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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陛下,這半日散極為罕見,微臣認為,可以從源頭查。”
“給你三日,務必查出幕后之人。”司達剛要領命離開,武帝又接著道,“此事不可對外聲張,無論查到了什么,都直接通報我。”
司達本想著這事兒牽扯到了明若楠,不好直接到濟世堂問,可他查了足足一日,遍訪京城藥鋪,對這毒也絲毫沒有頭緒。
“各位軍爺,哪兒不舒服?”寒冰派的生意一向注重服務,所以幾個穿甲佩刀的人一出現,濟世堂立刻有人迎了上來。
“讓開,軍爺查案,讓你們管事的出來!”禁軍粗魯慣了,而且司達的手下向來六親不認,管你是誰家的鋪子,我照查不誤。
濟世閣的幾個師兄弟對視一眼,也不惱,只笑著應了聲是。
片刻后,坐在司達對面的洪仔,整個人都是迷幻的,他回頭看了看各位忍著笑的師兄,實在不懂為什么坐在這兒的會是自己。
“軍軍軍爺……”
司達皺著眉頭,不懂怎么連醫者都怕自己。
“大夫莫怕,我只是有點事想向您討教。”
洪仔僵硬地點點頭:“將將將軍請講。”
司達開門見山:“先生可曾聽過半日散?”
洪仔尷尬點點頭:“嗯,我家少主中過這毒。”
司達用短刀柄撓了撓自己眉毛,倒是詫異這濟世堂也不遮掩,大大方方便承認自己后臺。
“那先生可知哪里能買到這種毒?”
洪仔覺得眼前人是不是傻,怎的問這種問題。但他還是努力維持禮貌,畢竟看著軍爺不好惹:“軍爺,這是毒藥,藥鋪自然是買不到的。您得上黑市啊。”
“賣藥的還有黑市?”
“哎,軍爺,黑市,那東西全的哦!只有您想不到的,沒有您買不到的。我這么說吧,這半日散中主要發揮作用的便是那寒山毒蝎的血和褐翅蟬蛻。這兩樣東西都是劇毒,您盡管去黑市上查,同時買過這兩樣的人,肯定是為了做半日散,沒跑的!”
司達大喜,忙向洪仔道謝:“都說濟世堂醫術高超,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多謝先生,司某告辭!”
洪仔尷尬撓了撓頭,心道我就是個采辦,這事兒我當然門兒清。
司達受了指點,當晚便喬裝打扮,去了黑市。只是幾位軍爺一到黑市,便通通傻了眼。
烏央央……全是人……
買賣走獸的,買賣**的……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先抓誰。
“將軍,這……”
“抽個時間告訴府衙,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司達和部下巡了一圈,果真找著了毒蝎和毒蟬。
“將軍,既然知道了是這人在賣,為什么不直接抓回去?”
司達白了副手一眼:“大張旗鼓抓回去,那買藥的人不也知道了?”
副手恍然,派人盯著這賣藥人,直跟到他家門口,等著他睡熟了。才潛入臥房,把人逮了出來。
賣藥郎整個人都是恍惚的,睡了一半的口水還掛在臉上,望著抓著自己的一群蒙面人,半晌后才反應過來呲哇亂叫。
“你們是什么人?”
“讓你說話了么,讓你說話了么?”蒙面人每說一句,就在賣藥郎頭上打一下,生生給賣藥郎打懵了。
“大哥,大哥,我不說話了行么,求你別打了。”
蒙面人見差不多了,便問道,這前幾日有個孫子在你這兒買了寒山毒蝎和褐翅蟬,記得長什么樣么?”
賣藥郎哆哆嗦嗦地不敢說話,蒙面人再度拿刀背敲在賣藥郎腦袋上:“現在讓你說了!”
“幾位好漢饒命,我不過是個藥材販子,牢您幾位高抬貴手,饒……哎呦……”
賣藥郎還沒說完,又被敲了幾下腦袋,登時縮著頭求饒:“各位大哥誒,我這泄露了買家的信息,以后還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那你是想在江湖上混?還是想要命?”
“命……要命……大爺,我錯了……”賣藥郎縮著腦袋顫顫巍巍道,“我真不知道那是誰,我們這行從來不打聽買家信息。”
“哦?”
“但……但他穿得特別富貴,瞅著腰牌,像是皇宮的物件兒。”
司達眉頭一皺,掏出腰里的牌子,朝賣藥郎問:“這樣的?”
“對對,就長這樣!您也是宮里人?原來是官爺啊,您怎不早說?”
司達瞪了賣藥郎一眼,賣藥郎慌忙閉嘴。
“去找個畫師描個小相,人先看著。”
“不朝禁軍衙門或者大理寺送么?”
司達搖搖頭:“陛下說了,暗查。”
“這司達倒是有些本事。”元靖捧著本話本子,聽著林茨匯報。
林茨納悶:怎的太子又對話本子起了興趣。
“回殿下,司達去了趟濟世堂,想是寒冰派的人提點過了。”
元靖點點頭,繼續研究手里的《西南寒冰派秘辛》。
“殿下,那咱們還查么?”
“查,他們查下毒的人,我們查送毒的人。”
正說著,歡兒高喝著跑進來:“殿下殿下,明姑娘給你送情書了!”
元靖的話本子“啪”地掉在臉上。
元靖顫抖著打開歡兒遞來的“情書”,發現全是數字……
再一看,便明白了。這是拓的賬本,記錄了宮內當值的人,誰在他們錢莊近日有大筆支出和大筆進賬的記錄。
元靖按理說看見這嫌疑人范圍縮小了,應該開心,可內心竟隱隱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失望……
“殿下,要去查這幾個人么?”
元靖擺擺手:“不用大張旗鼓地查了,讓孫公公給瞅瞅,這幾位都是什么人。”
“嗐,他們吶,一群倒騰貨的,從宮里偷點兒物件兒朝外賣,好多人都這么干。”孫公公喝著林茨送來的茶,皺紋笑得褶上加褶,都疊在了一起,“還是殿下體恤老奴,知道老奴牙口不好,常送糕餅來。”
孫公公舉著那幾個名字又仔細看了看:“這個不對,這小丫頭今年才進的宮,哪兒能掙這么多銀子。”
孫公公躺在搖椅里晃悠,隨手把拿手里的紙燒了:“這丫頭是浣醫局的,跟姜苑宮里死去那個小翠是同鄉。跟花溪宮的萍嬤嬤,也是同鄉。”
林茨慌忙道了謝便走,趕忙去浣醫局抓人,可到了卻被告知這宮女前日便稱家里人重病,告假出宮了。
“你說她還活著么?”
“八成早沒命了。”
副手朝司達嘆氣,即使認出了這買藥的人是誰,可這位前日出宮后,便再沒回來。
“查,上天入地,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