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辦完手續,你就可以和陸小姐正式在一起了。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
“我沒時間!”
江容卿情緒壓抑到了極點,忽然一揚手,一道弧線飛出,戒指不知落到了什么地方。
他困獸一般低吼一聲,渾身裹挾著濃濃的戾氣,讓宋云煙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你干什么?你嚇到云煙了!”
紀南生已經從地上起身,再次飛速擋在宋云煙身前。
“我他媽叫你滾!”
江容卿這次真的瘋了一般,他再次推開了紀南生,大步跨到宋云煙身前,一言不發,直接冷著臉一彎腰,將她扛在了肩膀上。
“啊!”
宋云煙頓時身體倒掛,柔軟的腹部被他堅硬的肩膀硌得一陣作嘔,她低呼一聲,用力拍打他寬厚的脊背。
“江容卿你瘋了?!你放下我!放下!”
她掙扎不停,也尖叫不停,可江容卿絲毫不為所動,一步步扛著她回到別墅里。
紀南生爬起來想要阻攔,也被他抬腿就踹開,完全不留半點情面。
“江容卿,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這是非法拘禁!”
進了別墅的房門,宋云煙望著熟悉的陳設,忽然感到一陣絕望。
孫媽和孫蘭蘭見狀,都快步迎上來,紛紛焦急地問:“這、這是怎么了?”
尤其是孫媽,一臉真的擔心,忙湊上去小心翼翼地道:“少爺,你先放下少夫人吧,她、她看起來很難受。”
江容卿腦中怒血翻滾,什么都顧不得。
根本沒理會孫媽的勸阻,他直接將宋云煙扛到樓上,進入臥室,將人狠狠放倒在床上,又反身壓上去。
小女人柔軟無骨的身體就在他身下,他用力抱了個滿懷,那存在感才治愈了失去她的驚恐。
“煙煙……”
抱了她許久之后,他才恢復兩分理智,沙啞到極點的嗓音如同被濃煙熏蒸過,低沉又無力地說:“煙煙,我不能放你走,真的不能……”
上一次,宋云煙從他身邊逃離,那種刀絞一樣的疼痛,實在刻骨銘心。
這一輩子,他都經歷不起第二次了。
宋云煙同樣的不好過,她已經沒了掙扎的力氣,就安安靜靜任由他摟在懷里,無聲地落著眼淚。
“不放我走,又能怎么樣呢?”
她目光空洞望向天花板,虛飄飄地問道。
“我對陸妍妍沒有那種感情,我告訴過你的!”
他沉聲解釋。
可她苦笑了一下,啞聲說:“我知道,但是你對她有責任,不是嗎?”
“責任”兩個字,像是千金的重錘,狠狠地砸到了江容卿的胸口。
“你已經請來了韓郁文,他會將她治好,等她康復了,到時候我就和她……”
江容卿急切的話還沒說完,宋云煙就涼涼地將他打斷:“她如果治好了,還是要求你必須娶她,你又如何呢?”
“她、她不是那樣的人。現在如此執拗,只不過是覺得自己馬上要死了,所以才這樣任性的。只要她康復了,她就會想通,像從前那樣!”
江容卿說的很篤定,可是他自己都能聽出來,他內里的心虛。
陸妍妍突然的轉變,讓他措手不及。
他根本無法保證,她康復后會是什么心態。
宋云煙苦笑了一下,無奈地搖頭,“容卿,別再自欺欺人了。”
“我沒有!我保證,即便她好了以后還是如此,我也一定不會和她在一起!”
他滿眼都是痛苦和糾結,但說這句話的時候,無比堅定。
宋云煙深深望著他,抬起手來,很溫柔地撫摸他的臉。
他心里一陣溫熱,卻聽她低聲說:“即便你肯,我也舍不得。”
“你……”
“我舍不得讓你背負這樣的良心包袱,更舍不得你為了和我在一起,一輩子不安。”
宋云煙的話溫柔到了極點,也殘忍到了極點,打破了他們之間全部的可能。
江容卿薄唇動了動,還沒說出什么,她已經再次提出那個要求:“容卿,別糾結了,還是離婚吧。”
她滿眼含淚,一字一句地說:“陸小姐是個好姑娘,如果你們結婚了,你也一定可以慢慢愛上她的。”
“至于我們,就到這里吧,好不好?”
他這個樣子,讓宋云煙心底猛地疼了一下。
但她依然咬牙狠了狠心,強行拉過他一只手,將戒指用力塞進他的掌心。
江容卿聞言,雙眸略略泛起光亮。
但是馬上,宋云煙就含著淚繼續道:“但是容卿,你既然已經答應和我分開、和陸小姐在一起,那么我就不能繼續當這個江太太了。”
她手上還戴著結婚戒指,是他當年受傷后打入體內的鋼板取出后,打造出來的。
“煙煙,你別開這種玩笑……”
她眼底認真到極點的神色,讓泰山崩于前都不變色的男人心里慌成一團,居然驚恐地后退了半步。
他自欺欺人,好像不接過這個戒指,他們就不會分開一樣。
紀南生則往前半步,硬生生隔在他們兩人中間。
“容卿,云煙說的很清楚了,她要搬出去,你別再逼她!”
紀南生一字一句,沉沉地說道。
當初,他用這個戒指求婚,她感動到落淚。
可此刻,她掙開他的鉗制,當著他的面,用力將戒指褪了下來,伸手遞到他面前,“容卿,我們離婚吧。”
男人力道很大,捏的她肩膀生疼。
可宋云煙極力忍耐,臉上一派淡然,無比清晰地道:“我要是怪你,就不會在陸小姐面前,主動說要和你分開。”
“煙煙……”
江容卿下意識向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抱她,可被她敏捷地閃開,躲到了紀南生背后。
可此刻,他雙目怒紅,如一頭困獸,一甩手就將紀南生推了個踉蹌。
眼神看都沒向險些倒地的他看一眼,江容卿伸手抓住宋云煙的肩膀,壓抑又隱忍地低吼:“煙煙,我知道你怪我!可是你也知道我——”
“我沒怪你。”
“你給我滾開!”
江容卿優雅矜貴,極少爆粗。
“你說什么?!你、你要從這里搬出去?”
江容卿皺緊眉頭,雙眸灼灼地盯著她,不可置信地問。
宋云煙心如刀絞,卻依然堅定地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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