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見我應如是

第191章 殺氣

經過倒下的那些黑衣人時,林鈺情不自禁別過了臉去,敖展見了又是一笑,看她方才那與自己談笑自如的模樣,他還以為她當真什么都不怕呢。

兩人剛越過了這些人,巷子里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有許多人快速走了進來,為首的那人是鐵信。

一望見表小姐以及她身邊那人時,本來滿臉的肅殺之色,霎時就變成了驚訝,鐵信怔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口中不自覺就喊了聲,“敖山主?”

敖展嘿嘿一笑,“在外面叫我敖展就行。”

鐵信又連忙去掃旁邊的林鈺,正要詢問,就見林鈺沖他笑了笑,道了句,“我沒事,敖展及時出現,救下了我。”

跟著,她面色又是一緊,忙問鐵信道:“你見到老石了嗎?”

鐵信知道她向來關心手下人的安危,聞言忙回道:“小姐放心,老石沒事,雖然受了些傷,但應無性命之危,我已安排人先行送他回府療傷了。”

知道老石還在,林鈺頓時松了口氣。

鐵信這才沖著敖展一抱拳,誠懇道了謝,又道:“在下鐵信。”

敖展回了一禮,“久仰。”

兩人這邊正式打過招呼,身后就有肅王府的護衛跑了進來,向鐵信稟報道:“啟稟大人,那賊首已被抓獲,按照您的吩咐,留了活口,張總旗已經帶著弟兄們去其他各處搜查了。”

鐵信方才急著進來找林鈺,便留了張鐵牛在外面處置那些人。而他今晚之所以能帶著人及時趕到這里,則是多虧了老石在危急之下,也沒忘了向王府發出焰火求救訊號。

鐵信得了消息,這才急忙帶著人過來了。

此時聽得那護衛回稟,他點了頭,然后忍不住便向林鈺行禮請罪道:“屬下護衛不利,還請表小姐責罰。”

林鈺搖了搖頭,“不怪你們,誰能想到,居然有人敢在這城里就對我下手。”

說話間,她的眸中便閃過了一絲冷光,嘴角也忍不住翹了一下,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于是她接下來便吩咐了鐵信一句,“給我好好把那人審審,我倒要知道,到底是誰,有這般大的膽子。”

只是還沒等鐵信應是,一旁的敖展忽然開了口,“不用審了,我知道是誰。”

眾人一時便把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林鈺心思電轉,瞬時明白過來。

是啊,方才都還沒來得及想,這人怎會出現得這般及時?哪怕他是偶然下山來了這甘州城里,總也不至于恰好大晚上不休息來這城北閑逛,于是正好在那個偏僻無人的小巷子里見義勇為吧?

所以他定是事先知道了些什么,這才能及時趕到這里,出手救下自己的。

于是林鈺便看向他,問道:“是誰?”

敖展聳了下肩,答道:“還能是誰,丁家唄。”

這個答案,林鈺并不意外,只是……

她忽而莞爾一笑,笑容溫和大方,仿若之前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殺氣都只是眾人的錯覺一般,只見她望著敖展,微笑著道:“你還知道丁家?那我上次在山上問你的時候,你怎么說你沒聽過呢?”

啥?現在不是在討論她今晚遇刺的事情嗎?怎么這姑娘一下子又把話題拉到那天山上去了……

不錯,那天在山上的時候,林鈺也懷疑雷山忽然針對自己,有丁家的手筆,會不會是丁家把自己商隊的信息透露給雷大錕知曉的?這才引得后面的事。

但她又不能完全確定,畢竟肅王射瞎雷大錕眼睛這件事情,知道的人應該極少。丁家也未必能提前知曉此事的內情。

沒準兒就是雷大錕本人一直記恨此事,這才格外關注肅王府的動向,而后知道了自己這支商隊其實與王府有關,也是很有可能的。

她當時想來想去,最后便去試探敖展,問他知不知道丁家。她想知道丁家以往與雷山的交集到底深不深。

誰料敖展當時摸了摸腦袋,“丁家?哪個丁家?沒聽說過啊。”

當時那模樣,還真是一臉茫然,就和他此時一模一樣,連摸腦袋的動作都如出一轍,只是他這次答的是,“你上次問的是丁家嗎?難不成是我當時聽岔了?”

林鈺呵呵一笑,心說裝得真像,可此時也懶得追究了,只是接著問道:“你怎么知道是丁家的?又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的?”

這次敖展倒是沒有再糊弄她了,一五一十就答道:“我是來這辦事的,過來正好看到那個陳阿狗也在這里,哦,對了,就是方才為首的那人。他也是雷山里的,是二當家那邊的人。”

“我見那陳阿狗行為頗有些鬼祟,便悄悄跟住了他,發現他那幾日總是往丁家跑,完事之后帶著他那群手下也鬼鬼祟祟的,好像在布置什么。”

“尤其是今晚,他還親自出了門,于是我就跟上他了,這才見機在這條巷子里救了你。這人與你應該并無私仇,這些日子接觸最多的就是與你素不對付的丁家了,你說,不是他們指使的,還能是誰?”

如此分析自然是沒有錯的,只是,林鈺還是吩咐鐵信道:“丁家人多著呢,所以還是得審,務必讓他供出幕后主使。”鐵信忙抱拳應是。

早在敖展開口之前,林鈺就猜到是丁家了。

因為如甘州這樣常有戰事的邊境之城,防守自然比那些中原各地的城池要嚴密地多,城中每日都有日夜換班巡守的兵卒差役,輕易都是不敢含糊的,哪怕是城北這樣荒涼的地方,自從有了錦繡園之后,巡弋也比原來頻繁得多。

若不是有人提前打過招呼,她方才往來奔命的時候,怎會連一個官差都沒發現呢?在這城中,能有這樣本事的人家,還恰好與她結了梁子的,除了丁家,她也實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只是,這事她總覺得有異,起碼不該是丁家掌家人的決策,畢竟,擔負一家重任的人,行事怎么也要穩妥起見,哪怕就是真要兵行險招,想要刺殺她,怎么也得是派出精心豢養的死士,而不是方才那群烏合之眾的山賊。

就那樣的一群人,萬一對上王府的護衛軍,除了留下把柄,還能有幾成勝算?

思緒想到這里,她不禁抬眸,望向了走在身側的敖展,似笑非笑地道:“我以往一直以為山賊只會在山里活動,沒想到你們雷山的山賊這般與眾不同,不但下了山,還能跑到如此遠的地方來接活,怎么?是最近來往商人們上供的銀子不夠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