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溫一字不漏地把告訴劉村長的話全部復述一遍。
告知劉青青來意后,。劉青青伸著指頭在半空中劃了個圈,有些不確信道:“你要在劉河村招人?”
“當然了!”劉村長重重地拍了下劉青青的背:“人還能騙你不成。”
“這不是確認一下嘛!”劉青青小聲嘟囔,對村長偏向陳溫說話的行為不滿,大聲地沖他道:“你拍我干嘛,疼死了。”
陳溫眼睜睜地看著劉村長是想抬頭去觸摸的,又或許因有她這個外人在場硬生生地忍住了,不太自然地收回了手,又掩飾尷尬咳了好幾聲。
最后聲音僵硬道:“行了,別貧。因為我不太了解村里的姑娘,又聽陳姑娘說只招幾個學手藝,咱們就著重挑幾個能提針的,耐得住性子,好脾氣的來讓陳姑娘過過眼。”
劉青青對他小眼一斜,對陳溫揚起了笑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找我就對了,你這些事情必然是要問我的,劉河村的事就沒我劉青青不知道的。”
劉村長不聽劉青青吹牛,若不是他剛上任不甚了解,還需要求助她?
“不過有些事情我可得問清楚了。”劉青青問:“你每月能給她們多少銀錢?”
不是劉青青小瞧陳溫,只是她年紀尚小,來到張家村將將一年不到就名聲在外,后來就去了城里開店,他們不知她的人品如何,不知她的脾性如何,亦不知她在外如何賺錢的。
她賺的錢能不能讓那些姑娘吃得飽住得好,如果是虧損的不能讓姑娘一起吃苦啊。
這些如果都不問清楚,她怎么能安心地把姑娘交給她?再則她不想讓人家里人記恨上。
她這話問的直,劉村長“嘖”了聲,卻沒開口說話,他也實屬好奇。
“若是學成之后能被我留下,每月至少二兩銀子進賬,要是姑娘平日里上進努力,多做幾件衣裳呢,自然是有提成的,至于這提成多少嘛……就得看姑娘們到底有多上進了。”
劉青青緩緩伸出兩根指頭,不可思議地張了張嘴:“二……二兩?”
她飛快地和村長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可置信。
偏偏陳溫苦惱地皺了眉:“少嗎?”
“不少了!”二兩鄉下人家能用幾月足矣,若不是她手拙,對繡活不感興趣,劉青青現下就想高舉自個兒的雙手說她要去。
陳溫松了口氣。
那就好。
可劉青青愣了幾秒后,忍不住提高音量再次確認:“真的二兩?”
陳溫連忙舉起手作發誓狀:“我不騙人。”
其實二兩只是現在的基本工資,若是那些姑娘肯多跟她幾年,月錢肯定是往上漲的。就像張阿蘭一樣,陳溫信任她才給的高價聘請,把雜事交給她全權負責,還有劉銀杏,幾乎包攬了全部的荷包單子。
說起這個,陳溫想到張亭,那個要給她免費打工的姑娘,這個年過完回去她得給她漲漲工資了。
“我信的。”劉青青右手撫了撫胸口,想了想道:“我這里倒是有幾個不錯的人選,待會兒我就去問問她們的意見,明日再請示陳姑娘吧?”
“好的。”
“這樣吧……”劉青青說:“能否請陳姑娘簽字確認今兒個說過的話?口說無憑,我怕那些姑娘信,她們家里人不肯信吶。”
事關銀錢,也怕陳溫說過不肯兌現,劉青青也不敢隨意口頭答應。若是劉河村的姑娘沒有這個本事能被陳溫選上,那這事就作廢,如果被選上,她得留個后路啊!
陳溫也連連點頭:“好。”
既然她先提了陳溫就放心了。其實就是她不提,陳溫都是要說這件事的。
因為她不敢保證姑娘們學成之后會不會跟著別人跑了,那她豈不是白教了,所以這‘合約’還是要定的。至少三年為期,學成之后要跟著她三年,如果中途跑了,她得收點‘學費’吧?
見陳溫一口答應下來,劉青青立馬戳了戳村長的胳膊:“你去給我們寫個證明吧?”
劉村長能當上村長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那就是他號召力強又會識字,所以上一任村長才會定他當下一任的村長。
“好,好。”
劉村長回過神來,馬上就去翻紙筆了。
劉青青對陳溫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識得一點字,我們也斷斷不會欺負你的。”
陳溫也是識字的,談何欺負?她倒怕他們覺得自己不可靠。只是見劉青青滿臉笑容,她還是不說了。
而另一旁的寫字的劉村長被陳溫說的二兩銀子唬住半天,他即使當上村長月俸都沒有二兩,他心中不斷祈禱著那些姑娘能夠爭氣一點,能被陳溫選中,這可是改變家中境況非常重要的事情。
至于他信不信陳溫,那自然是信的,他相信劉楊木看人的眼光,能被他看中的陳溫,定然性情可取。
他剛才研磨的時候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瞄著那邊與劉青青說笑的姑娘,又忍不住暗暗點了點頭,劉楊木未進門的媳婦可真厲害啊。
劉村長寫得可真慢,陳溫不好意思說,只好對劉青青:說:“咱們過去看看他寫得如何?”
劉青青自然答應。
于是她們兩人就站在劉村長身邊,劉村長有些緊張,明明知曉她們不識字,但還是有些緊張。
他終于寫到末,陳溫隨意看了一眼后說:“我希望加上幾個條件。”
劉村長準備結尾的手一頓,劉青青也疑惑看她。
陳溫說:“第一,既然被我選中,如果不好好學天生好懶或者動了歪心思的話,我可以把她退了。第二,學成之后以三年為期,必須為我做繡活三年,三年之后任憑去留。第三,未能滿三年的,得付我……學費?學手藝的費用。我可不能白教了對吧?”
細細一想,陳溫說的都有道理,劉青青和村長眼神對視好一會兒,最終劉村長點了點頭:“自然,自然不能讓姑娘吃虧了。那我就全寫上去了?”
“麻煩村長了。”
劉村長寫了兩份,一份他們收著,一份遞給了陳溫。
陳溫看到劉村長的字,就跟剛學會寫字的孩子一樣,寫的又大又歪的,真廢紙。
她飛快地掃了一眼確保自己的條件全部都在上頭后,才笑著點頭。
陳溫細心地把‘約定’對折揣在懷里,沖著他們微微福身:“那我就多謝劉姑娘,劉村長了,我明日這個時辰會再來的,希望能尋到滿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