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擎是周身勞碌，蘇春也輕松不到哪去。
諾達一個金州，如果不那他來壯大自身，發展回春藥業，就是個傻子。
蘇春一面命人宣揚回春藥業，宣傳女子書館、女子醫學院，一面壟斷藥丸的買賣。
什么止血散、奎寧藥粉、止痛藥、腎寶丸、白鳳丸，只此一家。
在短短一個月里，蘇春讓人大肆收店面，但凡是大一點的城鎮，都有一家回春藥業開業。
至于人手，一半是從回春藥業舊部抽調，一半是安置戴擎的人手。還有一些是在金州招聘的人員。
回春藥業商號遍地開花，因為疫情，當地百姓對回春藥業，沒有那么抵抗。
蘇春的事務多了許多，想兒子女兒的時間就少了。
要不是小錦在京都傳信過來，她都忘記孩子們了。
尋了個機會，到戴擎書房去。
一面幫戴擎簽押文書，一面問他，“要不要讓二朵把小錦他們帶過來？”
“養在身邊好些吧，聽說小錦都瘦了。”
回想起小錦涂鴉的信紙，幻想她那張控訴的小臉蛋，蘇春不由得笑了起來。
“那丫頭，還不知如何說我呢。”
戴擎在厚厚一沓書信里，抽出一封，遞給蘇春。
“那些人有意讓我進戶部，但是右丞相等人不同意，似乎想要讓戴天明進入戶部。”
批著公文的蘇春，抬起頭來問他，“你是怎么想的？”
“這件事不急，進入戶部是好，但未必比金州好。”
在他看來，掌控金州比去戶部與人吵架，要有意思得多。
“如果你近兩年不想動彈，便讓二朵把小錦她們帶過來。”
“大人？”
“進。”
新招攬的幕僚入內，見到夫人坐在大人身旁，還拿著文書的批復。
心中一吃驚，連忙低頭下去，不敢多看。
早就聽下面的人說，大人對夫人頗好，有大事常與夫人商議。
他原不敢往深處想，只以為是夫妻見常見的狀態。
今日一見，卻發覺自己想得少了。
大人不僅大事與夫人商議，小事上也讓夫人接觸。
這書房是大人處理公務的地方，往屆大人們，從不讓后院夫人靠近。
這鎮南侯世子大人，不但讓夫人靠近，還讓夫人幫著批復公文。
這個夫人，真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大人，這是近三年州府的賬冊。”
“放著吧。”
“大人，這賬冊里數目不對，虧空了上百萬兩銀子。”
“即便是不虧空，因為這一場疫情，金州城府衙也沒什么銀錢了。
想法子讓外地商人進來，從他們身上收稅的好。”
“是。”
蘇春搭話，“建立兩個工廠，做綢緞賣到海外去不好嗎？”
“絲綢不行，就米粉、陶罐、藥丸、瓷器、漆器。這些也行啊。
海外暢銷什么，我們就做什么。至少能賣出貨物賺點錢。
正是疫情危害還沒消散，各處百姓青黃不接，正是工價低的時候。不怕做不出貨來。”
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說話，蘇春抬起頭來。
見戴擎和先生都看著她，怪異地問：“我說錯了嗎？”
戴擎揮手讓幕僚下去，“沒錯，著實有道理。”
“只是金州不靠近水路，想要將貨物賣到海船去，走陸路需要花費很長時間，不劃算。”
“這有何難的，蘇渙不是有路子？走他的路子，把貨物賣出去，籌備些資金，救活金州再說。”
真是一言點醒夢中人，他怎么把蘇渙給忘記了。
天下糧倉能有路子將糧食運進來，必定能運載出去。
說不定那幾條船，還沒出海。
如果與蘇渙合作，說不定能賺上一大筆。
戴擎擱下筆，伸個懶腰，“不弄了，我們出去找蘇渙吃飯去。”
“這些公文？”
“讓下面的人干，養他們不是讓他們吃閑飯的。”
說著拉起蘇春往外走。
疫情過后的金州，百廢待興。
街面上不復往日的熱鬧，誰家都是緊著錢買糧食，誰有閑錢買有的沒的。
百姓沒錢，出來擺攤的人都沒幾個。
走在空曠的街面上，蘇春都不覺這是金州最大的城。
穿過大街，來到州府后背的住宅區。
“你覺得這宅子怎么樣？”
“你要買宅子嗎？”她看一下荷包，“兜里沒錢了。”
盲目擴張回春藥業，兜里可是刮得一干二凈。
“得要過段時間才有資金回流。”
“這是蘇杭的名家設計的院子，我們進去看看。”
“咦，這么大的宅子，不會沒人住吧。”
豪紳、巨賈輕易不賣宅子，除非家里犯事了。
還有，我們出來，不是出來見蘇渙的嗎？怎么買上宅子了？
心中疑惑一個接一個，但還是跟上戴擎步伐，走進這宅子。
才走不遠，就見蘇渙迎上前來。
那哪是買宅子啊，這是人家蘇家的宅子好不。
蘇春翻個白眼，但還是好好地站在戴擎身后。
“見過世子，世子夫人。”
“蘇東家客氣了，我們就是進來看看。
這里的景色不錯，十步一景，雕廊畫柱的。”戴擎一面欣賞，一面往里走。
蘇渙一時拿不定主意，只好邀請蘇春往里去。
這個戴擎來這是為了什么？
怎么不事先通知？
蘇春偏頭，問身后的蘇渙，“蘇東家，你這宅子賣不？”
“賣？不賣的，這是家父置辦的宅子，定不會賣了。”蘇渙語氣堅定。
“我瞧著這宅子不錯，既然你不想賣那就算了。”
蘇渙心思百轉，“這宅子是家父，讓名家來設計了，不如在下邀請他過來，為夫人量身定造一宅子？”
“嗯，這個好。”戴擎轉身回頭與蘇渙說，“你且辦上。”
一來就打這宅子的主意，怕真正的目的不是宅子吧。
“大人日理萬機，怎么有空到這里來？”
邀請兩人到西花廳坐下，蘇渙親自給兩人端茶遞水。
謙虛的蘇渙，讓蘇春很有好感。
“蘇東家是不是有兩條海船？不知出海了沒有？”
“確實是有，但卸了糧食，就離開了。”
“我們想和蘇東家你做比買賣。
你看這金州，你看上了什么，什么好賣的，你盡管說。”
蘇渙一下子就知道他們的意思了。
這夫婦二人，是想要強買強賣啊。
要是不做他們這筆買賣，怕是要收了這宅子去。
“好說，好說。海外的人喜歡什么，待我列一單子給大人。好讓大人照單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