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太守吧咋把咂嘴,接著打呼嚕……
大家一合計,干脆推著板車,將人直接推去了寒冰派。
此刻元靖一步步踏著白玉石階,突然有些明白為何明若楠始終嫌棄皇宮寒酸。
“楠兒,這石壁上的畫……”
按理說,親王出行,當地接待官員,必須安排入住行宮,可哪里的行宮,又能比得上寒冰派。
“裘大人,我求求你睜睜眼吧!”
“王妃,令尊為何不出來相迎?還有西南郡百官,這不合禮數啊……”
明若楠撓了撓頭,朝俞中郎無奈道:“我爹就這樣,裘老頭估計是喝大了,算算日子,昨日他應當休沐,十有八九是去喝花酒了。”
此刻打京城來的眾人到了寒冰派主殿內,才意識到不大對頭。
譽王大小是個王爺,進城回家,自然要有人來迎。可裘太守昨日休沐,去喝了花酒,還不小心喝大了。今早上西南郡大小官員聽通稟明若楠竟然已到了家門口,忙上太守府喊人,可左喊右喊都喊不醒。眾人無法,只得將仍在呼呼大睡的裘太守直接從床上抬了出來。
“老裘誒!人都到門口了!”
“那個……譽王妃,就算令尊不出來迎……好歹也該有個人吧,這偌大的寒冰派怎么空蕩蕩?”
路北北笑著朝俞中郎解釋:“大人莫怪,今日是初一,一月一度,寒冰派眾共同爬山的日子。”
明若楠尷尬地笑了兩聲,回聲顯得這殿更加空蕩了。
明若楠所料絲毫不差。
路北北每解釋一句,眾人的嘴便驚大一分,直到最后,大家再看見金柱子時,竟然已經有些麻木了。
大伙兒只得出一個結論,這寒冰派,每個地方都是銀子堆出來的……而且還不怕偷,竟然大敞著門兒,都去爬山了,連個守門的都沒留下。
“讓大家見笑了,寒冰派的這些屋宇雖然是玉堂閣建的,但是各位長老都提了意見,誰的意見最多,大家伙應該也能從這裝飾里看出來……”
“師兄,你帶各位大人去安頓。北北和湯圓去尋間暗室關人,幺兒去請周伯伯來趟。”
明若楠安排好眾人,親自引著俞中郎去往后院。
“俞中郎莫要見怪,我們西南就是有些不大……不大在意這些禮節。”
俞中郎擺擺手示意無妨:“只要王爺不見怪,我們自然也不會去陛下那兒多嘴。”
明若楠越發喜歡這老頭,自從司達走后,禁軍大統領的位置一直空著,一切都由這位中郎將代為執行。眾人皆知,未來的禁軍大將軍,不是他,便是曹參軍,所以一直也對他態度極為和善。尤其是在發現這老頭如此知進退后,明若楠更加樂意幫他一把了。
“俞中郎,有件事情,還望您不要介意。”
“王妃不妨直說。”
明若楠見元靖點點頭,便笑道:“此次密審連富貴,我準備請周老侯爺旁聽。”ぷ999小説首發www.Θm.Θm
“自然,老侯爺雖然已未在其位,但畢竟是苦主,本是應當。”俞中郎說到此,見明若楠仍有些欲言又止,忙道,“王妃有話,不妨直言。”
“此次密審,還望您能瞞著西南大將軍。”
“瞞著司將軍?”俞相才同司達之前雖然共事時間不久,但對他的為人一向信得過,所以此刻明若楠這要求,讓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瞞您,下午審的,還有一位叫洪夫人的,此人曾是端王殿下的妾室,而司將軍是端王殿下的舊部……”
明若楠話未說盡,但俞相才看著明若楠面上的微笑,立刻意識到,這并非在與他商量,而是在通知。
他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什么人不能得罪,他還是拎得清的,于是笑著應下,便提前告退了。
“恩公,你咋個還在這點溜達?小恩公都到家了!”
賣米線的大娘看著明識理還背著手在路邊查著路過的弟子,有些無奈地喊了嗓子。
眾徒弟們瞬間松了口氣,連帶著長老們心下的大石頭也落了地。
總算有人告訴他了!
明識理愣了片刻,突然腦袋里“咯嘣”一聲。
“玩咯!三丫頭今天到家!”
他話音剛落,眾人便感到一陣狂風卷過,再望過去時,早已不見了明識理的影子。
“三丫頭!三丫頭!”明識理一回來便忙著找閨女,閨女沒見到,倒是看見了正在廳中喝茶的女婿。
“小婿參加岳丈大人。”
“不敢不敢,你是王爺我該跪你!”明識理吹著胡子,用鼻孔看著元靖,一個勁兒不屑地哼氣,絲毫沒有要跪的意思。
元靖同自己這岳丈相處的時間不多,在一起加起來頂多兩三個時辰。所以此刻他看著明識理,不知為何,竟莫名其妙有些腿軟,心里也拼命打著鼓,不敢朝明識理的方向看。
林茨正在幫著主子研墨,此刻看著這爺倆的氛圍,突然情不自禁地也緊張起來,尤其是看著主子額頭細細密密冒著的汗,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四周氣溫逐漸在下降。
還好湯圓餓醒了來找吃的,這會兒一看見明識理立刻飛撲過來。
“師公!”
明識理險些被湯圓砸懵了,忙將他從身上扒拉下來:“小湯圓長大了!”
湯圓興奮地蹦跶著,努力讓自己挺拔起來:“我長高咯!”
“你師父咧?”
“師父還在睡,我去喊她!”
“別!”元靖說出這話,才又覺出氣氛尷尬,忙低著頭道,“讓楠兒再睡會兒吧,這幾日趕路,都沒睡踏實。”
湯圓眨巴眨巴眼睛,望了眼元靖,又看了看四周,有些納悶道:“這里沒外人呀,王爺怎么又演上廢柴了?”
元靖嘴角抽搐,與明識理相顧無言,半天只蹦出個:“您坐……”
明若楠撓了撓腦袋,也不大明白,便讓路北北來解釋。
“這個綠色的是綠松石,藍色的是藍寶石,紅色的是……”
“師公八成是忘咯!別人哪個好意思提醒他?”湯圓話剛說完,便被路北北踢了一腳,他還捂著腦袋一臉納悶,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
元靖此刻根本管不上什么禮數不禮數,尤其是他本身也不在乎這個。他此刻腦子里只有一個感慨,那就是自己真的高攀了。
“這……這是寒冰派?!”一行人站在山腳下,看著金碧輝煌的山門,覺得這牌匾上刻得并不是寒冰派三個字,而是“財大氣粗”。
隨行的侍衛小聲議論著:“這柱子上是金子嗎?”
“傻了吧,金子哪兒值錢?那個才值錢!全是瑪瑙!”
元靖好奇地看著壁畫:“這畫的色彩真鮮艷,顏料是如何調制的?”
明若楠掰了塊米糕塞元靖嘴里,笑呵呵道:“我大姐年幼時用來練手的,說在石壁上畫能提升對筆力的掌控,唉,我也聽不大懂她的意思。當年十多個師兄給她扶梯子呢,我還以為她會從里頭挑一個,誰知最后竟選了我姐夫。”
元靖險些被米糕噎著,身后的一堆人也是自打進了西南郡的地界,嘴巴就沒合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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