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曠的野林里,叫聲蕩出回音,讓紀南生雙眼瞪的幾乎裂開。
回過身來,他一腳踩住毒蛇,狠命碾死。
處理完毒蛇,他當即蹲下身,褪開她包裹著小腿的褲腳。
白皙皮膚上,兩個滲血的深深牙洞,讓他雙手僵了一下。
“疼……”
蛇毒性太大,宋云煙已經接近昏迷,含含混混地**著。
“別怕,云煙,不會有事的!”
安撫兩句,他低下頭,吮向她的傷處。
一連吸出好幾口發黑的毒血,等她傷處血液變紅,他又立刻撥出求救電話,然后打橫抱起宋云煙,不顧一切沿著公路奔跑。
很快,他遇到前來救援的救護車。
宋云煙被送上車,醫生熟練地進行簡單處理。
擔架床上,小女人臉色慘白,連兩片薄唇都失去了血色。
抬手,他用紙巾擦著她額頭的冷汗,不停地安慰:“很快就到醫院了,別怕,云煙。”
溫柔又關切的模樣,讓車上醫生護士都有些動容。
仿佛聽到了他的話,宋云煙小腦袋在床上難受地輾轉幾下,顫抖著雙唇呢喃出聲:“江容卿……”
一時沒聽清楚,紀南生俯身下去,將耳朵湊到她唇邊,緊張地問:“你說什么?云煙,你是要什么嗎?”
“江容卿……”
她再次低喃出那個藏在心底的名字。
紀南生身體卻是微微一僵。
“江容卿,我疼……”
小女人帶著哭腔的痛吟,居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紀南生坐直了身體,溫潤如玉的面孔上忽然罩上了一層寒霜。
今天之前,他確實只把她當成妍妍的影子。
可在她不顧生死,拼命推開他的那一刻,就有什么忽然不一樣了。
咬牙冷靜片刻,他堅定地低頭,望向宋云煙慘白的小臉。
“云煙,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誰都不能傷害你,包括江容卿!”
緊攥著拳頭,他在心底暗暗發誓。
宋云煙感覺自己做了一場長長的夢。
夢里光怪陸離,最后定格到一條毒蛇,吐著鮮紅的信子,沖向江容卿。
“江容卿!小心!”
她一個激靈,渾身一繃,猛地睜開眼睛。
鼻端是一股消毒水味兒,入目一片純白。
她還沒回過神,一道驚喜的嗓音就在耳邊響起,“云煙,你終于醒了!”
昏迷之前的記憶,迅速在腦內回閃。
宋云煙這才想起來,她是被毒蛇咬傷了。
抬眸,對上紀南生關切的臉,她心底莫名滑過淺淺的失望。
不是她夢到的人呢……
“紀南生,我……”
在陌生男人面前躺著,她莫名不自在,下意識就想坐起身。
“你別動,還在掛點滴,小心跑針!”
紀南生提醒一句,輕壓著她肩膀,又迫她躺了回去。
她有些尷尬,自由的那只手拉了拉被角,將整個人牢牢遮住。
“你昏迷了整整一天,現在醒來,總算沒事了。”
紀南生溫潤如玉的眸子,閃著午后泉水一般溫熱的光,深深地望定了她。
“原來我睡了這么久。”
扯出一抹訕笑,她想問有沒有通知江容卿,卻又不太好意思。
紀南生忽然不再說話,只是久久地望著她。
現在的凝視,是直白而確定的,不像初見時那種縹緲的目光,像是要望穿她,看向另外一個人。
被這樣盯了許久,宋云煙臉上莫名發熱,忍不住開口:“你……”
“云煙,我……”
紀南生打斷了她,卻又欲言又止地住了口。
“你想和我說什么?”
她尷尬地擠出一點笑,莫名其妙地問。
紀南生沒說話,卻探出手去,作勢要撫摸她的頭發。
她本能地躲了一下,他的手立刻僵在半空。
“云煙,”沉了沉嘴角,他收回手掌,幾分沉肅地問,“你知道江容卿到底為什么和你在一起嗎?”
這也是她一直疑惑的。
“為什么?”
她剛問出口,紀南生來不及回答,病房門就被重重地推開。
門板砸向墻壁,又彈回來。
一道黑色人影迅速走到門口,大衣的衣角還在獵獵揚起。
“怎么樣了?好些沒有?”
直到略帶喘息的聲音響徹耳邊,宋云煙才從驚訝中回過神。
是江容卿。
他真的來了!
剛才的問題瞬間拋到腦后,她嘴角不由自主翹了起來,直直望著風塵仆仆的男人,一時忘了開口。
“說話!怎么樣了?”
江容卿皺著眉頭,滿口不耐煩,轉身又吩咐人去叫醫生。
醫生連忙趕來,詳細說明了宋云煙的情況。
得知她已經脫離危險,江容卿松了一口氣。
回頭望向依然蒼白的小女人,他張口正要說話,紀南生忽然扯了下他衣角,沉沉地道:“容卿,出來,我們談談。”
“啊!”
紀南生被推開的同時,她發出一聲尖叫。
下意識閉上眼,她聽到一陣窸窣,還有什么落地的聲響。
“好了,快走!”
一只手忽然被抓住,她睜開眼,顧不得掙脫,大步跟著紀南生向大路跑去。
馬上要到大路口,她心頭一松,不放心地回頭一瞥——
那條毒蛇身軀扭動著,抬著半個身子,正吐著信子追過來。
眼看它要沖向紀南生的腿,她來不及提醒什么,拼命將他一推——
定下神來,她生怕驚動毒蛇,壓低聲音道:“你、你離得遠,你先走吧,幫我叫消防的人過來!”
紀南生不僅離得更遠,而且與毒蛇之間隔了一個她,逃跑也沒有什么危險。
“胡說什么!我怎么會丟下你?”
蛇被他扔遠了,即便追也暫時追不上。
腳下絆著雜草,她跑得跌跌撞撞。
“閉眼。”
耳邊響起男人沉沉的吩咐。
紀南生先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安撫的口吻說。
宋云煙緊張地吞咽兩下,動作僵硬地點點頭。
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
正茫然,她就見男人小心翼翼拿起一根長木棍,一點點移動著,接近那條毒蛇。
明白他是要將蛇挑開,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看又不敢看。
紀南生口氣略沉,責備的話,卻讓宋云煙心里一動。
他……
一條花色艷麗的蛇,正盤繞在樹枝上,隔著她不過半米,危險地吐著信子。
宋云煙雙腳發軟,小臉嚇得煞白。
“你別動!這種毒蛇攻擊性很強,越動,它越會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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