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她富甲一方

第506章 窩囊

“你這會兒怎的突然想著納鞋底子了,是想給自己做雙鞋?你要是不著急,我今天就給糊上,過兩天就好。”

“這事兒,說急也急,說不急也不急……”莊清寧抓了抓耳朵。

也就是完任務的事兒,旁的倒沒什么大用處。

莊清寧說著話,瞥道旁邊放針線的笸籮里頭放著一雙剛刻好,還沒納的鞋底子,便伸手拿了起來,“這不是有鞋底子么?”

“這是剛刻出來,給你永賀叔準備做雙鞋的,結果刻好一直放著,沒顧得上納呢。”何氏見莊清寧似乎對這鞋底子十分執念,便道,“這鞋底,也能用,我也知道你多大腳,這會兒就給你刻一刻好了。”

何氏說話的功夫,便要去拿剪刀。

“不用不用。”莊清寧急忙勸阻,“刻好的鞋底,再改小就浪費了一圈,不成就這樣讓我拿回去納吧,納好了我拿回來給了嬸子。”

“也不瞞嬸子,我原本來找鞋底子也不是說想給自己做鞋的,就是想練練手……”

“這往后年紀越長越大的,要是一丁點針線活也不會的話,總歸有些說不過去。”

“我也不知道該拿些什么東西練手,就先禍害一下永賀叔這鞋子的,不管到時候納成啥樣,嬸子別嫌棄就行。”

莊清寧隨便扯了個謊。

“那倒是。”何氏點了點頭。

無論這姑娘家的,再怎么能干,身份再如何金貴,針線活總歸是要會一些的,這其一是為了方便,畢竟往后自己的小衣,還是得自己動手才行。

甚至到了嫁人的時候,進門后給公婆的見面禮,給丈夫做小衣,都是必須要做的事。

早些做準備,也是應該的。

“那你就拿回去吧,先試試。”何氏尋了個布片,將那倆鞋底給包了起來,塞給了莊清寧,將一旁纏好的線也給了莊清寧一捆,“這是麻繩線,我都搓好了的,你到時候用這打針來納,小針吃不住這么厚的鞋底子的。”

“成,我知道了。”莊清寧接了過來,看莊永賀在外頭正挨著爐子烤火,往何氏這湊了湊,壓低聲音,“嬸子,該問還是得問,這凡事最好是張口說出來是最好的。”

“就跟這鞋底子似的,我要是不說,你就以為我是要給自己做鞋子,我說了嬸子才知道我是要練練手。”

“這事兒你要是不問永賀叔,就只能在這兒胡思亂想,要是問清了,興許啥事都沒有的……”

“我知道了。”何氏點了點頭。

從何氏這會兒這一臉鄭重其事的模樣,莊清寧曉得她說的話,何氏都聽進去了,便也不再多勸,只拿了鞋底子笑道,“那我就先走了。”

說著,便拿了鞋底子往外走,到外頭堂屋時,跟莊永賀說了一聲。

“寧丫頭慢些。”莊永賀替莊清寧挑了棉簾子,見她走遠了,才將棉簾子放了下來,又坐回到小火爐跟前,搓了搓手,“今天這天兒真是冷,在外頭手都不敢往外伸呢。”

“好在寧丫頭讓人給作坊里頭做活的人都縫了棉手套,這在外頭干活的人也不覺得凍手,且那棉手套也不知道寧丫頭怎么交代人縫的,用著是輕便軟和,又暖和又不耽誤干活呢。”

“對了,你這兩天要是得空的話,做幾個暖袖出來吧,我看明理和清穗平日里讀書寫字的,手可得護好,雖說這平常屋子里頭暖和不怕凍手,可也是有些涼,有個暖袖在手腕那圍著,也暖和……”

聽莊永賀在那絮絮叨叨的說,何氏這神是愣了又愣的,根本沒有聽莊永賀說些什么,而是在想著如何跟莊永賀張口問有關柳寡婦的事兒。

“你這是咋了?”莊永賀看自己說了那么多,何氏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有些納悶。

“沒,沒啥。”何氏低著頭,在莊永賀旁邊坐下,手死死的捏著袖子,嘴唇被牙是咬了又咬的。

“真沒啥?”莊永賀不大信。

“真……”何氏腦中忽的響起剛才莊清寧說的那些話出來,猶豫了很久,才艱難張口,“也算是有點事,想問問你。”

“啥事?”莊永賀看著何氏,眼神明亮。

這個眼神讓何氏心里莫名一慌,這頭又垂了下去,眼中的霧氣頓時騰了一層,“就是那天……那啥,今兒個上午,我去豆腐坊打漿水……”

“你上午,都忙啥了?”

這話問的前言不搭后語,莊永賀頓時一頭霧水,卻也如實回答,“上午也沒忙啥,就是說起這鴨蛋的事了,這回收回來的鴨蛋,個頭不如先前的大,還有兩個壞的,正看是哪家收上來的,往后再也不去他家收了。”

“對了,今兒個柳寡婦來了……”

何氏沒想到莊永賀會主動提及柳寡婦,方才佝著的背一下子挺直,“她來……有啥事?”

“這事兒,說起來話有點長。”莊永賀抓了抓耳朵,“原本這事兒我是不想跟你說的,怕你知道了著急,可方才她來說的那些話,我想想還是得跟你說說罷……”

“你就說吧,咋還能有啥話不能跟我說的不成?”何氏勉強笑了笑,手卻是暗暗攥住了袖子的一角。

“你記得上回大侄子送彩禮那天,我晌午前回來,說鬧肚子的那事兒不?”莊永賀道。

“記得……”

“其實那回,我也不是鬧肚子,就是隨便尋了個由頭,先跑回來了……”

莊永賀強壓了臉上的尷尬神色,道,“那天我跟大哥抬箱子過去的,到那兒之后,這個勸喝茶,那個勸吃酒的,這茶跟酒喝得多了,便去方便方便,結果就瞧見那柳寡婦,趁著人多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拿那箱子里頭帶過來的布料。”

“這送去的彩禮里頭,都是送多少算多少,這要是少了的話,咱們肯定不知道,姑娘家就算知道了,肯定也只當時送去的少一些,心里頭別扭別扭,也不至于對外說。”

“這種事最窩囊了,還容易壞了這親事,我一看這事兒就著急了,就說道了那柳寡婦兩句,結果那柳寡婦被我說著急了,反罵了我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