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昌見過寧死不屈的人嗎?
見過!
戰后抓獲的敵軍俘虜。
王苗苗與之比起來呢?
王福順必須得承認,并無不及。
“你想打死她嗎?”在他揚起第十一鞭的時候,劉秀一把把藤編搶了過去,扔得遠遠的,護在王苗苗身前,怒瞪他。
“你給我讓開!”王福順呵斥她。
劉秀母雞護小雞,脖子一梗,吼回去:“讓屁讓,讓開讓你把她打死嗎?打野豬沒打出事來,倒是讓你給打成這樣!”
“你知道什么,這叫教育!她今天敢去打野豬,以后是不是還敢打大蟲,打熊瞎子!”
劉秀語塞:“那,那也不能像你這樣把她往死里打啊,你看她那樣,像是能解決問題的樣子嗎!”
“那你要我怎樣?啊?”王福順有些控制不住,爆發。
劉秀張了張嘴,兩相無言。
十鞭下去,王苗苗至始至終,哼都不帶哼一聲,眼里連點淚花都沒有,更別說求饒的話。
他下手不輕,就是大人都承受不住。
她現在才多大,不過十一歲的年紀。
“你們就慣著她吧!”王福順知道今天是拿她無法,袖子一甩,走到一邊。
劉秀見狀,趕忙把跪在地上的王苗苗拉了起來,拉進房間,張良芬幾個女人也趕忙跟上。
“苗丫頭,趕緊把衣服脫下來讓奶奶看看。”劉秀想想那抽下去的十鞭子就心疼的不行,想要看看王苗苗的傷勢。
張良芬更是心疼的落淚,王苗苗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打在她身,痛在她心。
“我沒事。”王苗苗躲過劉秀伸向她的手,拒絕。
她不喜歡別人看她的身體。
劉秀氣得拍了她屁股一下:“你這死丫頭,咋就這么倔呢?快點,脫衣服!奶奶給你抹點藥酒,好得快些!”
說完,幾個女生圍上來,硬是給她脫了。
“嘶……”
衣服脫到一半,都不得不停下。
王苗苗身上的衣服,已經跟背上的血肉粘住,若是用力,必定血肉模糊。
“苗丫頭,你不是說,你沒受傷嗎?你這丫頭怎么撒謊啊?”劉秀手指顫抖著輕觸王苗苗后背上的傷口,心驚不已。
張良芬看著那傷口,眼淚流得更兇。
王苗苗自己把手伸到背后摸了摸,摸到了些血漬,哦了聲,道:“打了幾遍,破皮了,沒事。”
說罷,在幾個女人的驚呼聲中,唰的就把衣服給脫了下來,扔到一邊。
“不是要給我上藥嗎,可以了。”
劉秀幾個顫抖著嘴唇,手指觸上她后背滲血的傷口,顫聲問道:“你都不怕疼嗎?”
王苗苗回頭,不解:“你們怎么都喜歡問這個問題?”
“嗯?還有誰問過嗎?”
王苗苗愣了愣:“沒。”又轉回頭去。
劉秀幾個面面相覷,最后無奈嘆息。
出去端熱水拿帕子,進來給她擦拭傷口。
王福順看著連續兩盆血水被端出來,心緊得不能再緊。
他下手有這么重嗎?都打出血了。
這傷得咋樣啊?
嚴不嚴重?
越想越是焦灼,在院里團團轉。
想問要不要去請大夫,又礙于在兒孫面前,不能落威嚴。
劉秀可不這么想,出了房間就指著王福順鼻子罵:“王福順,你是腿瘸不是瞎,沒看著這都打出血來了嗎,還不去喊大夫還在這兒端著你一家之主的臭樣給誰看呢啊?你這個死老頭咋個就這么狠心呢你?你信不信……”
剩下的話被王德昌給她捂嘴里了:“娘,你少說兩句吧,德仲已經去喊大夫了。”
劉秀推開他,哼聲:“到底還是當爹的心疼女兒啊,哪兒像當爺爺的,就是個黑心肝兒的死老頭!”
“你——”王福順指著劉秀,氣得七竅生煙,心率不齊。
“指什么指,呸!”說罷,就進了房間,門也被轟的甩上。
王福順臉色青黑,甚至有些后悔,他怎么娶了個這么個不講理的潑婦進門,家門不幸啊!
孫大夫來得很快,在瞧過王苗苗的傷勢之后,沒忍住好奇,問了問:“這小丫頭是犯了啥錯呀,打這么狠?”
劉秀在家潑,在外還是顧著一家人臉面的,尷尬笑笑:“唉,還不是孩子不聽話,讓她不要上山,她非不聽,這次還跑深山里去了,你說深山多危險啊。”
孫大夫嘖嘖搖頭:“確實危險,您這孫女兒膽子還真是大,我都不敢跑深山去咧。”
“可不是,這不她爺被氣狠了,下手也就重了些。”
“原來如此。”孫大夫表示了解,給她拿了瓶外敷的藥粉,囑咐讓她好好休息后就離開了。
小愿看著趴在床上任由劉秀她們折騰的宿主,幽幽嘆氣:“宿主,你但凡多聽一點我的話,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如今只能乖乖躺床上養傷,開心了吧!啥事兒都不用做了!”
王苗苗淡淡嗯了聲,就沒了聲音。
小愿無奈,看了眼自己系統空間堆成山的野豬,又開始煩悶。
宿主也忒會給它找事情了!
王福順在門外等了許久,直到劉秀出來,趕忙把她給拉到僻靜的地方。
劉秀見他半天不說話,光把她給看著,嗤笑:“把我拉這兒來是要干嘛,沒事兒我還有事情要做呢。”說罷,就要走。
王福順一把把她給拽了回來:“你知道我要問啥!”
“呵,我不知道!”劉秀也是個火爆脾氣,冷哼道。
“你——”王福順還真拿她無法。
好半晌后,王福順犟著腦袋,還是開口問道:“苗丫頭,她,怎么樣了?”
劉秀抱臂,挑眉冷笑:“這會兒知道關心那丫頭了?早干嘛去了?”
王福順臉紅脖子粗:“我怎么就不關心她了,難不成放任她繼續下去?真這么下去,哪天死在山上都不知道!”
“那你也輕點啊!那丫頭吃軟不吃硬,你給個兩鞭好生說幾句,她保準能聽進去!”
“那你倒是早點攔住我啊!我都打十鞭了你才攔!”
劉秀沒想到,這死老頭子居然會反將一軍,指著他鼻子罵道:“你這句話是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
王福順下巴高昂:“我怎么不好意思了,以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