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衣不太喜歡這些天之驕子。
在瑤光宗,因為茱萸道君的關系,誰都會敬她一尺。而她隨著他們在外歷練的這幾年,沒少被嫌棄。她只是跟著她的俊玉師叔罷了,憑什么他們一個個都要對她惡語相向。
安晴衣看不爽這些弟子很久了。他們既傲慢,又狂妄,實力也不見得有多強。這么多年過去了,青云界的事情還沒搞定,一個個無能極了!
在他們眼中,似乎她說話都是一種罪過。
那她還偏要說了!
果不其然,說完之后,他們投向她的目光都稱不上友善。安晴衣氣惱極了,若不是他們在各自宗門的地位都算不上低,她都想讓祖奶奶將他們一個個的眼睛全都扣出來!看他們還敢不敢瞪她!
她冷哼一聲,嬌蠻的面孔撇過去。
“姚姚。”程漁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其他人……你真的不幫嗎?”
好像吳芳兒那邊說了什么,讓他開始猶豫。
程漁從小到大都是信任姚若清的,雖然他此時還在困局之中,但是他毫不懷疑姚若清會將他平安帶出去。
他只是……
換做以前,他可以不在乎這些人的性命,因為青云界這樣的人多得是,他沒什么好在意的。但是如今,每一個來到鴻光界的修士都付出宗門許多的心血,而且他們這次之所以會被發現,還和金坳道人有關。
……不過不管怎么樣,他都會以姚若清的意愿優先。畢竟那些修士再怎么重要,也不會重要過姚若清。
陷入思緒之中的程漁似乎看到姚若清朝他看了一眼,然后下一秒,她忽然就消失在了身邊。
他驚然抬頭。
姚姚去哪兒了?
“嘭!”
下一刻,有道纖細的身子被扔進他們之中,程漁的心提起來,差點就要跳出喉嚨眼。
“姚……”
定睛一看,關心則亂的程漁才發現那不是姚若清。
吳芳兒的神識投擲在被扔在中間的人身上。
這是個筑基女修,樣貌非常不錯,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捂著傷處在迷茫之中,迷茫過后就是大聲呼喝。
“誰!是誰暗算我!”
明明身處敵營,她卻沒有一絲危險的意識,心神都被傷害她的人奪去,氣急敗壞極了。
吳芳兒挑了挑眉。
這女人她記得,畢竟是對方陣營里唯一一個筑基女修,而且看上去特別像一個嬌蠻小姐,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程漁注意到她攻擊的舉動,在發現她不是姚若清之后,他看上去要冷漠多了,輕巧將腰間鐵劍抽出,橫在她的脖子前。
“我勸你最好別動。”
看上去并不鋒利的鐵劍,架在人身上時,卻帶給人一絲心悸。
安晴衣忽然目光呆滯起來,看上去像是被嚇傻了。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鴻光界大部分的修士根本沒反應過來——也有他們不在乎安晴衣的原因——安晴衣就在他們毫無防范的時候被扔入對方陣營。
誰干的?
不知道。
但是他們沒有一絲猶豫,立刻便準備動手。
“找死!”
他們各施能耐,諸多攻擊卻擊在半空之中。
原來不知何時,青云界修士的周邊已經施加了一層陣法。
“什么東西!”
青云界的修士面面相覷。
鴻光界的修士都認為是他們干的,而他們卻互相迷茫。
吳芳兒伸手觸摸眼前,果然有一層隔膜將他們護了起來。
隔膜看上去很脆弱,但是卻能夠經受諸多攻擊。
布陣之人實力不凡。
而且——
這人竟是在她殘留下的幻境碎片的基礎上布的陣法。
而就是這層陣法,攔住對面許多的金丹修士。
吳芳兒忽然轉身,看向程漁。
程漁一眼也不看她,鐵劍沒有離開過安晴衣,“一介筑基卻混在金丹修士之中,她怕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吳芳兒玩味道,“她給我們的?”
程漁沒回答,但是答案顯而易見。
吳芳兒揮了揮手,“還愣著做什么?快將她控制起來!”
青云的修士紛紛回神,將安晴衣從程漁的劍下接手過來,直到這時安晴衣才從失魂落魄中回過神來。
“你們做什么!”她劇烈掙扎起來,“你們不想活了嗎!知道我是誰嗎!”
吳芳兒走到她面前,探頭看了看她,“滿身的寶器哇。”她好奇歪頭,“你是誰呀?”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一看!我是……”
“住嘴!”
安晴衣睜大眼睛,大眼睛里頓時滿是淚水,她惶然的看向對面,“萬……萬師叔救我……”
萬俊玉握拳。
他沒想到,不過一晃神的功夫,安晴衣就去到了對面。
圍剿青云界修士,對于他們來說是宗門的任務,但更多的是宗門給他們的歷練。
因為實力實在是差太多了,他們這幾年向來都是順順利利的,鮮少有狼狽的時候。
也是因為這樣,茱萸道君才放心將安晴衣放在這里,讓她跟著長長見識。
然而她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劫持到敵方陣營,這跟往他臉上狠狠打個巴掌有什么區別?
而安晴衣事到如今更是搞不清自己的處境,竟還想將自己來歷說出。
——她要是真說出來,那恐怕就真保不住性命了。
萬俊玉道,“將她交出來!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萬道友!”他此言引起其他修士不滿。
司馬青煊溫和道,“萬道友,知道你擔心師侄心切,可是承諾可不能隨便給。”
萬俊玉傳音,“她若是出事,我是好過不到哪兒去,但是你們覺得茱萸道君可會顧及你們的身份而不施加怒氣?二皇子,你應該知道,茱萸道君與司馬皇后私交甚好吧?”
司馬青煊收斂起神色。
吳芳兒笑看他們急得團團轉,然后道,“呀,你們剛剛可不是這么說的,真好奇這個女修是誰呢,該不會是你們的相好吧?”
萬俊玉此時絲毫沒有以往憐香惜玉的樣子,說道,“你們劫持她,不過就是為了自保,如今目的達成,你們最好適可而止!”
“呦,可是小女向來不知分寸呀,這可怎么辦呢?”
萬俊玉臉一綠,正想說話,卻被司馬青煊制止。
司馬青煊含著笑,溫潤如玉的道,“那你們便殺了她吧,到時候念著情分,我們會為她報仇的。倒是你們……暗中幫你們的人不知道能夠幫到幾時?”
他一頓,笑道,“畢竟僅憑你們的話,哪有這能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