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寧這般想,索性也不跟文氏再爭論此時,只應下來晚上做南瓜絲煎餅的事兒,又跟文氏說了會子話,這才和莊清穗一并回家去了。
而這邊,莊玉田和莊玉成兄弟兩個人,出了自個兒家門后,徑直往莊如滿家里頭去了。
兄弟兩個人也沒有喊門,又見大門開著,便直接進了院子,順著莊如滿那高高低低的喊疼聲,尋到了莊如滿的屋子。
宋氏去尋郎中,這會子莊如滿一個人趴在床上,瞧見莊玉田和莊玉成兄弟兩個人過來,頓時緊張的臉色一白,掙扎著想從床上爬起來。
可屁股上陣陣傳來的疼痛提醒他此時根本無法動彈,且眼瞧著這兩個人來的氣勢洶洶,顯然也是不會讓他輕易溜走的,便暫且打消了這個念頭。
“玉田哥,玉成哥,你倆咋來了?”莊如滿訕訕笑了一笑。
“你小子當真是膽子大,連我們兄弟兩個也敢算計?”莊玉成劈頭蓋臉的一通喝罵:“還在那說什么寧丫頭哄騙走了我娘的豆腐秘方,攛掇著我們兄弟兩個人來尋她麻煩?”
“我瞧你就根本就是因為寧丫頭立了女戶心里頭不舒坦,加上她磨豆腐賺了銀錢嫉妒的眼紅,就挑唆了我們兄弟兩個人來找事,拿我們當了槍桿子使?”
“你這小算盤打的當真是好啊!”
莊玉成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擼:“今兒個不給你點教訓嘗一嘗,你簡直是不曉得什么叫做厲害!”
說話間,莊玉成這拳頭已是握了起來。
莊如滿看著莊玉成那又大又硬的拳頭,臉色煞白一片,說話都有些結巴:“玉……玉成哥,消消氣消消氣。”
“我先前也是不知道原來這里頭是有誤會的,只是擔心嬸子上當,這才想找你們兄弟兩個人去勸一勸,也看一看狀況。”
“若是沒事的話,那不是皆大歡喜么?是吧……”
莊如滿滿臉堆笑,只期盼的看著莊玉成:“你看,眼下我這身上也有傷的,玉成哥你便手下留情吧……”
“有傷?”莊玉成挑了挑眉梢,探尋的目光在莊如滿的身上來回打了個轉兒,最后指了指他的屁股:“這兒?”
“嗯嗯……”莊如滿點頭如搗蒜一般:“剛不小心傷著的,玉成哥,你看我這都傷成這樣了,就手下留情吧。”
“再說了,這事兒說來說去也是誤會的……”
“放心,我一定會手下留情的。”莊玉成點了點頭,拳頭應聲落了下去。
不偏不倚,偏生砸到了莊如滿那傷著的屁股上頭。
不是要手下留情,怎的偏生往這傷處打?
莊如滿頓時一愣,待反應過來,只覺得這屁股上頭如拿尖刀在剜一般,疼的讓他渾身發顫,汗珠更是順著額頭往下落。
“玉成哥……”莊如滿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更是發顫。
看著莊玉成那顯然根本不當一回事的模樣,莊如滿曉得跟莊玉成說也是無用,索性轉向莊玉田求情:“玉田哥,我這身上帶著傷的,怎能下如此狠手?”
“此事原本便是誤會,我已是解釋過了,若是這般不依不饒,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也跑不了!”
莊玉田點了點頭:“是這么回事,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這事我們反倒也是麻煩。”
“玉成,你也收斂一些,別光往傷處打,尋個好地兒打一頓,出口氣也就是了,我瞧著這腿啊,后背都挺好的。”
“索性這小子這會子也只能趴著睡不能躺著睡的,干脆就如了他的愿,徹底讓他好好趴著舒坦舒坦。”
不是要勸了莊玉成那個憨貨,讓他收了手不要在這兒出手打人么?
怎的變成換了地兒打了?
和莊玉田平日里不是最穩重老實,又不喜歡和旁人紅臉爭吵的么,這會子怎么是換了個性子似的,非要針對他?
莊如滿這會子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
但也不等他思索太多,莊玉成已經按著莊玉成所說的,拳頭往莊如滿那后背上頭招呼了。
莊如滿那慘叫聲,再次響了起來,震天動地的,險些將這屋頂都給掀開了去。
“這會子知道疼了,早干什么去了?就是得知道疼,才曉得往后不會去害人!”莊玉成罵罵咧咧的,拳頭卻是沒停過。
大約是覺得后背這些東西太經打也看不出來什么的不夠出氣,莊玉成索性往莊如滿臉上招呼起來,一直到最后莊如滿徹底成了豬頭的,這才停了手。
而莊如滿被打的早已沒有了什么力氣,這會子只趴在床上大口的喘著氣,話也說不出來半句,只哼哼著喊疼。
“別,別打了,求求你們了。”
莊如滿這會子是真有些后悔,后悔自個兒為何要去尋了莊玉田和莊玉成這兄弟兩個了。
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玩意兒,把他的事兒給搞的一團糟,這會子還要被這倆王八蛋往死里揍,實在是太倒霉了!
當初就該跟著這倆拎不清的笨蛋一塊去尋莊清寧,在一旁攛掇著先把豆腐鍋掀了再說,這樣就算是這會子挨頓打的話,也算是值了。
怎么也比現在什么事都沒辦成,卻又挨了一頓打的強!
莊玉成也打累了,這會子收了手,沖地上啐了一口:“這回就饒了你這混小子,往后再敢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還有,我也警告你,往后別再去尋寧丫頭的麻煩,否則我也饒不了你!”
“也是個當大伯的,再怎么說也該有個當大伯的樣子才成,這幅黑心的德行,當真也是不怕天打雷劈的!”
“他這種人原本心腸就是黑的,你在這里跟他說這些也是無用。”莊玉田道:“他若是畏懼天打雷劈這事,早就干不出來這個事來了,和這種人講道理,那就是對牛彈琴,沒得浪費了口舌。”
“往后就只記得他再敢如此的話,見一次打一次就是了,旁的話不必多說。”
有的時候,拳頭可是要比講一些對這些人并沒有約束力的道理,更有用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