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深深望了她一眼,江容卿沉沉一點頭。
幾句往事,好像耗盡了他的力氣。
他少見的露出疲憊,摟住宋云煙,傾身倒在床上。
側身抱著小女人嬌軟的身體,他咬住她耳朵,低低地道:“讓你涉險,是我不夠周到。”
“沒關系的,我反正也沒出事,而且這不是你的錯。”
輕輕翻了個身,宋云煙軟軟的手臂環住他的腰,頭在他胸口蹭了蹭。
江容卿這樣驕傲的人,她本以為,她的逼問不會得到回答。
沒想到,他真的肯解釋給她聽。
雖然他話很簡短,也只字不提自己受過的苦,可單是想象,宋云煙已經開始心疼過去那個死亡線上奔跑的他。
“所以,你去H市,是想繼續鏟除掉江辭?”
頓了片刻,她低柔地問。
“嗯。”
男人依然惜字如金。
宋云煙點點頭,也不再多話。
“怪我嗎?”
他忽然問。
“怪你什么?”
她眨眨眼,只覺得好奇。
“怪我……利用你拍戲的機會,找到正當理由去H市。”
說著,江容卿伸手,順了順她柔亮的長發。
聽到他如此離奇的往事,宋云煙還有些回不過神。
過了片刻,她才握住他的手,堅定地道:“怎么會呢?只要你不騙我,我很愿意幫助你。何況,這不是為了你個人,除掉涉黑集團,也是為民除害的好事呀。”
小女人的懂事,讓他在黑暗里低低喟嘆一聲。
兩人都不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懷里的女人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靠在他胸口睡著了。
深深望了兩眼她的睡顏,江容卿抿緊了唇線,冰冷的唇貼了下她的額頭,在心底說了聲“對不起”。
因為,他剛剛講的,并不是他全部的過去。
而那些依然瞞著她的……
心里有些煩躁,他起身,在陽臺給阿城打去電話。
“江總!”
阿城一直不敢睡,馬上就接了。
“知道錯了?”
江容卿聲線比海邊的夜色更冷。
“知道了!”阿城背后冒出冷汗,“是我不小心,居然放走一個人,讓他潛入您和宋小姐的房間——”
“什么宋小姐?”
阿城正認罪,就被不悅地打斷。
愣怔的瞬間,江容卿已經糾正道:“她現在是我太太。”
阿城:“……”
訝然張了張口,他忙改口:“是,讓太太受驚,是我的錯。”
“以后加倍小心,必須確保她的安全。”
“是。”
“還有。”
頓了片刻,江容卿繼續,“她新電影的拍攝地,從H市改為別的城市。”
阿城愣了一下,“改到哪里?”
“隨便,安全就好。”
聞言,阿城倒抽一口涼氣。
他跟在江容卿身邊多年,知道打入H市,徹底解決江辭,是老板一直以來的執念。
現在做了如此多的準備,突然改換城市,相當于暫時放棄復仇。
不安地吞咽兩下,他一時遲疑,“江總,其實措施做的足夠嚴密,在H市也能保證太太的安全,您——”
“叫你做什么就去做!你在教我做事?”
江容卿冷冷地打斷了他。
阿城訝然張張口,不敢再多嘴,連忙說:“是。”
“盡快安排。”
“是。”
結束通話,阿城深深嘆了一口氣。
看來,老板陷的比他想象中更深。
因為登島第一天就受驚,江容卿給宋云煙安排了兩天假期。
在島上暢游兩日后,她才開始拍攝工作。
第一個拍攝點在海灘,她穿一襲波西米亞風印花長裙,頭戴一頂大檐帽,立在陽光下對著攝像機擺Pose。
“宋小姐,肩帶向下撥一下,眼神魅惑一點。”
攝影師是個干練的女人,鏡頭聚焦在宋云煙笑意飛揚的臉上,她提醒她作出動作。
“好的。”
依言向下撥了下肩帶,露出雪白消瘦的肩頭,宋云煙對著鏡頭露出迷離的眼神。
“完美!”
攝影師剛夸了一句,還沒摁下快門,一道涼涼的聲線就從不遠處傳來。
“停!”
“所以,Y省的**,還有剛剛的歹徒,都是江辭派人做的?”
宋云煙顫聲問。
他們三人曾經關系很好,但后來才發現,江辭做一些涉黑的生意。
為了將涉黑得來的錢洗干凈,他盯上了江容卿家里的公司——江氏。
而江容卿本人,就成了他借江氏洗錢的替罪羊。
也正是那時候,他在真正的死亡威脅下,練出了招招致命的好身手。
簡單解釋了他身手的來處,江容卿苦笑了下,繼續道:“當時以為把江辭的涉黑集團連根拔除了,沒想到,他死灰復燃,還妄圖讓我幫他養孩子!”
說到后面,終于又有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離婚”兩個字,讓江容卿眸間立刻涌起一抹戾氣。
想到方才他的暴力,宋云煙心底一寒,但依舊鼓起勇氣,繼續說:“當然,如果江總在商業上有維持這段婚姻的需求,我也會繼續配合。”
“不過……”
江容卿太聰明,很快就發現自己被利用,可他人在M國,沒有國內強大的警力幫助,要逃出江辭的圈套,何其艱難。
期間,他被江辭的人追殺,好幾次差點丟了命。
宋云煙愣了一下,靜靜地等待他說下去。
“八年以前,我和聶宇盛一起在M國讀書,還有個同學叫江辭……”
男人濃眉微蹙,一把握住她手腕。
任由他將腕骨攥的發痛,宋云煙臉色不變,一字一句地說:“我沒辦法和一個毫不了解的男人在一起,如果你不說,那抱歉,我們離婚。”
溫柔嬌軟的小女人瞬間消失。
她又變回從前那個冷硬、獨立的宋云煙。
江容卿喉頭發緊,喉結滾動兩下,終于嘶啞地開口:“好,我告訴你。”
她說著,掙開他的桎梏,依然把項鏈摘了下來。
閃亮的粉鉆被塞進男人掌心,她很認真地說:“不過,我們就單純維持契約,這種有意義的禮物,我就不能再收了。”
男人抿緊了唇線,許久,一言不發。
宋云煙和他對視了幾分鐘,忽然淺淺地笑了聲,伸手繞去后頸,作勢要解開那條鉆石項鏈。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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