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裂開幾道血絲,那種嗜人般的戾氣,讓宋云煙都冷的心臟一陣收縮。
沒人看清他的動作有多快,宋云煙只覺得一道白色影子閃過來,什么都來不及反應,耳邊已經響起一聲嚎叫。
“啊!”
緊接著,她被一股大力一推,人跌跌撞撞撲倒在瓷磚地上。
“容卿,你……”
驚魂甫定,她連忙回頭,卻看到江容卿死死捏著歹徒拿匕首的手腕,膝蓋也抵在歹徒的小腹處,正狠狠地頂上去。
“哐啷”一聲,歹徒耐不住痛,匕首落了地。
江容卿很快扭住他另一只手腕,雙指狠狠地一捏。
“敢動我的女人,嗯?!”
他每個字都似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陰沉至極,讓人本能地驚恐。
“啊!”
歹徒悶聲著,手腕已經軟軟垂下來,顯然腕骨都碎了。
男人如法炮制,又在轉眼間廢掉了歹徒另外一只手。
那歹徒滿頭冷汗,渾身抽搐著從墻壁上滑落下去,已經連痛呼的力氣也沒有了。
見狀,宋云煙沒有半點報復的快感,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格外陌生。
這樣的力道,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而且——
他此刻滿臉的寒意,好像地獄歸來的修羅,那種陰鷙和狠厲,讓人不寒而栗。
“容、容卿……”
見男人提著歹徒的衣領,輕飄飄將他癱軟的身體拎起來,宋云煙吞咽兩下,顫顫地叫了他一聲。
不然,她怕他當場做出更可怕的事。
女人軟軟的聲線縈繞在耳邊,江容卿被叫的回過神來,手一松,整個人也從戾氣彌漫中恢復了幾分。
“別怕,我在……”
回身,他看到小女人惶恐又茫然的模樣,伸手將她拉進懷里,低低安撫了一句。
小小的身體被他籠罩,宋云煙感受到他胸口的熾熱,卻依然冷的發抖。
“別怕,已經沒事了。”
江容卿哄孩子一般,拍了拍她后背。
忽然一個用力,他打橫將人抱起,頭也不回地來到臥室,將她放到大床上。
“喂?阿城,過來處理掉漏網之魚!”
先掏出手機,他語調沉沉給阿城打去一通電話。
只兩分鐘,阿城帶人趕來。
在老板殺人般陰沉的目光下,一向頂著撲克臉的阿城也露出些惶恐的神色,忙吩咐手下拖走了已經暈厥的歹徒。
“江總,我……”
走之前,阿城滿面內疚,訕訕地開口。
“好了,沒你們的事了,先出去。”
江容卿示意地瞥了眼床上的小女人,沉聲吩咐。
阿城也掃了下面色發白的宋云煙,瞬間明白老板的意思。
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他很快帶人退下。
房間里再次恢復安靜。
只剩下海風微微的呼嘯聲,還有海浪拍打沙灘的水聲。
“還在害怕?”
褪去一臉霜色,江容卿坐到床頭,抬手捏了捏女人慘白的小臉。
宋云煙抬眸,清水般的目光望向他,卻帶著幾分審視。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帶著顫音的質問,讓江容卿心底一沉。
片刻,他勾了勾唇角,握住她的小手,調侃地道:“出了家門就不認老公了?真被嚇傻了,嗯?”
說著,大手又去捏她臉頰。
“我認真的!”
宋云煙偏頭一躲,嚴肅地與他對視,“江容卿,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男人手僵在半空,人也瞬間緘默下來。
“你的助理阿城,在Y省的時候熟練地排雷救了我,這可不是普通人該有的技能。”
“而你本人制服那個歹徒時的身手,別告訴我只是平時隨便練練!”
剛才的畫面在眼前回閃,宋云煙依然有些心有余悸。
太可怕了……
那時候的江容卿,真的像是血海里滾過的人一樣,眼神都帶著染過血才會有的凌厲。
頓了片刻,她才繼續,“還有你給我的新戲合約,拍攝地點在M國H市。我當時只覺得熟悉,后來才想起來,沈思暖肚子里的孩子……孩子的爸爸就在那里!”
當初,是葉臨帶來這個消息。
照片上,和沈思暖交纏的男人一身猙獰的疤痕,她現在還記得。
那人就在H市。
當時江容卿不許她插手這件事,而現在又安排她去那里拍戲。
“江容卿,你別告訴我這只是個巧合。”
看男人依舊沉默,宋云煙逼視著他的雙眼,沉沉地問。
她疼得悶哼一聲。
江容卿臉色寒的可怕,仿佛冰凍千年的冰川。
心臟劇烈跳動著,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再次被恐懼和緊張占據大腦。
她看了眼江容卿,緊張地舔了舔嘴唇,顫聲開口:“你、你只要放過我,我去和江容卿說,一定不讓你有事。”
“媽的,一個**也想來騙老子?!”
“今天老子就算為江哥死了,也要拖上江容卿的女人當墊背的,哈哈哈,真特么不虧!”
這人走投無路,似乎已經瘋了,狂笑幾聲后,猛地伸手捏在宋云煙胸口。
“唔——”
既然已經驚動了江容卿,歹徒不再捂著宋云煙的嘴巴,大手轉而卡住她的脖子。
她張大嘴巴,下意識大口呼吸了幾次,隨后又被掐的連聲咳嗽起來。
“你冷靜點!放開她,我給你一條活路。”
歹徒大吼一聲,忽然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閃閃的刀刃抵住了宋云煙的脖子。
皮膚上傳來金屬冰冷的觸感,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身體本能地向后縮。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剛才她聽見的就是打殺聲,根本不是什么海風?
她小臉被歹徒的大手捂住大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驚恐又依賴地盯向趕來的男人。
“你別過來,不然我馬上把她扔下去!”
瘋了一般,歹徒癲狂地笑了幾聲,聲響凄厲又凜冽。
宋云煙被挾持的一動不能動,心頭猛地顫了一下。
他的兄弟被江容卿的人殺了個干凈?
江容卿立在門口,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沉沉地威脅道。
“呵,活路?我兄弟被你的人殺了個干凈,就剩我一個,還會有活路?!”
臥室內,本就毫無睡意的江容卿聽到聲響,迅速起身沖了進來。
“嗚嗚嗚!”
宋云煙人已經被架到窗上,嘴巴發不出半點聲音,驚叫全悶在胸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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