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得了吩咐便去了。
倒也沒等多久,她果然把傅玄毅給請過來了。
林鈺腿腳不便,是以傅玄毅直接來了二樓書房,林鈺就在這里等著他。
一見人來了,她便示意小滿扶自己起來行禮,傅玄毅見狀就道她不必多禮,林鈺向來也不喜這些繁文縟節,見他都已經這么說了,自然也不會堅持。
等他在屋內坐下之后,待丫鬟奉來茶點,傅玄毅就開門見山地看著她問道:“聽說你有事找我?”
看來他這位表妹還真是位閑不住的主,他也確實好奇,她會有何事要找上他。
林鈺笑了笑,先道:“昨天的事,真是多謝表哥了。”
既謝他及時救了自己,還背自己下山,也謝他在回來之后,就找來五娘子給她醫治傷腳。
傅玄毅依舊惜字如金,“不必多禮。”
林鈺也知道他在等著自己說正事,當即也不寒暄,直言道:“其實今天請表哥過來,實在是我這邊有個忙,非請表哥相幫不可。”
見傅玄毅微一揚眉,她趕忙道:“我想請表哥借我些人手一用。”
也不等傅玄毅發問,林鈺就接著解釋道:“接下來錦繡園會開園做生意,免不得會聚集許多的三教九流之輩,人一多往往就容易出亂子,所以我就想請表哥借我些人手,幫我震震場子,也免得有宵小出沒,趁機作亂。”
看著面前的小丫頭接二連三地說出這些話來,傅玄毅一時沒有做聲,借他手下的人?那不就是想借用王府的護衛軍嗎?
這小丫頭的心思可真不小,說什么想震懾宵小毛賊,若她那地方真會一下子聚齊許多的人,那官府自然會讓巡城的差役們注意一二,還用得著動用府里的護衛軍?恐怕她真正想要震懾的,還是另有其人吧?
見傅玄毅一時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同意了,還是正想醞釀話語來拒絕,林鈺想了想,便又開口道:“眼下園子剛開,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等過段日子,園里一切都井井有條了,該立的規矩也都立好了,到那個時候,也就不需那些精兵強將來強行維持秩序了。”
“只要是府里的護衛軍出身的,哪怕是退下來的老兵或者傷兵,都是可以的。不過不管是哪批好漢們來幫忙,我定都不會虧待他們。”
這話一出,傅玄毅的目光就不禁落到了林鈺的臉上,只見她雙眸明亮,嘴角帶笑,表情真摯,確實是一臉誠心誠意想請他出人幫忙的模樣。
他倒也不是猶豫其他的,只是肅王府的護衛軍,一向是這西北邊軍中的精銳,是對付北蠻人的利劍,輕易是不會出現在其他場合的。他現在作為王府護衛軍的最高統領,遇事自然就得慎重。
不過林鈺方才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等過了開頭這段日子,以后,她那里會幫他安置許多的老兵和傷兵們。
那些人是陪著他一起出生入死過的,他當然不會棄他們于不顧,只是這一戰之后,退下來的兵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王府想要一下子安置這么多人,也是有些吃力的,如此一想,以后林鈺那邊倒也算是個不錯的去處。
想通了這些,傅玄毅也就很痛快地答應了。
林鈺搞定了這樁心事,自然也是眉開眼笑,表哥長表哥短地道謝了一通,最后還道:“表哥,若你覺得待在府里憋悶,想出去舒展下筋骨的話,不妨去我的錦繡園里看一看。”
“哦,對了,你還可以帶上姨母和佑安一起,之前就說了,等你回來之后,一定要帶上他們去那里玩耍一番呢。接下來那里都會很熱鬧的。”
傅玄毅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不過他還是謝過了林鈺的好意,聽說那個園子以往就很出名,想來若是帶母妃出去散散心也是可以的。
畢竟母妃因為他這段時日的心緒不佳,也跟著擔心憂慮了許久,如今自己想通了,也是該帶著家人一起出去放松放松。
把正事談下來以后,傅玄毅也就起身告辭了,林鈺不便起身,就只能讓小喜代她送客了。
看著少年走出去的背影,林鈺突然抿嘴笑了笑,原來這個表哥也不難相處嘛,也不知上一世他那些狂暴桀驁,能止小兒夜啼的鬼名聲都是怎么傳出來的,難怪說傳言都不可盡信啊。
那以后她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多多與他套近乎了,畢竟,她眼下最好的合作者,非他莫屬。
錦繡園的熱鬧,從年三十的晚上就開始了,于是這天晚上,家住城北的居民們,都結結實實地欣賞了一把煙花盛宴,大飽眼福。
那些各式各樣,五彩繽紛的煙花接二連三地在半空中綻放開來,持續了約大半個時辰,幾乎是把甘州城北邊的這片天空給照亮了,手筆大得令人咂舌。
這樣的新鮮事,自然很快就在城里傳開了,于是第二天,大家紛紛知道那城北原來的汪宅換了個極其有錢的新主人。
可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情,再次刷新了大家的認知。
原來這個宅子的新主人,不但有錢,還出奇地大方。
事情是這樣的,城北的人們最先得知,這個汪宅已經改名字了,改成了錦繡園,這幾個字,還是甘州的大才子,李家三老爺親自提的。
而且這個宅子的新主人還決定,趁著新年,要與民同樂,是以開放了這個私宅,無論是誰,盡可自由進出觀賞玩耍。
這可是件頂頂新鮮的新鮮事兒,比不要錢似的放煙花還要新鮮。
甘州城里的有錢人不少,可也沒哪個有錢人家,主動開放自家的宅子供外人賞玩的。
再加上汪宅的豪華精美素有聲名,是以這個消息一出,立馬就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剛開始大家還有些半信半疑,可隨著城北有好事者先主動上門求證,居然真的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進去了,游玩了整整一天之后,再出來大肆炫耀宣揚了一番,眾人這才有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