干,一天能寫二十四小時......比那些網絡作家還要勤奮........”
“跑題了跑題了。”曾德獻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回歸正題,說道:“人家賺多少錢,那是人家的能為本事,咱們羨慕不得。好好把手頭上的工作做好,多升幾級,退休了不也有一份保障?”
“頭兒,人家隨手就捐七個多億呢......”小優說道。
“我知道這事兒,捐了不就沒了?看來那個小子也知道錢財乃身外之物......”
“或許人家有七十億呢?捐了七億也不過就是捐了十分之一.....咱們的薪水有多少?”
“頭兒,該加工資了。”
“就是,你都副局長了呢。”
等到大家情緒緩和下來,曾德獻這才說道:“工資會加的,但是這種事情不能由我一個人決定.......我會向上面提一提,大家一起開會討論一下。”
“剛剛升職就打官腔。”
“就是,敷衍。”
“頭兒,你變了,變成你曾經最討厭的副局長。”
大家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曾德獻一個人能夠決定的,嘻笑了幾句便也不再追究這件事情。
戴維看著曾德獻,說道:“頭兒,就這么放過他們?”
“不放過又能怎樣?我剛才說過,他們即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又沒有想著要主動攻擊誰.......至于死去的那些,也算不得是什么好人。他們主動找上門來的,既然出事了......那都是命。”
“再說,死無對證,我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硬是把罪名扣在別人的頭上。既然這樣,那就你好我好各自安好吧。”
“可是這樁案子........”
“結案。”曾德獻硬聲說道:“我不能把你們這些好苗子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去。我們還有更加重要也更加棘手的事情要去處理。”
“可是,上面那些人.......”
“不甘心?不甘心就自己來唄。大海那么大,能埋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