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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急救室門前。
左岸坐在長椅上雙手抱著頭讓人看不出他臉上的神情。此時他臉上的神情很復雜,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焦瑞鳳因為出現在符昆侖死亡現場被人發現帶到了警察局審問,她承認勒死了符昆侖并在口供上簽字,在去刑拘室的時候她縱身從五樓跳下……
母親承認殺害符昆侖讓左岸很意外,母親跳樓自殺更讓左岸覺得心驚肉跳。母親現在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就算對母親找小男人不滿他也不想失去母親。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聽到動靜左岸抬起頭,目光落到從手術室里推出來的病床上,目光不由得簌簌而顫,雙腿不聽使喚地緩緩站起來,慢慢走上前。
守候在門邊的民警和醫生說了什么話他完全聽不到,從病號服長長的袖籠里伸出手掀開白被單,看到母親睡熟似的面容,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左岸趴在母親的身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一個失去寶貝的孩子,不顧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
左岸把母親和父親合葬在了一起。看著墓碑上父母并肩靠在一起的合影,左岸想笑,他覺得父母的婚姻好像一個笑話,彼此假裝恩愛了三十年,最后都因為愛而不得好死。
真沒想到母親的性格竟然那么剛烈,為了一個小男人殉情值得嗎?
聽到身后有人叫他,左岸最后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轉身離開墓園。
“少東家認識那個人?”
“不認識,只是覺得很奇怪。”
柯楊收回望著左岸背影的目光。
“是很奇怪,到墓園來打著紅傘。”
老管家說著發現給少東家打著的傘已經偏離了,幾絲雨點已經染濕了少東家的頭發,急忙把雙人大傘往前送了送。
柯楊是來給自己的墓碑送花的,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達成心愿值得慶祝的日子。他不想在家里慶祝,防止傳到王老爺子的耳朵里再破壞了他的好事。
前天鄭裕雯和鄭裕希姐妹在海上狂野的天體派對多張照片在網上發酵登上了熱搜榜,昨天鄭家派人緊急公關雖然撤下了熱搜,但是網絡是有痕跡的,鄭裕雯和鄭裕希熱吻摸胸的照片已經被許多網民截屏保存,鄭家的公關再厲害也拿廣大網民沒有辦法。
昨晚梅林到王家退婚,王老爺子避而不見,由王宵的父母出面爽快地答應和鄭家解除婚約。不然今天應該是柯楊和鄭裕雯大婚的日子。
王家要處理收回遍發全城甚至全國及海外親友嘉賓觀禮的請諫也是一樁傷腦筋的事。這次王老爺子為孫子舉辦的婚禮不同上次在自家院里小范圍舉辦的草坪婚禮,而是選擇了自家投資的最頂級酒店,由意大昨請來的婚禮策劃全程操辦。
撐著油紙傘,一位女子從墓園深處走來。她低斂著眉眼,在傘下看不到她的模樣,緊抿的雙唇下小巧的下巴圓而俏。一截白凈的手腕從青色的衣袖里露出來,似乎可以看見手腕上的青色經絡,顯得掌著的油紙傘特別沉重。
岔路相逢,柯楊后退避開請女子先過去。女子抬起傘沿看了柯楊一眼,目光微掠過一絲謝意點了點頭,然后悄然離去。
墓園最深處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與周圍豪華氣派的墓地相比,這處墓顯得孤單簡陋。
墓碑上的照片很新,照看里的年輕人笑得好像偶像劇里的男主角。
柯楊看到符昆侖的照片有些吃驚,他記得第一次見到符昆侖時,符昆侖正陷入和陳春的復雜戀情里難以自拔。
怎么年紀輕輕地死了呢?
出于職業習慣,柯楊讓老管家打聽一下符昆侖的死因。很快老管家來匯報說符昆侖是被新婚妻子勒死的。
“新婚妻子?”
“是位大律師,比死者大三十七歲,都可以當死者的母親了。據傳可能是在出國前老妻子發現小丈夫出軌,一時氣憤殺人。案子已經結了,那位老妻認罪以后跳樓自殺死了。”
老管家嘖嘖地嘆氣,覺得死者可惜,也為跳樓自殺的大律師感到不可思議。
“大律師叫什么名字?”
“焦瑞鳳,說起來也巧得很,和你同病房的那位先生就是焦瑞鳳的獨生兒子。對了,今年在墓地看到的那個姑娘我也打聽出來了,她是死者的表妹,和死者一起長大,應該感情很不錯,是死者在穗城唯一的親人,幫死者買的墓辦的后事,聽說是位小學語文老師。”
老管家做事向來有頭有尾并且能想少東家所不及想的細碎小事。
“會不會是死者和他表妹在一起被妻子誤會了?”
說完這句話老管家又趕忙打住了,只有向少東家匯報工作的份哪能多嘴多舌向少東家提問添亂。
“你也覺得死者死得蹊蹺?”
柯楊并不介意老管家多話。
“是呀,兩個明明都要一起出國定居了,哪可能沖動殺人呢。再說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律師,人到了那歲數不會太沖動的。而且一個五十多數的瘦弱女人也沒有那個力氣勒死一個年輕小伙子。”
柯楊見過焦瑞鳳減肥后的樣子,因為縮胃抽脂焦瑞鳳身體很虛弱,確實不可能有勒死人的力氣。
“少東家,明天要去接何小姐和豆豆嗎?剛才柯媽還問來著。”
看見少東家皺眉苦思的樣子,老管家急忙轉移話題。要說些高興的事,眼下能接何芷和豆豆回來一起生活才是少東家最高興的事。
“明天我親自去,你在家等著就好。”
柯楊打算和何芷好好談一談,希望以后何芷不會再被人利用挑撥離開他。
王老爺子那邊遲遲沒有消息傳過來,湖邊大宅里顯得人心慌慌。
院里院外都布置成了鮮花的海洋,原本是為了迎接新娘的,細雨中花瓣片片零落顯得分外落寞。
等不及明天去接何芷和豆豆,柯楊駕車直奔效外農莊。
農莊的大門上一把大銅鎖在雨中滴著水,院子里的雞鵝也都不見了蹤影。何芷和豆豆不在!
柯楊的頭皮一緊,為再次失去何芷的蹤跡感到憤憤不平。不用問除了王家老爺子沒人會把何芷和豆豆帶走。
“王宵,你要干什么?”
見兒子要闖進老爺子的臥房,辛穎上前抓住兒子的胳膊。
“你爺爺病了現在休息。唉,都怪鄭家的事給鬧的。你知道這件事讓你爺爺有多丟臉嗎?恐怕他經商數十年從來沒有這么沒有顏面過。”
“如果爺爺同意我和何芷的婚事可以不用麻煩阻止來賓。”
王老爺子拒絕把現成的婚禮給柯楊和何芷結婚,這也在柯楊的意料之中。畢竟來賓中有一半是鄭家的人,取消婚禮也算給鄭家一個交待。何芷的家世背景不能讓老爺子滿意,能給他們一個小范圍的婚禮他也滿足了。上輩子沒能和何芷舉辦婚禮是他生命的遺憾,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給何芷一個舉行,看著何芷穿上婚紗和他牽手。
“媽,你知道爺爺把何芷和豆豆轉移去哪了嗎?”
辛穎搖頭,她連何芷和豆豆被老爺子安排在農莊的事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兒子坦白豆豆是他和何芷的私生子,恐怕老爺子對何芷和豆豆更不客氣了。
“讓我進去問爺爺。”
柯楊不相信老爺子病了,王老爺子裝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今天王家取消了盛世大婚,王老爺子心情不好倒是真的。
不管辛穎阻攔,柯楊沖進了王老爺子的臥房。看到躺在床上的王老爺子,柯楊愣住了。王老爺子的鼻子上扣著氧氣罩,臉上慘白雙目緊閉,頭發好像都比以前更白了。
王老爺子真的病了。
柯楊在床邊站了一會,發現王老爺子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轉身準備離開。身后傳來一把蒼老的聲音。
王老爺子的氣息微弱,語調卻異常肯定。
“王宵,你可以和那個女子一起生活,但是不會有婚禮,你也不配做王家的掌門人。以后你好自為之吧,我會安排家族基金按月給你生活費。”
柯楊握住老爺子的手,激動地問何芷和豆豆在哪兒。王老爺子睜大眼睛定定地看著柯楊,好像不認識他的孫兒了。
“爺爺,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愛情是不能強求的,我只想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生活。您把何芷轉移去哪里了?”
接連被孫子逼問,王老爺子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里迸出冷漠的光。
“我沒有轉移過她們。我知道你去農莊找過她們了,鄭家姐妹的事是你在背后操縱的,爺爺憑生最討厭背后搞小動作的人,你這樣做已經挑戰了爺爺的底線。你快去吧!”
王老爺子背過身去,因為轉頭太急,氧氣罩掉下來劇烈地咳了起來。辛穎一直在門口聽著屋里的動靜,知道兒子闖了禍急忙跑進屋里,一邊喊人請醫生過來,一邊幫王老爺子捶背。
“快走吧,別再惹你爺爺生氣了。”
辛穎拿兒子沒辦法,老爺子這是剝奪了孫子的繼承權,恐怕以后王家的掌門人要落在二房三房的手上了。她和丈夫就一個獨子,如果兒子不能接掌家業,等老爺子一去,她一家人往后的日子將不會像現在這么愜意了。
辛穎皺眉哀慟的神情讓柯楊也很難過。可是眼前最要緊的是找到何芷和豆豆。他又開車去郊外農莊。
大門上的銅鎖已經被露頭的陽光曬干了雨跡。院子里的青石板上一個個小水洼在陽光的折射下好像一顆顆發亮的水星。
翻身跳進院子里直奔何芷和豆豆的臥室。臥室里收拾得整整齊齊,不像是被人打劫過的樣子。
柯楊希望能發現何芷給他留下的蛛絲馬跡,可是屋里屋外找了個遍什么也沒有留下。
柯楊到警局報警,接待他的探員笑呵呵地做完記錄讓他回去等消息。
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看到老母親端著一碗熱湯面進來,柯楊的心里終于有了一絲暖意。
“沒有找到何芷嗎?”
柯老太太小聲說,現在她的心里藏著一個秘密。何芷和兒子柯楊都是再生人,她得小心保護好他們。這種感覺讓她既緊張又興奮,說話都格外注意四周的動靜,生怕被人發現了秘密。
看見兒子搖頭,臉上的神情比哭還難看,柯老太太也難過得想哭,她抱著兒子的頭安慰他,何芷是個聰明智慧的姑娘,她和豆豆一定不會有事的。如果不是王老爺子把何芷和豆豆藏起來,那一定是何芷帶豆豆離開那里了……
老母親的話提醒了柯楊,他馬上驅車去湖對岸何芷的房子。何芷和豆豆不在熙語新岸小區,此時已經日落西山。
柯楊在湖邊站了一會,腦中突然靈光閃現,跳上車直奔何家老宅。
何家老宅亮著燈,從樓下望去,四面玻璃窗里好像人影重重。
柯楊有些激動,一口氣跑上二樓敲響了何家老宅的大門。門里傳來體態的腳步聲,就像他和何芷第一次來時豆豆來開門時一樣。
可惜開門的不是豆豆。
“你找誰?”
隔著防盜門的柵欄,門里露出一雙警覺的眼睛。
看著門里閃著警覺眼神的小男孩,柯楊一時以為走錯了房門。倒退兩步看清楚了門牌,確定這道門里就是何家老宅。他和何芷并肩尋找伍彤州殺人證據的地方。
“你是誰呀?”
柯楊俯身問小男孩。
小男孩盯著柯楊看了一秒“砰”地把門關上了。
柯楊吃了一個閉門羹。
再次敲門,聽腳步聲是個大人。門不太隔音,小男孩喊叔叔不要開門,外面是壞人。
柯楊覺得好笑,不知道小男孩從哪里看出來他是壞人了。
門打開了,好像一道光照亮了門口的陰暗。看著眼前明眸皓齒臉色鮮顏的伍彤州,柯楊以為他又穿越回到了過去和伍彤州初見的時候。驚訝過后,下意識地回頭希望何芷出現在他身邊。身后是老樓梯昏暗的走廊燈光,只有一片他的陰影。
“你找誰?”
伍彤州已經問過兩遍了,不過他沒有顯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