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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好好管管你的后宅!”
楚晟睿陰沉著臉喝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連家宅之事都無法平息,朕又能指望你做什么?”
這話聽得楚赟闔和皇后兩人心中皆是一驚。
是因為此事為皇上厭棄,連繼承大統之事都要受其影響嗎?
“父皇,兒臣知錯,兒臣知錯……”楚赟闔連連叩頭。
“皇上,臣妾知錯,還請皇上寬宥赟闔。”皇后也是急忙求情,因為過于恐懼的緣故,聲音有些發顫。
楚晟睿看著此時痛哭流涕的楚赟闔和皇后,臉上的神色非但沒有和緩,反而更凝重了幾分。
皇后,是他的妻子,中宮之主,論說是要母儀天下,做天下女子的典范。
只是,他的這個皇后,到底是眼皮子有些淺,許多事做起來,并無皇后該有的賢淑大度,反而是處處只記得自己的小聰明。
結果教導出來的兒子也是如此。
楚晟睿心里嘆了口氣。
他本身,身為皇子之時,非嫡非長,只不過是一個位份不高的昭容所出,起初并不受重視,只因后來有了弟弟,加上他漸漸才學顯露,才在先帝的面前得臉。
而后來,隨著他大哥的驟然離世,以及二哥居心叵測,為先帝貶斥,這皇位才落在了他的頭上。
只是繼承皇位時,已是遵循先帝皇后的意思,娶了門第不高的女子為妻,也就是現在的皇后,而后有了嫡子。
他自小因為不受重視的緣故,只得處處要強,對妻子的要求也是如此,希望能夠擔得起大任,能夠做得好表率。
可現如今,對兒媳梁氏的偏愛,對楚赟闔的縱容,乃至對楚赟昭婚事的打擊,他可以說都是看在眼中的。
這讓他想起自己曾經做不得主的許多事情,以及被先皇后打壓時的種種惱怒了,對底下跪著的皇后,是越發的不齒。
而此時此刻,連帶著對楚赟闔也頗為不滿。
嫡子,亦是長子,身份何其尊貴,什么都不必做,已是占盡了優勢,只要他能夠安分守己,努力上進,往后太子之位自然是他的。
正是為此考慮,他甚至親自為楚赟闔賜婚,求娶了王家嫡女,為其謀劃鋪路,不曾想,這楚赟闔竟是這般糟蹋,偏寵側妃,打壓妻室,做此寵妾滅妻之舉,引人非議。
楚晟睿越想越覺得惱怒,尤其是看到皇后與楚赟闔在底下跪了半晌,來來去去的也唯有有錯,請責罰,請寬恕這樣的話。
為自己辯駁的話說不出什么,甚至連往后如何打算也沒有只言片語。
楚晟睿對楚赟闔的懦弱無能感到氣憤難當,大手一揮,“既是都知道錯處,那便好好回去反省!無朕的旨意,不許外出半步!”
皇后與楚赟闔聽罷,心中皆是一驚。
沒有說誰需需要反省,不許外出,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皆是如此。
楚赟闔也就罷了,身為皇子,被父親訓斥一二,頂多也就是被當做年輕氣盛,惹了皇上生氣罷了,外人倒也不說什么。
可她是皇后,身為中宮,卻被禁足,這顏面別說滿皇宮,只怕要丟到全京城里了。
更重要的是,她若是被禁足的話,豈非是對全天下說,她不受寵,她的兒子不受寵,那她往后,還如何給楚赟闔謀的這天下之位?
“皇上息怒,臣妾有錯。”
皇后臉上的淚多了兩行,“此事,到底只是一些家中小事而已……”
家中小事?
楚晟睿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只當時尋常富家,大門關起來,后宅的一些腌臜事便能被那朱門高墻擋個干干凈凈,外人便不知分毫了?
簡直沒有半分身為皇后應有的模樣!
“請皇后回宮,無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宮門半步!”楚晟睿又是一通的怒喝。
這聲怒喝比先前更高了幾分,皇后被嚇得身形一顫,險些癱坐在地上,回過神來之后,知曉楚晟睿是氣狠了,再也不敢多說半句,只抹著眼淚退了出去。
楚赟闔也是戰戰兢兢,不等楚晟睿發話,也急忙退了出去,趕回自己的府邸,按著楚晟睿的旨意,閉門思過去了。
皇后和楚赟闔惹了圣怒,被罰禁足的消息,幾乎像長了翅膀一般,很快飛遍了宮中的各處角落。
此時各個妃嬪的態度,各不盡相同。
但因為皇后平日里處置許多事情,并不能做到完全公允,許多人對其并不拜服,此時聽聞這事兒,反而覺得意料之中。
楚瑾年正在慧貴妃宮中與楚赟昭一起下棋,聽到此事時,手中的棋子攥在了手中,遲遲沒有落下。
“怎么,高興地竟是不知道該如何落子了?”楚赟昭笑了笑。
皇后為人狹隘,對得寵且家世不俗的慧貴妃頗為忌憚,也因此對慧貴妃及他都使了許多的絆子,楚赟昭對皇后,不說恨之入骨,也可以說是恨意滿滿了。
“皇后和大皇子目光短淺,又偏信這氣運和命格之說,許多事做的這般不妥,受罰也是情理之中,早晚的事罷了。”
楚瑾年將手中的棋子落下,抬眼道,“皇上此次,是罰給旁人看,也是罰給自己來看,出口氣罷了。”
他方才遲疑,并非是因為此事驚詫,而是有些擔憂。
前世是因為楚赟闔腿傷,這次并未有受傷之事,可那楚赟闔卻是被罰了禁足,這樣的話,這去魯地剿匪之事,莫非當真要落在楚赟昭的身上?
楚瑾年落在楚赟昭身上的目光,滿都是擔憂。
“你這般看著我作甚?”楚赟昭看楚瑾年目光似乎十分復雜,有些訝異。
“無事……”
“皇上駕到!”
楚瑾年話音未落,外頭已是有了高喊聲。
兩人急忙放下手中的棋子,與從寢殿急匆匆趕來的慧貴妃一起,跪地迎接。
“起來吧。”楚晟睿順手,扶了慧貴妃起來,接著做到了旁邊的軟塌上頭,“瑾年也在。”
“是,今日休沐,便來給貴妃娘娘請安,碰巧四皇子也在,便下了盤棋。”楚瑾年如實答道。
楚晟睿抬眼瞧了一眼那棋盤上黑白兩子的局勢,頓時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